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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袁焕出来了


  最终,苏阿娘还是跟苏将一起走了,苏南想了想,还是跟去了。倒是苏大妞跟高乐被留了下来,苏阿娘觉得,将孩子将在自个娘家,总是安全的。

  张二舅娘恨不得跟着一块去,可是苏将说了:“你要是去了,我是救你还是救他?”

  张二舅娘听到这话,脸色一白,便不再提去的话了。那些个山贼不分男女老少全捉了,她若是跟着去,说不定也会被捉起来,张二舅娘这才歇了心思,她并不是怕自己被捉起来,而是怕连累自家男人。

  苏大妞看爹娘要走,却把她留下来,有些急:“娘,我也跟着一块去。”

  苏阿娘道:“县里还地动还没完呢,你去干啥,住在这里有啥不好?”她们在张家也住了一小段时间了,东西都在,方便得很。

  苏将看出了大妞的担心,他说道:“我跟你娘肯定不会扔下你们的。”他看冲苏大妞跟高乐笑了笑。

  苏大妞看着她爹:“说话算话。”她怕爹把娘也拐走了,呸呸,不是,是带着娘走了,万一又是一走四年,那咋办?

  苏将笑了笑:“爹啥时说话不算话了?”

  苏大妞想了想,也是,便不再担心。她爹一走四年的事这不算,因为她爹走的时候根本就没说过啥时回来。

  高乐在苏大妞身边站着,望着他们,却是一言未发。

  苏将心里有些奇怪,小宝这孩子,话怎么这么少呢,正欲问,就在这时张大舅将家中的驴车牵了出来,他将驴车交到苏将的手上,说道:“这天阴了,晚上的风雪肯定更大,这驴车我加了篷子,你们坐着驴车去,方便又舒服。”

  苏将还未说话,苏阿娘便谢了张大舅,夫妻两人坐着驴车,往县里去了。

  苏大妞站在门品,直盯盯看着驴车,直到驴车没了踪影,她这才拍了拍身上的雪,牵着高乐回了屋。

  张小桃跟张小露还有虎子三人从地窖里出来了,藏了半天,半边身子都僵了,张小桃跟虎子急急的去了张老太的屋子,那屋子有火炭,暧和着呢

  。

  若不是张老太身子不好,家里也不会准备这些个东西的,平常,抱个汤婆子就成,哪里还需要烧炭,这费钱啊。

  张小露也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屋里气氛凝重得很,张老太唉声叹气,张老头一言不发的坐着,心里都想着苏将的事,这成了山贼,以后可咋办啊?虽说现在得了益,但是朝廷的人可不会任由山贼占了县,肯定要派人来打啊,这样一来,那女婿不就……

  张家老两口越想越不是滋味,张老太甚至想到,二牛死在了那边都比当山贼强啊。

  张小露一脸不悦的看着苏大妞,打苏家人住到张家的第一天起,张小露就没给过她们好脸看,但凡大人不在,她总会找话去刺苏大妞跟苏阿娘,还有高乐也没有逃过张小露的毒舌。

  在别人屋檐下住着,总是低人一头,苏阿娘看侄女嫌弃她们,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小露的性子跟原先的大嫂倒是有几分相似,一样的爱计较。

  苏阿娘觉得,不过是孩子闹闹脾气,她也没放在心中,苏大妞不满,要去告状,却被苏阿娘拦了:“这里虽说是你姥姥家,可也是小露家,她心里不痛快,说上两句,这也没啥,咱们忍一忍。”

  苏大妞气得跺脚:“娘,那张小露说的话可难听了,你听听,她说你克夫,还克子,这话能听吗?”

  苏阿娘眼底一黯,她觉得,这事或许是真的,说不定她真的克夫克子。

  再说现在,张小露看到只有苏大妞跟高乐,便问自家大哥:“姑姑呢,她不在吗?”她心中疑惑,难道是走了,真是的,要走也该将拖油瓶一块带走啊。

  她最见不得苏家人了,要不是苏家人,她娘怎么会死!都是苏家人的错!

  张清答道:“姑姑跟姑父去了县里。”

  张小露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姑父?什么姑父?”什么意思,姑父不是死了吗?

  张清媳妇说道:“姑父回来了。”

  张小露扭头看向苏大妞:“你爹都回来了,你咋还不走?你吃我们张家的,喝我们张家的,你要在我们张家住到什么时候?”

  苏大妞这次没有跟她对呛,她低头着高乐出了屋子,回了自个在张家歇息的屋子,她想好了,下次等爹娘回来了,说什么都要跟着一块走,可不能留在这了。

  ——

  张二舅还是没能放出来,苏将来迟了一步,朱世子带着两个护卫悄悄的离开了安定县,像是有要事,至于去了哪,谁也不知道,不过朱世子走的时候留有口信,说是过几天回来,让他们继续抓人。

  世子不在,苏将自然就闲了下来,他带着苏阿娘还有苏南去了他之前休息的屋子,只有一间房,苏阿娘来了,他们两夫妻自然要住一间,至于苏南,住隔壁或者住空屋都成。

  苏南是个自觉的人,来了就回了屋,不曾麻烦苏将。

  晚上,苏阿娘跟苏将说了很久的话,两人本就在一个被窝,夜深之后,两人就抱在了一起,这个晚上倒是火热得很,直到天亮,苏阿娘才睡去。

  苏将早上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混身舒畅,他咧着嘴直乐,婆娘还是自家的好,这话还真没错。

  苏阿娘午时才醒,苏将见她醒了,便去做饭。等苏阿娘起身,洗漱过后,苏将的饭也做好了,很简单的一顿,白面蒸的馒头,软呼呼的

  。

  苏南不在,他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用苏将管饭,倒是识趣。

  苏阿娘坐下与苏将一块吃,等吃完,苏将握着苏阿娘的手问道:“你知道咱爹娘的下落吗?”

  ‘咱爹娘不是在村里吗’苏阿娘差点把这话说了出来,后来一想,才知道苏将说的是苏老婆子跟苏老头,苏阿娘摇摇头:“村里出了事,很久都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了。”说到这,她不由得想响了自家的两个孩子,便垂泪道:“孩子们没个消息,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这话也对。

  苏将帮她擦泪,说道:“我不过就是一问,你别放在心上。”他记得三弟的岳家是县里的人,他也去看过,那屋子空了,没人,唉,看来是找不着了,这世道一乱,人就容易弄丢。

  苏将不想惹苏阿娘落泪,便说了一些军中的趣事,当然,怕暴露身份,他将军中换成寨中了,苏阿娘听着,半喜半忧,喜的是二牛过得不错,忧的是山贼总不是个正经行当。

  苏阿娘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就当了山贼呢?”

  苏将勉强一笑:“阴差阳错的,就当了。”

  苏阿娘谨慎往旁边看了看,见没人过来,便压低声音说道:“等咱们把二哥弄出来,咱们就别留在这里了,你别当山贼了,这不好,万一活了兵来剿匪,你可咋办?”

  苏阿娘说着说着便又掉泪了:“你若出了事,咱们一家可咋活啊?”咋活?这四年怎么活的,以后就怎么活呗。

  苏将听得难受,恨不得将自己不是山贼的话说出来,可是他知道,现在不能说,或是泄了世子的行踪,那可就不单是死了,说不得还是牵连一家老小。毕竟他的家人在跟前,这事世子可是知道的。

  苏将忍住了,他低声道:“头对我有恩,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苏阿娘抬头看他:“有恩,难不成他救过你的命?”她说完又喃喃道,“若是这样就说得通了。”苏将心道,这话说反了,是他救的世子,所以才当了世子的护卫。若真是世子救的他,那他就该当奴才了,那些个世家最喜欢让人做奴才了。

  正说着,只见轰的一声,安定县的正中央像是炸开了一样,土屑四处飞溅,紧接着,整个县都开始地动山摇,残留的屋子一间一间的塌了,连地上都裂开了无数条裂痕。

  “走,大家快离开这里,咱们去县外。”

  “你们,赶紧撤离!”

  外面奔跑的人越来越多,苏将接着苏阿娘就往外跑,外面毁得越来越厉害了,他们还没跑出城门外,苏阿娘突然叫了一声:“二牛,我哥还在牢里!”

  苏将脚步飞快,拖着苏阿将往城门外冲,终于,在城门倒塌前,他们出去了。

  苏阿娘又提了一句:“我哥还在里面……二牛,我想去救他。”

  轰!

  又是一声巨响,不知道又是哪里塌了,苏将抬头一看,城门外面一圈站满了人,老三老六都在,还有那些被捉的人,都用特制的绳子捆了,有专人牵着绳子,那些人跑不掉。

  县里,袁焕地下爬了出来。

  他全身的衣服都成了碎条,衣服穿不上,想了法子将衣服系在了身上,他全身都是黑乎乎的,尤其是脸上,染满了泥,还有指甲缝里,那些泥抠都抠不出来,脚上的鞋也不知去了哪里,他光着脚,冷得很。

  可算是出来了

  。

  他坐在地上喘着气,他低头瞧了一眼下面,心里只觉得可惜,藏在下面的那些宝藏却是带不出来了,几箱子黄金,珠宝,还有兵器,铁甲,多不胜数,他还没细看,其他的几间屋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惜机关太多,他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他抬头瞧了瞧,发现现在竟是在县衙的院里,原来是通向这里的,衙门的墙全塌了,里面的东西都被压住了。

  他心想,还是去别家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衣裳吧。

  他正要走,却见不远处的瓦硕中伸出了一只手,袁焕性子比较冷,并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所以,就算有人死在他跟前,他也不一定会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裳,觉得还是换身衣裳比较重要。

  正在此时,那边又伸出了一只手,两只手不断的挣扎着,似乎想将压住出口的东西搬走,可是费了老大了劲,那压着的东西还是一动不动。

  废话,那是一颗倒下的老树,两个大男人才刚刚能抱住,这样大的树,别说一个人了,就算是三个大男人,也是推不动的。

  县衙是个回字形的,墙面屋子一塌,里面就被围住了,直接走肯定是出不去的,得翻墙,这个难不倒袁焕,他会功夫,翻墙轻而易举。

  他走路极轻,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不知是不是求生欲作遂,双只手的主人似乎察觉到外面有人,他突然说道:“兄台,帮个忙。”

  袁焕压根就没停。

  “兄台,兄台,县太爷不行了,你行行好,帮个忙吧,等我们出去,一定重谢!”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县太爷?

  袁焕的脚步慢了些,他记得知县好像是姓常,常?常家人?常尚书!

  他皱了皱眉。

  想了会,他折身返了回来,走到倒下的巨树边,他问:“县太爷怎么会在下面,我记得这边可是大牢?”难不成是常知县在审问犯人的时候出了事?

  那声音苦涩道:“我们……我们被山贼关了起来。”

  山贼?

  袁焕眉头皱得更紧了:“哪来的山贼?山贼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声音说道:“您先搭把手,我们把上面的东西弄走,等我们上去了,再仔细的说。”

  袁焕道:“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是上来的是犯人呢,真是的,他怎么跟这些人说起闲话了。

  他在地下呆得太久,饿瘦了一圈,现在全身没劲,他得喝口水,吃点东西缓缓,还要再换身衣服!

  等有了力气,再过来看看,若是真是县太爷,那就救起来,若是犯人,那就捉了。

  就这么办。

  袁焕就这么走了。

  那声音还在说:“兄台,兄台,我们要推了,你搭把手……”

  ------题外话------

  谢谢cjbb、zlh7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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