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妖祖

　　“由你来说吧，我只是有所耳闻，其实也并不知情。”筝仙看看邪浪有些不耐的样子，向着雪玉马说道。

　　“好，”雪玉马也不推辞，“一切得从水月洞天开始说起。”

　　雪玉马特意用上了抑扬顿挫，韵律十足的口音缓缓讲起。

　　“在遥远的上古时代，整个妖界最初形成之时，仅是一片蛮荒之地，到处只有尚未开化的飞鸟走兽与鱼类，弱肉强食，与天相争，妖界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悄悄地发展着。”

　　“但是后来从外面的世界来了四名……姑且称他们为天神吧，也许他们的确是天仙，因为厌倦了天仙一成不变的生活而来到了妖界。事实上，后来妖界的生灵们称他们为元始妖祖，就像你们人界一般顶礼膜拜他们。当然，这些并不重要。”

　　“这四名妖祖来到了妖界之后，决心用他们的智慧与力量，让这个世界更快地发展起来，建立起一种适合的秩序。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其中三位妖祖各自选择了一个自己满意的种族，把自己的姓氏赐给他们，并尽自己的能力让那个种族迅速地发展起来，使他们远远超过了其他余下的种族。这三个幸运的种族便是：轩辕狼族，月苍狐族以及烨炎鹰族。而选择他们的三位妖祖各自的名字为：轩辕星河，月苍紫矢与烨炎冰龙。”

　　“三个种族的渐渐崛起与其他附庸种族的悄悄没落，便构成妖界后来的秩序。”

　　“而随着这样的进程，智慧之火也在整个妖界熊熊燃起，妖界再不是曾经的蛮荒世界。幻化变形之术也和语言，文字一样传播开来，成为每个妖界生命都有机会去掌握的东西。至于为什么需要学习幻化变形之术，有人猜测是因为天仙们都是人形，元始妖祖们看惯了人形，自然便看不惯野兽飞鸟与鱼类的形态，若要真的寻根问底的话，怕只有几位妖祖心中才知道。”

　　“那还剩下一名妖祖做什么去了？”邪浪忍不住插口问道。

　　雪玉马并不看他，自己说道：“剩下的那名妖祖，也是元始妖祖中唯一的女子——云如施，在整个妖界大陆的最高处卧龙峰上创立了水月洞天。”

　　“齐天山脉上的卧龙峰？”邪浪想起杨半仙给自己看过的妖界地图，问道。

　　“不错。”雪玉马微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他。

　　“那岂不是在轩辕狼族的领地中。”邪浪皱眉道。

　　“不，”雪玉马摇摇头，“水月洞天不属于轩辕狼族，它属于自己，或者说属于整个妖界大陆。”

　　不等邪浪追问，雪玉马已经解释道：“也许是为了和前三位妖祖区分开来，水月洞天在整个妖界除了三大种族以外的种族中选择弟子，传授以惊世骇俗的本领。在一些特别的时候水月洞天会派弟子下山，完成一些神秘的任务，水月洞天的弟子在整个妖界任何种族的领地都是可以来去自由的，从来没有人敢对他们的行为妄加干预。”

　　“水月洞天有多少弟子？”邪浪问道。

　　“他们每一百年只选一名弟子。”筝仙抢着答道。

　　“那这么多年来，水月洞天也应该有很多弟子了，他们的势力岂不是很强？”邪浪又问道。

　　“话虽如此，但水月洞天的弟子执行任务从来都是单来独往的，民间传说，水月洞天一旦选择了新弟子，上一届的弟子就此归隐，再不会踏入世间纷扰。”雪玉马答道。

　　“那不就跟人界的和尚尼姑一般？”邪浪奇道。

　　提到和尚，邪浪陡然想起在人界的那个晚上，在那座破庙第二次遇到筝仙的情景，忍不住朝筝仙悄悄望去，不想筝仙也正看着他，朱唇微张，似笑非笑，眼神流转，邪浪心中一动，不由得扭过了头去。

　　“只怕这水月洞天的清规远比那和尚庙尼姑庵还远为严厉，入得水月门，此生若浮云。”雪玉马叹道。

　　“那真是无趣之极，换了是我，是断然不会做这水月洞天的劳什子弟子的。”邪浪摇摇头道。

　　“你是尊贵无比，将要统领妖界的大王，自然不会让你去做这弟子。”筝仙平淡地说道，心中却是微弱的一声苦叹：这世间人与人，又哪是处处可比的呢?

　　“总而言之，在妖界诸生看来，这水月洞天就是一个神圣而与世隔绝的所在。”雪玉马补充道。

　　“四妖祖现在在哪里？”邪浪问道。

　　“莫不成你还想见他们？”筝仙眨眨眼道。

　　“若有机会，见见又有何仿？”邪浪大咧咧道。

　　“贵为妖祖，又怎会是想见便可以见到的？”雪玉马摇头道，“当妖界的三大种族势力日趋均衡，妖界秩序逐渐稳定之后，轩辕星河，月苍紫矢与烨炎冰龙三妖祖便悄然隐退，在不过问这妖界之事了，至于他们的去向，有很多说法，有说是与云如施一道在水月洞天禁地深处清修的，有说是寄情山水，四处云游的，有说是就此离开了妖界重返仙界的，众说纷纭，不得而知。”

　　“把整个妖界陷入争霸与纷争之中，以至于如今的战火连连，他们就撒手不管了么？”邪浪冷冷笑道。

　　“有了智慧便有了yu望，有了yu望便有了纷争，有了纷争便有了战火，这本是再普通不过的道理，就算他们想过问，又何从过问呢？也许让你来统一妖界，和他们都有着某种关联也未定，谁清楚呢？”雪玉马的鼻息悠长平静。

　　这也是命运么？邪浪心中一凛，抬头看看天，什么也没说。

　　命运，不可逆转的命运，总是时不时地，有意无意地，或明或暗在提醒着邪浪。

　　“轩辕狼族，月苍狐族，烨炎鹰族，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种族的始祖，那么我呢？我来争夺这个妖界的大王名正么？言顺么？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邪浪忽然问道。

　　筝仙怪异地看了邪浪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很认真，脸色有点发白，又低下头，不敢接口。

　　“轮回之神的选择自然有其道理，大王又何必多虑？”雪玉马说道。

　　“我不是多虑，只是，觉得有些迷惘罢了。”邪浪双手互握，露出一个笑容，勉强，疲惫。

　　“要不要休息一下，待会再讲？”雪玉马望着邪浪，关切地问道。

　　“不用了，”邪浪松开握着的手，冲雪玉马摆摆道，“你继续说吧。”

　　“好。”雪玉马看了看筝仙，眼神意味深长。筝仙不禁一愣，不知道雪玉马为何突然看自己这么一眼。

　　雪玉马呼吸了一次，开始说了起来：“六百年前，水月洞天按照百年一次的惯例，从野兔族中收了一名女弟子，没想到新收的这名女弟子，却在百年之后，违背了水月洞天的清规，擅闯禁地，私自下山，在整个妖界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浩劫，而同时，她也把禁地中的一株玲珑心，偷偷地带出了水月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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