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偷心的女妖

　　那两人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我远远地在后面跟着，那女子几次回过头来观望，所幸我藏身的地方都选择得比较隐蔽，才没被她发现。我忽然觉得头有点微晕，没想到那桂花酿的后力倒还真不小。

　　渐渐到了巷子深处，几乎见不到什么行人了。前面两人忽然停下了脚步，我忙闪在一间房子的墙后面，拿眼偷偷瞄着。

　　那张老板忽然把那妖媚的女子按在墙上，在她脸上胡乱地亲着，声音很大，简直像是猪在拱食一样。跟着，那张老板开始撕扯着那女子的衣服，那女子一边假做反抗着，一一边发出“咯咯”的娇笑声，“张老板，你好坏！”听得我头皮直发麻，难道他们真想在就这里做那事？也太不知羞耻了吧。

　　那女子像蛇一般扭着身子，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扯掉，已经露出了大半雪白的肌肤，我忙缩回头，不敢再看下去。两人发出的声音越发响了，男的发出低低的咆哮声，简直如饥似渴，女子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声，我差点就想转身离开了，但想到那女子的满脸妖气，只得皱着眉呆着。

　　“扑”一声，不用看也知道，两人倒在了地上，翻滚着，低沉的喘气声不绝于耳。我揉了揉太阳穴，那桂花酿强大的酒力一阵上涌，我只觉得眼皮有点发沉了。“不能睡，不能睡。”我默默念叨着，却还是觉得自己的思维越来越慢，我慢慢地坐到了地上，眼皮上下挣扎了几下，终于重重地合上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什么声音？”我猛然被惊醒，满脸湿漉漉的，下露水了么？但是不对啊，现在还未到秋季，而且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再闻了一下，还闻到微弱的酒气。

　　我来不及去仔细想了，先冲出去准备看个究竟再说，那个女子，蹲在那张老板身畔，

　　正在准备穿起鞋，抬头见到了我，像鬼魅一样嗖地从我身边一闪而过。我正想伸手去抓住，却听到地上传来痛苦的哀嚎声，我定睛一看，那个张老板上半身赤裸着，胸口一个碗大的洞，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他还未断气，蜷着四肢在地上挣扎着，我都不忍心去看那惨状了。

　　果然又是这样，“别跑！”我发足向她追过去，那女子衣衫不整，随着风在乱飘，赤着一双玉足朝前疾奔，双足并不沾地，似是是在地面上飘着前行，长长的头发在身后飞舞，显得有几分诡异。

　　那女子已经跑出去了老远，听到我的叫声，又加快了速度朝前掠去。她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极熟悉，专挑那些偏僻的小巷夹道而行，我跟在后面几次差点跟丢了。

　　跑了好一阵，那女子已经把我带到了荒无人烟的野外。这地方少有人来，到处是齐膝的茂草和黑压压的树林。晚风吹着乱草和遍地的苦坟，发出似鬼嚎的凄厉声。被我的脚步声惊起的鸟儿，更是扑扇着翅膀到处乱飞。

　　那黑影跑到一堆乱坟边，忽然就不见了。莫非钻进了坟里去了？难道竟是个鬼魂？按理说不会啊，我只是觉得那女子身上有股妖气，并没有鬼魂所带的阴冷之气。我抽出背上的剑，小心翼翼地在那堆坟边仔细查看着。

　　查看了几个来回，什么都没发现，那女子就这样凭空地消失了。我一时想不到对策，加上刚才跑得太急也有点累了，我也不管什么忌讳，往一个坟上坐去，这坟似乎是个新坟，看上去很干净，上面还没生草。

　　我坐在坟上，随手把剑往坟上轻轻一插，长长的剑身半没入泥土中，我陡地感到剑上传来一阵微颤，闪起一阵蓝光，我忙把剑拔起，剑尖上沾着几滴暗红的液体，竟是血。

　　这坟下一定有什么名堂！我跳起身，用剑把坟上的泥土拨开，很快，一个不知道多深的圆形土坑露了出来，坑里层层叠叠的全是一颗颗裸露着的心脏，上面带着血液，大部分的血液早已干了，呈暗褐色，最上面的一颗心脏上血液还在缓慢地流动，呈绛红色，上面有道口子，大概是刚才被我的剑插出来的。那颗颗心脏像是在拼命拥挤着，想要从坑里爬出来，看得我一阵眩晕，几乎要吐了出来。

　　冷不防那些血肉模糊的心脏下面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右脚。我挣了一下竟没挣脱，下意识地挥起一剑砍去，“嗤”一声那手被砍断了，剩下的部分猛地缩了回去，那断手却仍然紧紧地抓着我的脚，我拿剑把它挑开了。那手落到了地上乱扭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迅速地萎缩下去，到最后只剩下了一滩血。

　　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那塞满心脏的血坑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一时血腥味和腐烂的臭味弥漫了整个坟堆，我只觉得透不过气来，赶紧憋住了呼吸。

　　一只巨大的长形动物从血坑里慢慢地怕了出来，竟是一只罕见的壁虎怪。壁虎怪少了一只前足，断肢处正往外流着血。

　　“你是何方神圣，为何和我作对？”壁虎扬起尖尖的脑袋，冲我问道。

　　“邪浪！专除你们这些作恶的妖孽！”我底气很足地说道。

　　“邪浪？没听说过。我看你也不过是只猴妖罢了，难道我是妖孽，你便不是妖孽？”壁虎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是猴妖，可没像你这样残害生灵！”我看了看那满坑触目惊心的心脏，又觉得一阵恶心。

　　“那些死去的都是些只知道玩弄女人，欺压良民的恶棍，难道不应该杀吗？”壁虎反问我，眼睛里透出冷冷的凶光。

　　“就算他们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但他们是人类，你是妖，你凭什么去管他们？”

　　“因为人类太软弱了，太喜欢姑息，我不杀他们，他们还会作恶下去，我替天行道，有何不对？”那壁虎的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杀人取其心脏，这也算替天行道么？”

　　“取心脏是为了修炼我的血心咒，废物利用而已。”壁虎说得很轻松。

　　“血心咒？”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没听说过。

　　“你身为妖族，竟不知道血心咒？”壁虎冷眼望着我。

　　我又在脑中搜索了一便，确实是没听说过，便摇了摇头。

　　“妖的修炼一般分为炼气，炼血，和炼丹。炼气也叫炼精，指的是采阳补阴和采阴补阳那样的房中之术，这种炼法见效最快，但用这种方法修炼的妖向来受到歧视。”壁虎又打量了我一下，似乎在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见我的确是一脸的茫然，才又继续说了下去。

　　“炼血就是用动物或者人类的血液来修炼，这是绝大多数妖的修炼方法，血心咒就是炼血术的一种。”

　　“炼丹最为正派，就是仅仅依靠吸取天地的灵气，在自己口中或腹中培养出一颗灵丹，用这种修炼的方法见效最慢，修炼者也是最少的。当然除了这三种方法，还有一种就是遇到高人的点化或者服用一些神奇的灵物，不过这样的机会是很少的。”

　　那我应该是属于第四种了，我心里暗想。

　　“按你的想法，炼血和炼气的妖都是该被除掉的，那你就得差不多杀光天下所有的妖了。”那壁虎讽刺地说道。

　　这，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应答。

　　“如多你没什么事了就请离开，不要打扰我的修炼。”壁虎下了逐客令。

　　我愣了愣，正想离开，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你发个誓，我就离开。”我决定赌上一赌。

　　“发什么誓？”壁虎很奇怪地望着我。

　　“你敢发誓这坑里所有的心脏，都是取自那些罪有应得的人身上，我就马上走。”

　　壁虎的脸色有点变了，沉默着。我心里暗暗得意，妖族虽然可以说谎骗人，但是说到发誓，没有谁敢发假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知道没有谁敢违背。

　　“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吗？”那壁虎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到底敢不敢发誓？”我没理她的话。

　　“我发誓，所有心脏的主人都是贪图美色的人。”壁虎转了转眼睛说道。

　　“贪图美色未必就是恶人吧？”我冷冷地说，现在轮到我步步进逼了。

　　“你！”那壁虎猛地跺了跺脚，那断去的前肢处突然又生出了一只新的手。

　　我把剑比在胸前，提防着她。她突然张口对我吐出一大口血红色的雾气，我忙往后跳出数步，雾气散去，壁虎已经变成了那个妖艳的女子。她衣衫不整，几乎半裸，雪白色的肌肤充满诱惑，纤细的腰肢扭动着，媚眼如丝，看得我面红耳赤，忙转过了脸不敢去看。

　　“哈哈。”那女子猛地发出一阵放荡的笑声，远处又是一群鸟儿被惊得到处乱飞，发出嘈杂的鸣叫声。

　　我握紧了手里的剑，只觉得浑身燥热无比，强自忍着不去看那女子，却觉得自己的防线正在一点点崩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象渐渐控制不住自己了。

　　“呃！”我喉咙里低低地吼了一声，终于忍不住了，扭过头朝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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