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目标,天地会 四

　　青木堂，不，是整个天地会，若是能多几个这样的好苗子，反清复明大业何愁不兴！哪像现在，哎！徐天川一想到现在天地会的境况，就是心底愁云满布。

　　他再看向聂增的目光，变得很不同，喜爱的同时也有了期待，期待这个少年或许能为自己一生的事业带来不同的改变，他脸上满是孺慕之情。

　　聂增也很敏锐地觉察到了徐天川的变化。

　　突破徐天川，加入天地会，就只差最后一步了。这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天地会众人会不会刁难或者怀疑？

　　要正式加入，还得过他们这一关。

　　“哈哈哈，好，没想到我徐天川还有忘年好友。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徐天川突然豪爽地大笑起来，虽是伤势缠身，但他心里极是爽快畅意。

　　“你的伤，不能喝酒！”

　　“……”

　　之后两人并没有立即出发。

　　按照徐天川的顾虑，他刚出手打伤白老大，也怕沐王府一干人等找上门来，而且又教训过卢一峰，吴三桂狗贼的儿子吴应熊也到了京城，卢一峰正是他们的人，此时若是抛头露面，怕又出什么变故。

　　徐天川如是说，聂增也点头称是，听闻吴应熊来到京城，他也顺着徐天川的口气，骂了几句“老乌龟”“吴狗熊”，惹得徐天川一阵阵欢喜。

　　这点聂增倒不怕表现太过，吴三桂因为投清叛明之事，早就在民间名声大臭。像天地会这种反清复明的组织，更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而且聂增更是知道，沐王府一干人等来京城，目标就是那吴应熊。

　　当下徐天川继续运功疗伤，聂增就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他，心神一动，想起了趁火打劫从白寒松那里所得的“沐家拳法”。

　　不知道这“沐家拳”到底怎么样？按说这“沐家拳”是从白寒松身上得来的，看他那一身功夫，想来这拳法练得不错。

　　他想着，接着便用心神拉出“技能栏”，顿时一个浅白色的光幕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丝毫不用担心旁边的徐天川，因为这光幕是靠他的意识控制的，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都看不到。

　　只见那光幕最上边一栏，静静躺着一本技能书形式的秘籍，上面有三个小字“沐家拳”。他接着把意识聚焦在秘籍之上，上面便弹出“是否学习”四个字，字的下面是“是”和“否”两个选项。

　　聂增选择了“是”，顿时光幕之上霞光闪耀，霞光消失，一个小人出现在光幕之上，抱拳站立，随即便开始演练拳法。

　　小人站在光幕之上，整个画面犹如3d映画，给人身临其境之感。只见小人拉开架势，一招一式将拳法使将出来。拳法乍看并不出奇，然而经小人一招一式练出，顿时气度凝重，无比精妙起来。

　　聂增也是有些微武学功底的，眼光绝对称得上。这套拳法经小人一练，再与白氏兄弟使出来的拳法相比，可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两者的气度完全不同。

　　小人练就的这沐家拳，气韵悠长，杀招频出，每一招一式都看似简单，却气势凝重，力若千斤，与人对敌毫不留情。

　　而白氏兄弟使将出来，却威力减掉很多，招式连贯和拆解也显得滞涩，说白点就是还没有达到融会贯通，没有得到拳法的精髓。

　　聂增此时回想起原著小说中记载，这沐家拳是由沐王府头位王爷沐英所传，自此已逾三百年，而且这沐英是明朝的开国功臣，一生戎马。

　　他所用的拳法自然是很符合军拳的性质，就跟现代的军体杀拳一样，简单，实用，杀伐。可想其气势必然是杀伐果断，对敌毫不留情。

　　而且自沐英之后，沐家拳历代均有高手传人，历代习者自然也会加入自己的思考，说得上是千锤百炼之作，兼之这沐家拳在云南知者甚众，就是整个江湖也传播很广，若是没有个内涵底蕴，也传不到至今。

　　聂增看的热血澎湃，他虽学过武学，然而现代社会武学早已没落了很久，再加上现在是武侠小说世界，他所学的就是跟这一套简单的沐家拳所蕴含的气势也简直不能相比。

　　一套沐家拳演练完，小人消失，聂增武痴又犯了，心痒难耐。他看了眼还在疗伤的徐天川，踌躇了下，便站起身，轻轻走出房间。带上房门，他径直走到院子里，挺身站立，刚刚的心潮澎湃慢慢平复，他深吸一口气，拉开架势。

　　架势刚拉开，那一招一式就像印在脑海中一样，他完全不用刻意去想，手上拳起，步法随移，一套拳法就在手里成形。

　　这……就是系统技能的魅力吧？聂增有点愕然，自己很清晰地就能使出完整招式，这是多少练武人梦寐以求的能力啊。

　　他按捺住心里的激动，继续练下去。

　　拳招刚开始虽然熟悉，然而演练起来，却气势全无，招式连贯也晦涩蹩脚。

　　但聂增并不引以为意，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打下去，就好像胸腔之间憋着一团豪气，要用这拳法一一打出来。

　　渐渐地，拳开始蓄力，招数也流畅起来，他全身心都融入到那拳势之中，一呼一吸间，能清晰感受到原本有着的阻塞晦涩一点点消失，一种水到渠成的畅快感渐渐溢满心间。

　　嘭！

　　破空声！

　　打出的双拳越来越有力，随着拳头的挥出，一阵阵破空声传出。拳头四周好像包围着一团力量，一片飞舞的落叶恰巧落下，还未飘落到拳头附近，就被震击粉碎。

　　聂增没有感觉，继续演练拳法。演完一遍，紧接着第二遍，第三遍，……第五遍，第六遍。

　　才开始的第一遍，他花了很长时间，然而随着拳招流畅，每一遍用时越来越短，拳招越来越快。

　　拳势成影，影起风随，他的拳已经越来越快，身影越来越飘忽，地上的沙石、落叶如同被一种力量旋起，落叶轻便，旋起的更快，每每旋到拳劲旁边，就被震击的粉碎。

　　“呼！”收拳出气，气息绵长，聂增已是满身大汗，却看不出一丝疲惫，眼神发出熠熠光彩，看着自己捏起的双拳，很是兴奋。

　　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溢满了力量！小腹处还有一团热流，懒洋洋的，十分舒服，那就是内力吧！他想着。

　　这就是……武侠吗？武侠世界中的功夫！我终于会功夫了！这才是真正的武学！跟这相比，我原来学的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但这只是“鹿鼎记世界”，是一个低武世界，那其他更高级的世界又会强到什么地步？……真想知道啊，真是期待啊！

　　“呵呵呵……”

　　此时聂增很想学武林大侠发出那种长笑，但他忍住了，他只是呵呵笑出，看着自己捏成拳头的双手，有的地方已经皮肤开裂，正沁出丝丝血迹。

　　这是拳劲擦破空气留下的伤痕，他的身体方面还跟不上拳劲的强大。然而他丝毫感觉不到疼，这小小的感觉跟他心里此时的快意相比，太不值得一提了。

　　这，就是变强吗！好，很好！原来变强的感觉是这么好！不过，这只是开始，我还要……变得更强！

　　此时的聂增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远在天际，正演变着落日夕阳的自然风光，整个天边红霞一片。冬日里，太阳一落，寒气便开始袭来，一阵小风吹来，满身是汗的聂增经这么一吹，顿时感觉全身凉飕飕的。

　　“咳咳咳……”一阵咳漱声将聂增惊醒，他回过头一看，徐天川正倚在门边，眼神凌厉地盯着他。

　　他的表情不再是孺慕期待，而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就好像聂增下一刻有个什么动作，他就会扑过来，咬断聂增的喉咙。

　　聂增心里一突。

　　不好！他一定是看到我练拳了，而且我练的还是“沐家拳”，他肯定认得，怕是会被他当做奸细！

　　不过转瞬间，聂增定下心神。

　　“啊！徐老头，你起来了。怎么样？好受点没有？”聂增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出徐天川此时神情不对的样子，依旧一副憨性少年的做派。

　　他随即又很自然地说道，“对了，你看到我之前练拳了没？你看，我练的怎么样？我要是加入天地会，不会丢你的脸吧？”他一脸欢喜和期待，就像是一个要等待夸赞的孩子。

　　看到这个样子，徐天川原本凌厉的眼神变得疑惑，他皱起双眉，似乎在想，自己是不是错怪了眼前这个孩子。

　　聂增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的策略起了作用。然而光是这样还不行，就算徐天川不再怀疑他，但这件事终究会在徐天川这样的老江湖心里留下阴影和芥蒂，之后行事一旦再有了什么破绽，这个芥蒂都会被重新放大，说不定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危害。必须要有个法子，把这件事完全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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