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许我天荒 > 104.我失去她了 子杰篇8

104.我失去她了 子杰篇8


  我和苏敏,有个共同逃避的事,就是那日她提出离婚,我反问她考虑好了吗,之后此问题被一再搁浅,两个人都一致的避开,不去触碰。而现在,她说考虑好了,给了我明确答案——离婚。

  看着她转身,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问她去哪,她说就在附近转转。她在撒谎!心底有个声音在喊,可我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挽留,待她大步而走时,陡然发觉她的脚似微有颠簸,垂在身侧的右手,也似印着牙印!怎么回事?迷离的视线里,她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像要走出我的世界一般。

  子扬在身后轻叹:“呆子,还不去追?干巴巴的看着,你要做望妻石啊。”

  懵然惊醒,脚步紧追而上时有着不确定,追上去要说什么?她会不会立刻就拉着我去民政局?她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婚了吗?一路尾随,到了路口她就打车了,我来不及回去开车,也在路边拦出租车,可一时间没有空车停下,看着她那辆汽车越开越远,心中焦急万分。

  一急之下,拔腿开始跟着车后跑,我受过特训,几公里的长跑是最基本的,c市交通拥挤,那辆的士开得缓慢,我在后面追着不至于落下。到了某个路口时,远远看到那辆车停了下来,抬眼看那建筑物,知道她是要去哪了。

  汽车站。

  她果真是在撒谎,附近转转还转到车站来了,分明是要离开c市,独自回h市去。上一次我在z市送她独自回城,这一次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进入候车区到上车,始终无声而默默。

  心中是无尽的恐慌,我怕追上了她,两个人之间就没有退路了。凝立在车站整整一个下午,那辆载着她离开的大巴车早已不知去向,傍晚时分我魂不守舍地往回走。我要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让她放弃那念头,离婚这件事,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明明昨晚都合计得好好的,怎么到了今天,一切都变了呢?母亲说婚姻中有无数不安定的因素,是否这就是其中之一?

  在快要走至老宅家门口时,接到若若的来电,她开口第一句就问可有把苏敏找回来。我的沉默让她明白了大致情况,轻叹了一声后道:“子杰,你看清自己心了吗?”很想答看清了,我已经越来越放不下苏敏了,事实上我都向母亲剖白,我爱上了她,爱上了这个叫苏敏的女人!刚才她给我离婚的答案时,心口犹如刀割般疼。

  “若若,我是不是做错了?”听到自己干裂的声音在问。

  “子杰,没有错和对,只有你是否想做。不要在固守原地了,幸福需要自己去争取。另外,你如果还没进家门的话,最好找个借口推说住在自己公寓吧。”

  我一怔,脚步顿了下来,看看前面只离了百米的老宅,立即明白了若若的意思。原本爸妈就对苏敏不太亲近,如果听说她不打招呼就跑回去了,定又要心起疙瘩。连忙打电话回去说和苏敏回我之前的公寓了,让他们不用再等。事实上那所公寓太久没住人,一直锁着,定是满屋的灰尘,这也是我带苏敏回c市第一夜住酒店的原因。

  冥想一夜,心中已有决定,我要立即动身回h市。当面与苏敏恳谈一次,将我们之间的问题都摊开来,过程可能是揪心的,也疼痛的,但是不痛一次,割不掉她心中的毒,也无法解这看似到了末路的困境。她是爱我的,不会真的义无反顾坚持要离婚的。

  清晨,姐姐敲响了我的门,她看我一身外出行装,又看房间里就我一人,眼中闪过了悟,但眉宇却蹙得很紧,欲言又止。我以为她是要劝我留下来,哪知她说要跟我一起回去,讶异之外是惊疑。只见她瞪了我一眼后道:“如果不拿我当借口提前回去,你要如何跟爸妈解释?”

  立即了然,她这次过来参加子扬的婚礼,苏暮年没来,大伙都轻松许多。但她毕竟是嫁出去了,借口苏暮年催她回h市由我送行,要比我找的任何借口都强。果然电话打回去,妈就埋怨了几句,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路上小心。

  回程的路上,姐很沉默,像是有许多心事,我心中也烦虑,没开口调节气氛的心思。可能是低矮的车厢太过沉闷,也可能是我太过着急赶回去,车速不知不觉开快了,更可能是本就心神不宁的,当超越一辆大卡车时,电光火石间的一瞥,发现卡车上的货物有往我车子倾倒的趋势,而姐姐正坐在那一边。

  我想都没想急打转方向盘,将右车身闪避开,无可避免的,车头撞上了护栏,又因车速太快,冲撞力太大,横冲过了花坛,到了对面车道。

  某辆车飞速向我撞来,我能做的最后反应,就是极速向右打转方向,把驾驶座的这边迎上了那辆高速行驶的车头。砰!耳边传来姐姐的尖叫声,车子被撞开滑行了好几米,安全气垫顿时全弹了出来,昏迷前的那一刻心想:苏敏选的这车真是不错,挺经撞的。

  确实挺经撞的!我在医院醒来后,只受了点轻伤的姐姐就告诉我,那辆迎头撞我们的轿车反而是散架了,而我们的越野车就驾驶座的车门位置被撞变了形,其余完好无损。我因为是直接受袭人,遭受外力的挤压,脑部震荡外腿还被嵌在车座里了,据说救援医护队把我从车里救出来时,整条右腿都扭曲了。但万幸,看着严重,却只是轻微骨折,暂时不能行动。

  所以说,苏敏是我的福星,她为我选的一款好车型,救了我一命。

  姐姐讲起那场车祸仍然心有余悸,说着说着就开始抹泪,她趴在我胸口哭着说:“子杰,姐知道你在当时把所有危险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可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你还这么年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爸妈怎么活?你要姐怎么活?”

  我轻揽着她的头,没有说话。危险发生当时,那一切都属于本能反应,对姐的保护,根深蒂固的长在我心底了。我唯一害怕的,是万一我真出了事,苏敏要怎么办?不过若真是有个残缺什么的,那就不能再去找她了,我不能害她一辈子。

  接到她第一个电话时,虽然有些察觉她的声音有异样,可我把那异样当成了她在催促我回h市谈离婚的事。竟没想她会这么急!没把出车祸的事告诉她,挂完电话后有些庆幸这次车祸,让我找到理由暂缓这件事。可当第二个电话再来时,我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压抑,以及恐慌,那股恐慌也带动了我,她是真的铁了心要我回去和她离婚吗?

  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爱我的,她看我的眼中满满都是爱意,怎么会如此决绝?那我这次赶回去,还来得及挽回吗?向来自负孤傲的我,竟开始犹疑和不确定,连对她爱我的笃定都开始有逐步瓦解的趋势。

  而这些恐慌,都没有听到姐姐说苏沐天离世的消息更让我害怕,我差一点就从那病床上给跌下来!怎么回事?苏沐天怎么会突然离世?那之前苏敏打我电话......难道不是催我离婚,而是她出事了?天!我究竟做了什么?

  不顾医生阻拦,坚决要求立刻出院,姐姐再怎么劝我也呆不下去了,只想立刻看到她。说是轻微骨折,但到底是血流了很多,下地时我的脚基本上是毫无知觉的,试了一次又一次才站起来。姐姐在旁扶着我,看得心疼之极,扭过头无声抹泪。

  我们坐了最快一班大巴车赶回到h市,又打车赶往苏家大宅。车子停下,就见那门堂上的白锦滚球,刺疼了我的眼,苏沐天真的去了。一步步艰难地迈进那个大厅,来祭悼的宾客很多,黑白照片摆放在正中央,不久前还对我大声吼着的男人,如今躺在了那白幕之后,成为了照片中人。心上添的是悲戚和对苏敏的担忧。

  一眼看到孤立在苏暮年身旁的苏敏。她的眉眼低垂着,只要有人靠近,就僵直地弯腰鞠躬,眼睛红肿,面色惨淡苍白。苏暮年在骂我什么,我都听不进耳里,只愣愣地看着她,期待她抬起头来看看我。终于她抬起了头向我看来,湿漉漉的眼睛,像迷路了的小鹿,像找不到归家路的孩子,没了曾有的晶亮,只剩一片暗沉。

  心沉到谷底,她从未用如此疏离和陌生的目光看我,每一次她的眼中都带了崇拜和爱意,而此刻她就这么,淡淡的,淡淡的......看着我,然后她说:谢谢你们来拜祭。低首,向我鞠躬,谢礼。

  那一叩首里,含了无尽的悲凉和孤漠。她将我隔离在了她的世界之外,我......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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