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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你考虑好了?


  一声轻嗤后,许子杰道:“先睡吧,我站这去去烟味就进来。”

  我用力嗅了嗅,烟草味极淡,与他的清冽气息融合在一起,很好闻。上前托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轻声唤:“子杰。”他低了眉眼看我,轻嗯了声。

  “那天在酒店,我偷听了你和小叔叔小婶婶的对话。”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以事情的起源为开场白,从他毫无惊异的神色中可知,确实他早已知晓。那开口之后,话也讲得顺溜了:“事后我有去找小叔叔,质问他原因,求他把余浅姑娘放回来,他告诉我说你们成功之时,就是她归来之刻。小叔叔果然守信,今儿余浅姑娘就回来了。”

  却听冷哼声起,他敛去了刚才的柔和,神色萧冷,“你的小叔叔根本就没放人,是若若自己逃出来的。”我怔住,余浅姑娘是逃出来的?这主动放人和逃出来,意义就差远了,直觉分辨:“可是小叔叔说......”

  “苏暮年说苏暮年说,能不能不提你小叔叔?”他粗声打断我,眼底敛藏了风暴,“苏敏,进屋去,让我安静会。”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就像是川剧戏里的变脸,前一刻似还有温情在,这一刻只剩冷面寒霜。

  我松开了扶着他的手,咬了咬牙低头:“对不起!余浅姑娘这事,我代小叔叔向你们道歉。”这声对不起积欠已久,没机会对余浅姑娘说,对他传达也是一样。

  可他似被瞬间点燃了般,扬起眉怒声反问:“道歉?若若母女整整被软禁了七个月之久,你以为一声对不起就能弥补?你的小叔叔做每件事都滴水不漏,却能让她一个妇孺还带着婴孩从掌心逃出,回去问问他,究竟按的是什么心?嗯?”

  我不懂,他意思是小叔叔故意放余浅姑娘逃出来的?这是为什么?

  他见我一脸懵懂,转而讽笑了下道:“是了,苏暮年一向疼你如宝,又怎会将那些龌蹉事告诉你呢。”龌蹉两字太过刺耳,我忍不住大声反驳:“不是这样的,小叔叔绝不是那种人。”

  这回他也不叱责我了,直接推开我的手,往室内走。

  我紧追两步低喊:“等等!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他顿住脚步没回头,背影肃冷之极,盯着他的后脑勺,蓦然而问:“你和我结婚,是因为......余浅姑娘吗?”还是问出来了,积压心底已久的问题,如亮晃晃的白刀,赫然伸在眼前,那光,炙痛了我的眼。

  只见他猛然转身,阴暗中面如罗刹,目光阴厉地瞪着我。

  我心中发毛,脚后跟缩了小半步,肩背靠在了玻璃移门上,凉意透过睡衣传递肌肤,加上阳台上的窗户洞开着,丝丝寒风吹进,令我从头凉到脚。

  如此这般凌厉的眼神,若在平时我早已龟缩了起来,可这刻却倔强地回视,想求个答案。

  对峙好一会,他不带一丝情绪地说:“如果,我说是呢?”

  惨然而笑,这个答案不是早已通透了吗?怎么还会觉得压抑到......窒息?哦,原来是我屏息等他答案太久,忘记呼吸了。喟叹声中,我用轻到不能再轻的语声说:“那么,指挥官大人,我们离婚吧。”即使再轻,如此深夜,如此静谧,都能清晰传达进对方耳内。

  陆向左说:苏小敏,我赌你们会离婚。我将之定名为诅咒,然后这一刻,诅咒灵验了。看吧,就说陆向左是个瘟神,他一出现,生活被打乱,他还尼玛学简宁一铁口铜牙,把自己当纪晓岚了,可这一断,真把我给咒进去了。

  唉,人生太过悲催,就如我这般。既然结婚缘由于我,那么离婚也由我提起吧。可心控制不住噗通噗通直跳,屏住呼吸等候着——判决!有个细小的声音在吐槽:苏敏,承认吧,你根本就是想用以退为进招数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无法否认心中的这个小九九。这是我想了整整一天,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谁让这破脑袋瓜子不够使呢,平日里只会插科打诨,关键时候不着调。虽然早已做好余浅姑娘归来后的心理准备,可心理建设是一回事,临到跟前了,总还留存着点奢望。

  再说由我开口,方显大度,没准某大人体察我觉悟高,就一口驳回了。

  微茫的希翼存堵在心口,只听他冷静平和地问:“你考虑好了?”全无刚才半分厉色,语声却是越见萧寒。乒乓!心碎声......他没有驳回,他问我考虑好了吗,是否只要点头,一切就成了定局?

  这个头,我点不下去。避开他视线丢下一句:“好困,我先睡了。”匆匆跑回卧铺边钻进被窝,被子一蒙到底,做回鸵鸟。

  过了好一会,身旁的位置才有动静,拽住被子的手松了些,可是他没有掀开被子。等过半饷,我悄悄探出了头,黯然,他和衣侧躺,留了个疏离的身背,将整条被子都让与了我......是已经不想与我再有分毫碰触了吗?

  鸵鸟的头又缩回了被中,心叹:眼不见为净。

  只是眼净了,心却不静,懵懵然,彻夜都睡不着,想要翻转又怕扰了身旁的人。等到天明时,我归结出一个道理:其实,即使不是孤枕,也会难眠。

  默声穿着衣服起身,去洗手间梳洗时还想,这算不算破天荒的比他早起了一次?等过八点,还不见他起身,不觉纳闷,他也会睡过头?扒在门边悄悄看了眼,似翻动过姿势,但好像真的在沉睡。

  小白在脚边打转,拿头拱着我小腿,提醒我该出门散步了。于是我收整了下就牵着小白出门了,想着先避开点他,别给逮着了追问那什么答复。一圈逛了回来,磨磨蹭蹭到九点多,进门一愣,这门前的男式皮鞋居然还在,他没出门?

  恍然想起那件事已经定案,只等再次开庭宣判,这时候他哪里还会忙啊。这是不是就叫避无可避?垂头丧气间,手上一松,小白跑跳着奔进了里面,等我换好鞋关好门去找,发觉客厅不见其影,而卧房的门却虚掩开了一条缝。

  哀嚎一声,这丫不会又去荼毒我的睡衣了吧。上回一件丝质睡衣,起床时随手搁在了椅子上,一个没注意,小白就把它给叼进了它的狗窝,当自己被单用了。

  急匆匆冲进门,正待一声震吼把它给喊出来,结果“小白”两字生生压在嗓眼间。瞪大了眼看着卧榻上的身影,他还在睡觉?!再转眸一看,不由气结,那小白君两脚趴在边沿,正对着他的脸吹气,嘴里还呜呜叫着。

  我气恼地跑过去把它拎起来,让你丫的荼毒我家大人!再凑近点,那口水都要蹭上去了。转身之际,忽觉不对,低眼细看了会,发觉不对在哪了,他的脸色有着不正常的嫣红,而身子似在轻颤。

  悄悄探手到他额头,滚烫的温度说明了一件事:他在发高烧!

  “呜呜——”小白惨然而叫,因为我一个不慎手松了,它呈自由落体摔在了地板,还好它膘肥皮厚,翻滚了下就站起来,哀怨地看着我。

  这时候我哪有心思管它,指了指门命令:“回你狗窝呆着去。”脑子里翻寻这发烧了要怎么做,记得小时候难得几次生病时,老爹都是用冷毛巾敷在我额头的。

  一声闷哼传来,只见许子杰星眸微眯,竟是醒了。

  我连忙汇报紧急军情,他听后有条不紊地指挥我去外面医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喂他喝下,再让我去绞条冷毛巾过来。可等我再跑回来时,他又昏睡了过去。把毛巾冷敷在他额头后,轻嘘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坐旁边守着他。

  注目了会,忍不住拿手指去点他脸颊,心道让你丫的半夜三更扮忧郁,还开着窗吹冷风,完了睡觉时还高调地不盖被子,这回遭苦头吃了吧,哼,这叫活该!

  心里这般埋汰着,冷毛巾却是换了一趟又一趟,直到他的额头开始冒汗,细细的汗珠也在他周身泛起,才真的松了口气。这个常识谁都有,发高烧只要出一身汗就没多大问题了,怕的就是闷烧!呃,这词用的有些歧义,但大抵就那意思了。

  见他可能是汗出多了不舒服地动起来,起身去打了盆温水过来,撩起袖子搅了毛巾给他擦脸和手。可很快他身上的睡衣也因为黏湿而粘在了身上,略迟疑了下探手去解他胸前衣襟的扣子,哪知解到一半时,他突然抬手按住了我的手,惊愣抬眼,却发现他仍紧闭着眼,不见有苏醒迹象。

  尝试挣动,他却握得更紧了,这是什么情况?防狼?我这可是为公而屈,没半点豺狼心思的。而且,就算我有贼心,也没那贼胆啊,有贼胆,也有心无力啊。

  我能对个病秧子上下其手,然后吃干抹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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