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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宸&淳于致 你是我眼中星辰


  辛宸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在法国挂牌开张的第二天,她接到了顾锦时的越洋电话,彼时淳于致正西装革履地坐在长餐桌的一端,面部线条被烛光打的半明半暗,那个角度看过去,英俊到丧心病狂。

  而手机铃声响起来的前一秒,她还正在优雅浪漫的《g弦上的咏叹调》的背景音里,十分诗情画意地建议:“把手机关掉吧,今天晚上我们只属于彼此。”

  于是电话里的顾锦时发现她许久未见的老上司仿佛心情不太好,说话有点凶凶的:“我希望你现在打电话给我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顾锦时立刻表示我被吓到了:“辛老大你吃枪药了吗?”

  辛宸看了一眼桌子对面一脸迷人微笑的淳于致,压低了声音:“老子在烛光晚餐。”

  顾锦时发了个一个Kao的音节:“哀家还在这加班,你居然敢烛光晚餐。”

  辛宸哼唧两声:“既然你没有重要的事情那我就先挂了,以后打电话别这么掐着点打,打扰我吃饭还算轻的,敢打扰我睡觉我非掐死你。”

  顾锦时很不纯洁地“嘿嘿”两声:“别激动亲爱的,我这个电话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搞不好能为你烛光晚餐之后的事情推波助澜。”

  辛宸耐着性子问:“什么?”

  顾锦时调皮地“咳咳”,装模作样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到桌子底下找东西,起来的时候在桌板夹缝里发现了一封信……”

  辛宸莫名其妙:“信?”

  顾锦时道:“白信封,上面写的是‘Tomystar’,因为我不知道发信人的star是谁,为了确定收件人,我就自作主张地把信拆开了,很短,只有一句,下面请你屏息凝神,听我给你念念这封信。”

  “mystar,不管你是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我想说,你依然是我眼中星辰。”

  《g弦上的咏叹调》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结束,接上了《门德尔松小夜曲》,歌颂爱情表达美好的漂亮曲子,辛宸抬起眼睛看长桌对面的淳于致,语调依然冷静自然:“收到了,谢谢你。”

  她挂掉电话,淳于致修长手指托着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领带打的帅而妥帖,并且很难得地保持了与环境相符合的严肃:“顾锦时?”

  辛宸对他慢慢地微笑:“顾锦时,她给我念了一封信。”

  淳于致地动作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难道你一直没有看到那封信?”

  辛宸抿了抿嘴唇,饶有兴致地追问:“淳于致,坦白地讲,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淳于致很大方地看着她:“第一次见你。”

  辛宸撇撇嘴:“居然是一见钟情,我还以为你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淳于致一点头:“我的确是被你的人格魅力倾倒,才爱上你的?”

  辛宸继续追问:“什么时候?”

  淳于致向后倚在椅子上,听见她这么问,不由失笑:“这很重要吗?坦白地讲,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等我发现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你了。”

  辛宸表示莫名其妙:“你刚刚还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淳于致笑了笑:“一见钟情的不是人是脸,不过那会的确觉得你长得挺漂亮的,身材很正啊,胸大腰细腿长,界限正好在良家妇女的非良家妇女的分界线上。“

  辛宸歪着头对他笑:“你当时想的是什么?说实话。”

  淳于致老老实实地看着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床上一定很爽。”

  辛宸:“……”

  淳于致端着高脚杯站起身,走过来和她碰杯:“不过当时另一个情绪倒还真是第一次造访我,那时候看着你,觉得特别嫉妒刘卓,简直想取他而代之。”

  2009年盛夏,回国一个月玩遍了所有能玩的娱乐项目之后,天天闲的蛋疼的淳于致接到表弟刘卓的电话,说明天他女朋友回国,而他本人要整装待发参加第一次董事会议,实在走不开,拜托他去首都国际机场接人。

  淳于致当时的想法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刘卓那小子的女朋友姹紫嫣红五颜六色,去一趟长长见识。

  辛宸不负众望地给他长了个大见识,从上车那一刻起她开始给各个方面军打电话报平安,从英语报到法语德语西班牙语,从炫酷北美卷舌音报到高冷伦敦皇室音,淳于致一直觉得他作为一个精通德语和法语的双语种小达人,已经在同龄人中十分出类拔萃,向来以别人家孩子自居,从小虐刘卓虐到大,没想到今天出师不利,居然碰到了一个大学霸。

  他耐着性子等辛宸的电话打完,很小心翼翼地问:“辛宸是吧?”

  辛宸抬起头,戴着墨镜从后视镜里看他,皮肤白皙嘴唇嫣红,复古妆画得很到位:“你是?”

  淳于致继续小心翼翼:“淳于致,刘卓的表哥,我妈是他姑姑,你直接叫哥就行了。”

  辛宸点点头:“好的,淳于致,麻烦你来接我这一趟,刘卓为什么没来?”

  “他去公司开董事会,”淳于致很及时地发现她身上的女王潜质,没有在称呼上和她多做纠缠:“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辛宸回答的语气也很女王,简洁明了有力度:“金融。”

  淳于致“哦”了一声:“看你会那么对,我还以为你是学语言的。”

  辛宸把墨镜摘下来,标准的丹凤眼里盛满了不可思议:“平常交流用的语言还需要专门去学吗?”

  为了出国学了两年德语,为了改专业又学了一年半法语的淳于致默默闭上了嘴——只有努力过的人才知道天赋的重要性,真正别人家的孩子在这,跟人家压根没有可比性。

  同时还由衷地疑惑了一下,刘卓那个不学无术且游手好闲的货,是怎么泡到这个大学霸的?

  淳于致把辛宸送到刘卓的公寓里,帮她把箱子提上去,垂着手很恭敬地请示女王陛下:“咱下一步去哪?公司还是我带你转转?”

  辛宸站在刘卓的公寓里,把墨镜挂在领口:“去转转吧,我几年没来过北京了。”

  淳于致弓着腰一伸手:“陛下请。”

  辛宸皱着眉看他:“抽什么风?”

  淳于致直起腰,倚在门边笑:“被您的学霸之气镇住了,发自内心地臣服于您石榴裙下,还请陛下收留我。”

  辛宸眉心展开,爽朗地笑了起来,还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收了,巡山去吧。”

  淳于致立刻转身大步向前走,边走边唱:“大王叫我来巡山哟。”

  后来刘卓问淳于致和辛宸,他们对对方的印象时,淳于致的回答是:“我靠,那个大学霸。”,辛宸的回答是:“神经病。”

  对上这段记忆,辛宸笑的趴倒在桌子上,撞得骨瓷餐盘和白银餐具叮当作响:“其实是我自己对语言有兴趣,才学了那么多的,在大学里认识很多七洲五洋的同学,跟着他们说一说就会了。”

  淳于致在她身边站着,伸手揉揉她的头:“但当时你真把我吓着了,我在前面听你各种语言无缝对接,差点没吓哭。”

  那时淳于致对辛宸的印象还仅仅停留在“美女”和“大学霸”两个名词上,后来又挂上了“女战士”,他那会也在恒盛广告里挂了名,实在闲的蛋疼就去跟个项目做美工设计,三天打鱼两天筛网地在公司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是这样,有关辛宸的传言还是不可避免地时常传到他耳朵里。

  少总亲自下令,直接入职市场部副总监,就等总监退位让贤,第二天就手段雷霆地整治得整个市场部哭爹喊娘,原本部门里有个老资格,仗着自己在公司有点年头,跟谁说话都不客气,他跟辛宸吵了一架后,直接收到了辛总监亲自签名落款的辞退通知,hR档案记着她的亲笔评价“才华不足以支撑野心”。

  “那会我在公司里听到你的外号,我到现在还记得,”淳于致用胳膊撑着她的高背椅,眉眼藏在阴影里,模模糊糊地温柔:“灭绝老鸨。”

  辛宸的笑容淡了淡:“是啊,我记得,他们都觉得我能干这些事是因为我是刘卓的女朋友,我背后有人撑腰,所以都等着我栽跟头,碰的头破血流之后好让他们看笑话。”

  而她也的确栽了个大跟头,有些东西不经历永远没有办法理解,她带着美式思维来要求一个中国公司,以为这样可以创造出紧张有序又活泼的企业文化和工作环境,却偏偏忘记了,这帮人接受的教育,和她习以为常的理念完全不一样。

  “我其实……并不后悔当初跟刘卓回国,”辛宸倚在椅背上,抬起头看他,嫣然微笑:“否则的话我就不会遇到你。”

  淳于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绕过来在她脸上点点亲吻:“我发现你自从跟了我,越来越会说话了。”

  辛宸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推:“你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情话,而且淳于致,我发现自从我嫁给你,你就再也不肯说我爱你了。”

  淳于致吐出一串标准的意大利语,深情款款的模样:“女士,关于我爱你这件事,我觉得让你知道就行了,不用一遍遍强调,好像这句话是假的,需要反复表达来证明真实性一样。”

  辛宸用法语回答他:“但是现在我很想听。”

  淳于致直起腰,换成中文毫不客气道:“刘卓倒是喜欢说我爱你,结果呢?”

  辛宸脸色变了变。

  淳于致继续笑:“果然中文才能准确表达出我想说的这个语气,鬼佬的话太端着了,不接地气。”

  他说的没错,刘卓的确爱说我爱你,不仅对她说,对别的女人也说,约莫在他心里,我爱你和早上好是一个意思。

  她第一次知道刘卓出轨,是在公司的茶水间,她去接咖啡的时候听到秘书室的两个小姑娘窃窃私语:“唉,听说那天跟我们谈合同的公司,那个冯总的秘书和咱们少总有一腿?”

  另一个姑娘大吃一惊:“不会吧,少总不是和灭绝好着呢么?”

  第一个姑娘嗤笑了一声:“你看灭绝那副每天都欠她百八十万的样子,少总瞎了眼才会一心守着她。”

  辛宸站在茶水间门外,只愣了一瞬,便脚步轻轻地转身离去。

  事实证明高学历人才在捉起奸来也丝毫不弱,她上了心,只用了四天就捕捉到了蛛丝马迹,公司再和冯总谈生意的时候,她尾随刘卓找到了开房的酒店,从前台借纸写了张便笺,压在他车的雨刷器下:“不如我们分手,你可以带到家里去。”

  淳于致点头:“我记得,那天你把我叫到公寓去帮你搬家,搬完了家还要陪你喝酒,你喝醉了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哭一边唱歌,我丢人丢了一整条街。”

  怎么可能不记得,淳于致和刘卓从小养在一起,亲兄弟一样的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从来都不瞒着对方,他对辛宸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和在公司大刀阔斧的改革做法早就心存不满,而她性格又太强势,总给他一种被压制的感觉,自然更加需要能把他当成人上人崇拜的新鲜小姑娘,来更换心情。

  淳于致道:“所以说你这辈子注定只能跟着我,同样的性格,在他眼里是强势压抑,在我眼里却是**可敬,女人么,需要找一个能欣赏得了她所有表情的男人。”

  辛宸抿了口红酒:“那时我犯贱。”

  刘卓在她搬出去的酒店门口站了半夜,她就心软了,约莫那时候是真的喜欢他,想和他有一个未来,男朋友出轨这件事在她之前的构思里,那绝对是一棍子打死不可能留活路的。

  偏偏给他留了条活路。

  网上有句话,叫做如果你的男朋友或老公打你,一定要离开他千万不用犹豫,因为这次你原谅他,那么他就会以为,下次你依然会原谅他。

  这句话在生性风流的人身上同样适用。

  辛宸站起身,端着杯子走到落地窗前,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低笑一声:“淳于致,你不知道吧,其实去滨海是我自己申请的,不是被他赶出来的,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不能再把自己耽误在这样一个人渣身上了,我必须离开他,但那时又狠不下心来彻底告别,只能去分公司,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我们还在一家公司,如果我撑不住了,可以再回去。”

  淳于致在她的椅子上坐下:“可是你没有。”

  “对,我没有,”她转过身来,倚着玻璃墙对他绽放笑容:“谢谢你。”

  如果没有你在我最灰暗的日子里,毫不犹豫地对我表达爱意,肯定我的每一个举动,我一定会抵抗不住负能量的侵袭,全盘否定自己。

  是你让我相信,我其实很好,一直都很好,只是我的好他欣赏不来而已。

  “毛总把我告到总部去的时候,他打电话训我那一次,你还记得吧,我翘班回去让你帮我找场子,你打电话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辛宸的眼睛更明亮了一点:“那次之后我决定要辞职,我跟总部发了辞职信,他没回复,我又发了一封,他才给我打电话,那个口气,好像是我在跟他胡闹一样,他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给点甜头就安分下来的傻逼。”

  “我跟他说了一句话,觉得特别解气。”

  淳于致笑着问:“什么话?”

  “说你渣不如承认当年是我眼瞎,再不会把感情施舍的这样廉价。”

  淳于致顿时笑出声来:“的确是吃一堑长一智,你施舍给我的这份感情,可真是够昂贵的。”

  辛宸摇摇头:“是你愿意收留我,不是我施舍给你。”

  我一直相信爱情最应该出现的时候,不是空虚寂寞到特别需要一个伴侣时,而是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完美,什么都不缺,只等你来为它锦上添一朵花,画龙点一双睛。

  而我能给你最好的爱情,就是我已经确定我清空了所有感情剩余的残渣,不会拿上一段失败的恋爱来惩罚你,我答应你的时候已经确定,我什么都不缺,只缺你,只缺一个淳于致。

  辛宸走过去,把高脚杯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双手环住他的肩,头低下来,声音轻而甜蜜:“淳于致,你不是我的星辰,你是我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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