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番外?此去经年 500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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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粉世家里，燕西记住了一句冷落清秋节。而他记住的，只有那一个此去经年。

　　黎昕没有想到，几年不见，虞涵确实出落成一个美人儿了。

　　她在他对面得体的微笑，说着祝福的话，从她的身上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影子。只是这个影子，他快要分辨不清楚了。

　　他还记得当年，高中的时候学校篮球比赛之前。教学楼后面的小操场，有一棵很大的丁香树。微风吹过，会有浓郁的香气。

　　他跟平底锅背着书包走过低矮的门栏，不经意间就看到虞涵在跟他身后。

　　这小丫头喜欢他，他知道。所以他站住脚步，故作强硬的对她说：“你过来。”

　　虞涵就乖乖的过去了。

　　他忽然对他的行动有点儿后悔，把她叫过来，然后呢？

　　他想了想，背过身去，说了一句，“帮我把校服拿出来。”

　　那个年纪的学生都不爱穿校服，都喜欢在校服里面套一件衣服，到了学校之后再把校服脱掉。

　　其实说完他就有点儿后悔了，平底锅就在旁边，怎么还让她帮自己拿？

　　对于他这种无厘头的举动，她倒也没说什么。就乖乖的把校服拿出来，递给他。

　　他瞥她一眼，跟平底锅走了。

　　起初他没太在意，可走了两步才觉得书包好像比平时要沉上好多。

　　确定离开了女孩儿的视线，平底锅才勾着他的肩膀，贼兮兮的问，“那丫头给你书包里塞什么了？”

　　“嗯？”他摸摸后背上的书包，笑了一声，“该不会是情书吧？”

　　平底锅帮他打开书包，摸出来两罐红牛。

　　“哦——”平底锅仿佛了悟的哦了一声，给黎昕送水送零食的小姑娘太多太多，早就见怪不怪了。

　　黎昕伸手接了过来。五月已经有薄薄的暑气，金色的易拉罐还带着温度，上面有微微的湿润，不知道被女孩儿攥在手里多久了。

　　其实那会儿虞涵是个挺平凡的小姑娘，真的就是一柴火妞，跟电线杆儿似得。外表最多算个中上等，只不过平时咋咋呼呼的性子只有见到了自己才会像老鼠见了猫似得。

　　从前她也并不是这样，记得刚上高一的时候她跟他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最一开始他们是同桌，调换座位之后，他又变成她的前桌。她自己带的早饭总会被他抢走。

　　那时候她还敢扯着嗓子跟自己叫板。

　　学校里漂亮的小姑娘很多，高中那会儿男生一般都以自己交了多少个女朋友引以为豪。不可免俗的，他认了一个又一个的妹妹。

　　虞涵基本上算是他所有的妹妹中最乖的一个，不是那种会打扮的小太妹，不拉帮结派，平时还认真学习。

　　她就是特别爱上网，平时话不多，一上网就跟他有说不完的话。

　　他不喜欢粘人的女人，所以有时候也挺烦她的。可她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劲儿，让他不得不一点儿一点儿想要注意她。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渐渐的逃避他，躲开他。

　　是因为自己越来越凶了？黎昕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身兼班长和学生会会长数职，有时候不容许他有那么多的亲和力外露。

　　他不可否认自己是聪明的，只需要花别人一半的时间就能做完功课。

　　从小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上学，进修，毕业回家，继承家族的企业。这几乎是一定的。

　　再到后来，他几乎已经不确定，她还喜不喜欢自己？他不知道，并且一再告诉自己，其实那并不重要。

　　他从来不缺女人，哪怕是很青涩的年纪，只要稍微递个眼色就会有大把的小姑娘主动贴上来。

　　现在的女孩儿都早熟，他知道。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在他看来总爱和男生打打闹闹的小丫头，竟然还青涩的一塌糊涂。

　　他说不好是不是把她给骗上床了。那会儿太年轻，他还不懂什么是责任。

　　而她没有像别人一样，之后还急不可耐的找他，而是似乎离他更远了。

　　他微微有点儿疑惑，这小丫头，怎么想的？

　　后来听说班里有人追她，再后来听说她跟季宇在一起了。

　　那会儿班里总有点儿小团体，他们几个人，关系一向都挺不错。可她跟季宇……他没有想到。

　　看着他们平时上下学总是一起回家，她会露出那种从来没有对自己露出的笑容，像一朵明丽的花，在青春中肆意的绽放。

　　她会在季宇说出一些玩闹的话语时笑着打他。而她对自己，从来都只是垂着眼睛，不去看他。

　　那样青涩的她，在把第一次给了他之后，甚至没有说出来要他负责的话，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他不知道那种心情应该叫受伤还是叫不忿。她对他的态度近乎冷淡，让他都有点儿茫然，她到底喜欢他么？

　　那或许应该叫做占有欲的情绪告诉他，她把自己连人带心交给他之后，他不希望她再有别的男人。

　　她冷，他比她更冷。平时在班里碰到了，她总是低着头从自己身边走过。

　　家里说新学校的环境更适合他出国，他欣然接受了转学。只是临走的时候有点儿怀念这个小丫头，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自己对她究竟有没有某一种感情。

　　其实高一的时候他就知道徐可心，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说是班花儿都不为过。等她跟着自己转学之后，他没有不接受她的理由。

　　高三毕业，顺利出国。不出意外同样为了跟他在一起，徐可心也考出了国。

　　那时候他已经不想再玩儿了，觉得找一个稳定的女朋友也不错。

　　大一回国，两方见过家长，出奇的满意。爷爷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告诉他，“你找了一个徐家的媳妇儿，再好不过。等你再历练几年，就准备接手公司吧。”

　　这还算歪打正着了。

　　只是他没想到，徐可心回国之后一意孤行的要去魔都。重要的是，还让他跟着她走。

　　自古都是夫唱妇随，哪听说过妇唱夫随的？都是惯的她臭毛病。

　　他黎昕是谁啊，还能任人摆弄？不去！

　　不可否认，最初打虞涵的主意，是因为她漂亮。也是因为她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有了征服她的欲望。

　　五年之前他没把她征服明白，他不介意再来一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些年见得全是国外那些五官深邃身材火辣的妞儿，猛地遇见一个古典气质的中国妞儿，倒也新鲜。

　　他总觉得，她在躲着他，好像是害怕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可偏偏就是这样，反而让他更想要接近她。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强奸一样，对方越是反抗，就越有兴致。

　　她说他有男朋友，可从他平时打探来的消息，他知道她是骗他的。

　　看了她的日记他才知道，原来她喜欢了他这么久，比他跟她坐在同一间教室的时间还要久上很多。

　　看着她稚嫩的字体，看着他从来都不曾明白过的她的心事，他的心里忽然就微微发疼。

　　那天在小涵家里，他跟她看完电影儿之后她去洗澡，接着她的电话就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越洋电话。

　　他在国外待过，所以明白这种电话的重要性。他怕万一就急事儿，所以就替小涵接起来了。

　　“喂，你好，小涵现在有点事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边儿顿了顿，问了一句，“你是谁啊？”

　　是一个态度不太友善的男的。一般电话被一个男人接起来，第一反应不就应该是这人是对方的男朋友么？

　　难道小涵没有告诉别人他跟她的关系？

　　他就不乐意了，一句话问回去，“你又是谁？”

　　听筒那边淡淡然传来两个字，好像还带着点儿骄傲，他说：“季宇。”

　　说这话的意思，就好像是接他电话的人，不管是谁，都该知道有他这个人。

　　他忽然就想到了许多年以前，她曾经跟他在一起。那现在季宇之于她，又算是什么呢？

　　于是他也没有拿出好态度来，直截了当告诉他，“小涵洗澡去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话说的这样直白，他相信季宇会懂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就像打胜了一场仗，他有点儿得意。

　　他摆弄她的手机，桌面背景是动漫人物。他撇撇嘴，多大的人了，还看这个。顺手就把锁屏划开，还需要密码。

　　他想了想，输入了她的生日。不对。

　　又输入了自己的生日，还是不对。

　　他忽然就不想再试了，把手机扔在一旁，心情莫名的不好。

　　虞涵跟他说分手的那一天，他从她家里出来，直接就回了上海。

　　他知道小涵爱他，可他却给不了她安全感。

　　当徐可心把写着她名字的咖啡馆产权书放到他面前时，他眯了下眼睛，“你这是干什么？”

　　徐可心上前抱住他，声音是惹人心疼的哽咽，“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跟你怄气独自去了上海。我跟你回A市，好不好？”

　　他轻轻推开她，目光再次落在那张薄薄的纸上，没什么情绪的再次问了一遍，“这是什么？”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玩儿够了就回来吧，我不怪你，真的。”

　　他瞥她一眼，拿着外套出了门。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句，“你这么做真让我恶心。”

　　他现在面临的选择，自己在外面闯荡，闯出个名堂来。可他伤小涵太深，她根本就不信他。他和徐可心都在上海，他怕她等不到那个时候。

　　或者，乖乖回家。接受家里的安排，等同于接受他的婚约。

　　其实，无论选择哪一种，结局都是一样的。

　　他和小涵，都不能在一起吧。

　　因为有差距，所以铲除障碍就显得格外困难。

　　他想了很久，给徐可心拨了一个电话，“不是想跟我回A市么？我有一个条件，把咖啡馆卖给我。”

　　黄浦江的夜风吹得脸生疼，他走在外滩边上，看着对岸灯火流离的高楼大厦，莫名的想念A市。

　　江边上有人过生日，有零零散散的行人驻足观看。

　　他也站住了，看着木质的长椅上摆满了玫瑰和蛋糕，一对儿情侣站在旁边点着蜡烛。

　　江上风大，蜡烛点了许多次都被风吹灭了。

　　男孩儿似乎有点儿懊恼，走到风口上撑开大衣尽量挡住扑面而来的风，对着女孩儿大声喊，“我会让你永远幸福的！”

　　接着有零星的掌声。

　　他唇角衔着一丝微笑，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男孩儿把女孩儿圈在怀里，安静的亲吻。接着头也不回的继续走自己的路。

　　那是路人的幸福，与他无关。

　　永远这个词，本身就是骗人的。

　　他曾经，在遥远的曾经，也有那么一瞬间想给一个女孩儿这种最简单的幸福。

　　他不是不想争，只是害怕会输而已。以他现在微薄的力量，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输几乎是一定的。

　　一切事物，他的心里始终都有一个天平。孰重孰轻，他掂量的很清楚。

　　说自己太过理智也只是借口，可能，是爱的不够吧。

　　他还记得他们聚会的饭店旁边有一家珠宝店，当时他把平底锅拉进去陪他看首饰的时候，还惹得他一阵白眼儿。

　　钻石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耀眼的光，有人称这种光芒叫做幸福。

　　平底锅就像看外星人似得看他，“你买给谁啊，虞涵？黎昕你不是吧。”

　　在别人眼里，他对虞涵就是玩玩儿而已。起初，他也这么以为。

　　一排排首饰看得他头晕，他随意的一瞥，目光就定在了戒指的柜台上。

　　那里有一枚尾戒，小小的，简单而又干净。指环上镶着一排细碎的钻。

　　服务员告诉他，这枚戒指有一个很暧昧的名字，叫做约定。

　　他把戒指拿在指尖，对着灯光看去，想象着它套在虞涵的手上会是什么模样。

　　平底锅好奇的凑过来，“尾戒？为什么送尾戒？”

　　他瞥他一眼，“亏你在国外呆这么多年，不知道送尾戒是什么含义么？”

　　平底锅一脸的不解，“什么啊，想要单身？”

　　他看着手心里的戒指没有说话。

　　套住了尾指，就是生死不变得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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