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管不住嘴

　　其实一晚上也没怎么睡，也不知道是因为旁边睡着一个朝思暮想的人，还是两个人挤一张沙发地方太小了。反正第二天刚出太阳我就醒了。

　　他的胳膊还在我头下面压着当枕头，我轻轻的动了动，怕把他压麻了。

　　可能他也睡得不踏实。我才刚动了一下，就听见他哑着嗓子问我，“醒了？”

　　我嗯了一声，之后发现我的声音也很哑。于是准备起来倒水喝。

　　刚刚坐起来，就又被他拉了回去。他半撑着手臂看我，那小眼神儿很专注，也稍微带一点儿贼兮兮的感觉。

　　我被他盯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就转过头去。可他却把我的脸又重新扳回来，伸出一只手来在我眼眶下面摩挲。

　　“怎么了？”我疑惑。

　　他手中的动作没停，声音仍然带着一丝没有睡够的沙哑，“有黑眼圈了。”

　　我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把脸捂住，埋进他的肩窝。

　　“怎么了？”这回换他问我。

　　“丑，不许看。”

　　每个人都希望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保持着最美好的形象，我也不例外。宿醉加上睡眠不足，有黑眼圈很正常。

　　黎昕却把我的手扒开，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我，“谁说的，有黑眼圈儿了也好看。”

　　哎呀，这小情话说的，很中听。

　　薄薄的窗帘遮不住温热的朝阳，我能从他专注的目光里，读出认真的成分。

　　我想此时此刻，我的脸，肯定很没有出息的红了。

　　我又往他怀里缩了缩，真希望时光就静止在这一刻。每一天睁开眼，看到你和阳光都在。

　　起初的情感泛滥意乱情迷过去之后，总归还是有一丝不确定带来的恐惧。怕得不到，怕得到后又失去，惧怕的太多太多。我对他，太过小心翼翼。

　　就像灰姑娘，在午夜变成美丽的公主，可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仍旧要面对现实。

　　他把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似乎对于现状也十分满足。

　　我用被子盖住半张脸，想了很久，终于轻声问出了藏在心底五年的问题。

　　“黎昕。”我叫他的名字。我这个人很奇怪，如果是跟自己关系很好的人，我喜欢直呼其名。如果是半熟不熟的，我会喊昵称，假装亲密。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我感觉攥着被子的手有点儿发凉，心里忽然就有一种挫败感。在管不住自己的腿的同时，我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可是因为被被子蒙住了，所以听不大真切，“你当年为什么那样对我？”

　　现在问，他该不会把我踢下沙发了吧？

　　“怎么对你了？”

　　那分明是明知故问的语气，还带着一点点疲惫后的慵懒。这句话瞬间激发了我心中的不甘。于是我和他拉开一点儿距离，转过身去，强迫自己看着他。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也睁开眼看着我。

　　我和他就这样对视着，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其实答案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时过境迁，就算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对如今的状况，也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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