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棋局,看客
林焱好奇的打量面前的老人，这个老人很神秘，就像他那无法看清的脸庞一样，充满了谜样的色彩。他并不认识这个老人，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老人似乎认识他。
两人席地对面而坐，皆没有说话。良久，只有火焰跳动的声音，才使这夜色多了一丝生机。
那老人终于将放于火堆面前的那双手收了回来，放在脸上，胸前，手臂，腿上皆搓了搓，这使他整个身体看上去都暖上了一分。这时林焱发现，那老人的胸口有着一丝亮光。那是一个银质的六芒星项链，即使在夜晚，这项链还闪着奇特的光亮，让人无法忽视。
那老人搓了一会，似乎觉得暖和了许多，这才笑了起来，对林焱道：“年轻人心肠不错，我很久没有遇到心肠好的人了。”
林焱道：“老前辈，第一次和我见面，就知道我心肠好了？”
那老人道：“你觉得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林焱的背忽然直了起来，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听到林焱反问，那老者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是第一次见面。既然如此，你给一个刚见面的老头生火取暖，这不是心肠好是什么？”
林焱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过是忌惮你的修为，才做这些事的。”
“你觉得我修为很高？”那老人问道。
林焱道：“很高，因为我看不透。”
“那你就不怕我这老头子对你不利？”那老人笑道。
林焱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不利。”
那老人慢悠悠的道：“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瞎子，就算不认识你，也会认得你手上的刀。”
“刀”字刚落，周围似乎多了一丝凉意，即使是眼前那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堆都无法驱散。
起雾了，雾很浓，很凉。
就像林焱此刻的心情，冰凉透底，但他还是没有动，因为他猜不到面前这老人的用意。
“起雾了，明天一定是好天气。”那老人看着漫天的浓雾道，似乎并没有察觉林焱的表情。
林焱手中紧了紧破军刀，阴沉的看着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企图？”
那老人笑了笑，道：“我老头子不过是个看客，也没有什么企图。只不过看到有趣的人、事、物，总要忍不住去掺和掺和。”
林焱道：“你觉得我有趣？”
那老人摇了摇头，道：“不，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有趣。我反而觉得你可悲。”
“可悲！”
“不错，有的人的可悲是生来的，有的人的可悲却是别人造成的。不过还好，你知道是什么人使你变的可悲，所以你现在活在这个世上也有了动力，只不过你若一直为这目标前进，却也会错过许多，你在意的人和事。”
林焱一怔，这老人莫不是能看穿一个人的过往不成，若是如此，这份修为实在是太骇人了。
林焱道：“你似乎很了解我，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老人咳嗽了两声，道：“我并没有想说什么，只是看看你合不合适。”
“合适什么？”
那老人挥了挥手，道：“没什么，你到时候便会知道。现在只要向着你的目标前进就好，人一旦失去了目标，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你说是么？”
林焱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老人又道：“天快亮了，你也该走了。”
天际出现了一抹鱼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人们又要从沉睡中苏醒开始劳作，为新的一天开始努力。
林焱虽有许多事想问，但这老人似乎以不愿多说什么，林焱亦不做久留，离开了此地。
这里只剩下了一个孤寡老人和一个快要熄灭的火堆。
火堆上的火焰忽明忽灭，忽然一阵风吹过，伴随着浓浓的雾气和阵阵凉意将那火堆吹灭了。
就在这时，迷雾中，火堆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色风衣的男子。
他有一双亚麻色的双眼，火红的短发，俊秀的五官，那火红色的风衣即便在这迷雾中依然显得赤艳无比。周围的魔法元素，也随着这人的出现而变的活跃起来，那已熄灭的火堆又重新燃起了火焰。
这人正是刹殿。
那老人见到出现在面前的刹殿没有露出一丝惊讶之意，反而淡淡的笑道：“好久不见了啊！”
刹殿眼睛盯着面前的火堆，丝毫没有看那老人一眼，伸手一握，一根树枝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将这树枝扔进那燃烧的火焰中，那火焰瞬间将树枝吞没。
此时刹殿才回过神来，道：“好一个“看客”，一个看客将这世界看作棋盘，将所有人看作旗子，妄想成为那高高在上的神嫡，却忘了他也不过是神眼中的一颗小小旗子。”
那老人自然知道前者是在讽刺他，他不恼，依旧用很平缓的语气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有成为一个旁观者，才能真正看清这世界的真实，成为神嫡的化身，不是么？”
刹殿笑了，笑声中充满了不屑，老人没有阻止他的笑声，他也并不在意那笑是否是恶意嘲笑，正如他所说，他只是个看客罢了。
良久，刹殿停止了笑声，冷冷的道：“神的荣光，不会出现在你身上。”
随后也不再管那老人，转身欲离去。
那老人看着刹殿的背影，道：“走之前，也不叫我声父亲么？”
刹殿停下了身影，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听到他冷漠的声音：“我没有父亲，我的父亲从我一出生就已经死了。”
话落，刹殿已消失在了浓雾中。
这里又只剩下了一个孤寡老人和一个快要熄灭的火堆。
-------------------------------------------------------------------------------------------------------------------天亮了，浓雾被阳光驱散，今日果然是好天气。
林焱独自走在天华城中，身边没了旁人，他也不知道为何又要回到这里，或许今日是天华城拍卖会开始的日子。可是火凤都不在了，自己去那拍卖会又有什么意思。想起火凤，林焱心中便会出现一丝愧疚，胸口总有股闷气，胸前的凤凰印记依旧在那，似乎还亮着微光。
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都在谈论今日的拍卖会。林焱对此却丝毫不敢兴趣，或许在这里多呆上一分，便使他的愧疚更浓一分。但是他又为什么会觉得愧疚呢？林焱不愿多想，他已决定离去。
一个人若是失去了前行的目标，那么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林焱正是时刻清楚自己的目标，所以才不愿多想吧。
九霄宗，我林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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