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洗皮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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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到了。出殡。天阴，有风，零星小雪，枯树枯枝，林立道路两旁，一片萧煞。
纸牛纸马，黄纸铜钱。白纸花圈，黑木棺椁。来送老叔的朋友特别多，丧事场面宏大，也算是老叔生前积下了阴德。
生前是非，在此刻本应有一个了断。可是，由于老叔是被害的，死不瞑目……
王光耀含泪将瓷盆举过头顶，司仪告诉他摔盆，“砰”地一声，瓦砾四溅，“爹，大道东南……”
孝子贤孙没有跪成一地，因为老叔死在壮年，行大礼的人少。
王光明跪在第一排第三位，腰扎白灵。这时，在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老道，嘴中念念有词。他无意之中看见了王光明，眼前一亮，心道：“磨难重重，终**间真龙。难得，难得啊！“四虎”灭，潜龙出。世间之事，灾祸自有因果，世事轮回，福祸依傍。”虽后，翩然而去。后来，我知道这个道人是空心道长。
爷爷、奶奶已经知道老叔被害的事情，丧子之痛，心如切碎的肉泥，奶奶一下住进了医院，爷爷一夜白了许多头发，矍铄的老人，失去了以前的光彩。
长长的送葬车，导致了雪城的交通拥堵。老叔最后的繁华也落寂了！无论多少人来送，终究是他一人踏上黄泉路。
我爸参加完葬礼，坐飞机回了部队。临走时，他对我哥说：“光明，我走了，你记着你已经是大人了。你要把书读好了将来考个大学，体校也很好。”这其实是父亲对他十分务实的想法。父亲说的十分愧疚。我能从他那坚毅又沧桑的眼睛里看到那温柔的父爱。我当时以为，哥哥这回会去好好的上学。
可我错了，我爸前脚走，他后脚就逃学了，只是没有退学而已。这算是他对父亲的妥协。
王光明天天社会上混，也不怎么去上课，身边还有两个跟班，田二狗、刘大脑袋。这两个人是他的初中同学，初中就没念完。
田二狗和刘大脑袋家里都特别穷，光混没钱，他们无法生活，田二狗对王光明说：“光明，咱们就这么混也不行啊，就靠你在家里要钱花，咱去收保护费吧。”他们三人正穿过菜市场，田二狗天天走这片，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也是因为看了《蛊惑仔》受到的启发。
王光明鄙视地说：“这想法不咋地，那不是明摆着欺负弱小吗？”
“那咋办吧，我一分钱都没有。”田二狗无奈地说。
“好办。放心吧，今天就有钱花。”随后，他小声的对田二狗说：“看到前面那个带帽子，手拿棉大衣的人了吗？”
田二狗点着狗脑袋应道：“嗯。”
王光明坏笑着说：“他走过菜市场，到没人地方了，你过去把他踹趴下，我去跟他要钱。”
田二狗兴奋的说：“你要抢劫啊。这个也行。”
王光明决定今天给他两个朋友露一手，也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没钱花，说：“二B才抢劫呢，你记住了，干什么也不干抢劫，抢劫罪大。我去‘洗皮’。”
田二狗不明白问：“啥是‘洗皮’啊？”
王光明不耐烦地说：“你就别问了，赶紧去跟人，一会儿人跟不上了。”
田二狗、刘大脑袋赶紧跟上去，两三分钟穿过了菜市场来到了没人的地段，田二狗、刘大脑袋上去把那人踢倒。
王光明过来说：“你····妈的，胆儿真大，我姐的钱，你也敢偷。”
小偷被踹倒在地，心里想：“糟糕！怎么这么倒霉，让人发现了。”但他是嘴上叫的硬，说：“我没偷啊。”
王光明随手捡起了一个棒子给小偷一顿打，小偷连连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偷了，我偷了，把钱还你，把钱还你……”
王光明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答：“把钱还我就完了。”
王光明拎着棒子点了点小偷的脑袋，说：“信不信我把你送**局去，而且送进‘鬼子楼’。”
小偷儿一听要把他送“鬼子楼”去，连忙说：“大哥我求你了，你放我一马吧，我身上的钱都给你。”
王光明一笑说：“这还差不多。”
小偷把兜里的钱掏出来，又把塞在大衣里的红钱包给了王光明说：“这是你姐的钱包。”
田二狗、刘大脑袋在一旁摸不着头绪，心想这小子啥时候有姐啊，他咋知道这小子是小偷呢，现在什么也不能问。刘大脑袋接过来钱，还数了起来，王光明暗骂他傻，拿人钱还他妈数，过去给他一脚，说：“别数了，揣起来吧。”
田二狗翻小偷兜，确实都掏出来了。
田二狗喜笑颜开，说：“明哥，身上没钱了。”
王光明瞅瞅他，走了过去：“把鞋脱下来。”
小偷把鞋脱了下来。
王光明说：“你信不信我打折你腿。”
小偷哆嗦，心想，我怎么碰着这么一个爷啊，说：“别，别，我自己拿。”
小偷又在鞋里拿出二百多块钱。
王光明问：“还有没有？”
“没有了。真没有了。”
王光明看到小偷鞋根侧面有一个槽儿，露出一个光滑的铁边，王光明知道这小子会割包，这里面是藏刀片的，刀片是用来割包的。
“把存折拿出来。”
小偷愣了，他年纪虽不大也入行两年了，开始认为自己碰到的是三个青皮，现在让王光明揭了底，他知道自己碰到高人了。
小偷：“哥们你混哪儿的？”
王光明：“这你管不着把存折给我拿来。你叫啥？”
小偷手伸进自己的裤兜子拧把拧把拿出一个存折来，说：“我叫钱五。”
“密码？”
“六个6。”
田二狗接过存折：“我去下银行。”
王光明：“不用了。”
小偷：“我真是一分钱没有了。全给你们了。”
王光明：“我知道你没有了。问你个事儿？最近听没听说哪有卖手枪的？”
小偷：“猎枪知道哪儿卖。手枪没有。”小偷暗想这小子瞅着年龄不大，怎么这么胆大还要买手枪。
王光明：“你听着如果你知道谁哪儿有，你告诉，我今天我拿了你多少，到时候我还你十倍。你到大龙宾馆找我就行。”
“好。”<!--章节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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