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疏忽导致的后果
浦新区，东方天际入住的宾馆，3317号房内。
东方天际躺在清洁水洗涤过后显得一丝不染的洁白床单上。
东方天际入住的这间宾馆可以说和旅舍差不多，房内残留着一股很重的消毒水味道，这让他这个六识敏感的特种军人辗转难眠……
不过说来也怪，像他这类人，即便比这恶劣百倍的环境，也应该有办法让自己进入休眠状态。所以说，他应该是有心事才辗转难眠，并不是因为房内残留的清洁味道。
“是的，监控闭路！”
想到这个致命的疏忽，东方天际再也无法冷静，猛然的然坐了起来，冷汗顿时布满了全身。“疏忽了，是自己疏忽了！”他常年在野外作战，依靠超乎寻常的本领躲避了无数国家的卫星追踪，回到城市却忘了最简单的闭路监控。
若是机场枪战的录像被更高层的人得知，那么……
东方天际不敢再想下去，他不想队长设定的反间谍计划，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而前功尽弃，他必须付出行动。
东方天际立即拿起他的老爷机，迅速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接电话的人嚣张的道：“喂，喂！你是哪个鸟毛！”
东方天际还没来的急说话——哦累累……哦啦啦啦……举起你的双手……我们一起摇啊摇！接电话人好像在迪吧大厅，震耳欲聋的dj声让人听不清楚谈话内容！
“妖姬，是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事情要你去做！”接电话的明明是个浑厚的男中音，可东方天际确喊他妖姬！
电话那头的人以为自己喝醉了，要不怎么会听到天哥的声音！他强烈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在宋江，他的小弟只会喊他大哥或者是大大哥，道上的人只会喊他妖少！只有一个人敢喊他妖姬！
“喂，妖姬，你有没有在听？”东方天际有点急，监控到他的闭路录像肯定已经被送到公安局的指挥中心了。现在，明地里的力量肯定不能用，一用就会暴露他的身份！他只能借用妖姬所掌握的黑道力量。
当年他被送进秘密部队时，妖姬就已经掌握了不少黑道上的势力，这小子热衷黑道教父学，七年了，以他的能力肯定掌握了一股不小的力量！
终于！妖姬确认了对方是自己梦寐以求想要见到的人！他振臂一呼，站到了迪吧的酒桌台上，大喊道：“都他妈的给我安静！”
……
似乎妖姬的第一声呐喊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迪厅有人停下来，但只是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妖姬这个酒鬼，大部分的人还在那不停的摇，尤其是那些嗑了药的不良青年，嘴里还在不停的哼哼！
眼尖的现场经理已经认出了妖姬的身份，他马上吩咐dj师，音响师，灯光师在第一时间里停止了一切举动！
音响，灯光一停，聪明的人已经意识到不妙！很多人停止了扭动的身躯退出迪厅。只有那些嗑药的不良青年，还在忘乎所以的不停扭动。少了灯光和音乐，黑暗之下，她们的姿势显得异常丑陋！
“大大哥叫你们安静，你们没听见吗？”为了在妖姬面前表现自己的小头目，拎着一个酒瓶，不由分说的冲进了嗑药人群，啪的一声，酒瓶在一个不良青年的头上开了花！
“啊！”鲜血的刺激，加上妖姬手下的强力清理，场内一片寂静。
“天哥安静了，你可以说了！”
能和妖姬坐在一起喝酒的头目，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们何尝见过在松江不可一世的黑道大哥，用这样一副小心翼翼的嘴脸对人。这些跌破眼球的头目，一个个都假装酒后不支的往妖姬身边靠，想听听到底是何方神圣，既然有这种魔力！
“妖姬，一小时内你可以调动多少道上的小弟？”
妖姬迅速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所有势力，随后就回应道：“天哥，多不敢说，一小时内五千人绝对可以做到！天哥你准备做什么？“
妖姬既然能马上召集到五千人？东方天际稍稍心安，他刚才还在担心妖姬的人手太少做不成事，没想到妖姬的势力这么强，能号令五千人的黑道大哥，绝对可以稳坐松江黑道的第一把交椅！
东方天际觉得他和妖姬毕竟有七年的时间没联络，有些人的感情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所以试探的问了一句。“妖姬，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吗？”
“天哥！你这是什么话，我妖姬从不喊人哥，若喊了，那么就是一辈子。”
“好！你马上召集所有的小弟，让他们冲撞松江的市公安局警察指挥中心！记住，我只是要你闹事，能不伤人就不伤人！”
“什么？”妖姬以为自己听错了，让混社会的人冲撞警察指挥中心，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他以为东方天际是在试探他，所以他有点生气的应道：“天哥，你要妖姬做什么，妖姬若有二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千万别再开这些伤了你我兄弟感情的玩笑！”
“我像拿你开玩笑的人吗？”东方天际在电话里冷冷的回了一句。不过，随后他还是解释了一句，因为他拿妖姬当兄弟。道：“我要你把指挥中心闹乱，是因为我要进去拿一样东西，所以你必须闹出让他们倾巢而出的动静来！”
“他娘的！你不亏是能做我妖姬大哥的人！妖姬我做了几年的老大，这事想都没敢想过，就这么办了！”疯狂的妖姬用牙齿咬开了一瓶酒，猛灌了一口，大笑道：“兄弟们！你们要见证世界上最伟大的教父诞生了！”
“大哥，你不已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教父吗？”一名连脸颊都纹上蝎子刺青的中年头目，见缝插针的拍了一马屁。
妖姬跳下酒桌，大步流星的朝迪吧大门走去，嘴里念叨道：“蝎子，你他娘的知道个屁，把所有能召集的兄弟都给我召集到总部来！我有事吩咐你们做。”
看着妖姬自己一人大步流星的朝车库走去，所有头目都面面相觑……
“蝎子，我没听错吧？老大说召集所有弟兄？不会是?”
提及此事，蝎子比他兴奋百倍，叫道：“尾巴，你猜对了，大哥肯定是准备和鳄鱼决一雌雄了，还不快去！”
松江，云间大道，童公馆。
虽然已是深夜，但公馆府邸依然灯火通明，除了小姐在机场被杀手枪击的因素外，公馆里还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松江公安局局长兼松江政法委书记龚心德，松江不同于一般的地级城市，松江市市委常委的地位，明显要高于一般省府的省委常委，何况还是一位掌握着公安系统这个暴力部门的实权常委。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哪怕童家的势力再大，对龚心德这样一位人物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全的！童武国快步的来到龚心德的面前，伸出了他的有力大手。“心德老弟，小女的事情真是有劳你费心了！”
龚心德心里暗暗一叹，人人都说童武国的社交能力非凡，他今天算是真正的见识了！作为市委常委，一般人，就是市委书记都不敢怎么称呼他。但以童武国的身份地位，对他用这样的称呼反而是给他长脸！所以龚心德不得不佩服童武国的社交手腕。他也顺势用力的握着童武国的手，道：“童大哥见谅，小弟深夜造访只是有一事相求！”
童武国的心里嘀咕了一下，心里想，你好歹也是一个市委常委，帮忙做了一点小事，赶在大半夜就上门来讨要好处？不过心里鄙视归鄙视，他还是客套道：“老弟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龚心德也顾忌不了太多，只有他知道录像一但流出的严重性！他庆幸的是，国际机场的监控录像不是一般人想拿就能拿的，至今为止，也只有童家拿走一份。他开门见山的道：“童大哥，之前你们府上的关队长，取走了一份机场的监控录像，我想，既然令千金已经平安归来了，那么相关录像就不重要了，不知……”
碍于童家的权势，龚心德的话说的相当客气和隐晦了。
看童武国被的神情，明显被龚心德的雷的不轻，机场的一盘监控录像值得一个市委常委半夜登门？他匪夷所思的看了龚心德一眼，嘴里吩咐道：“小关！”
作为童家的安保队长，除非童武国要求，要不关飞令在所有正式场合都是不离左右的。关飞令很快的在童武国耳里嘀咕了几句。“备份的录像，小姐取走了。”
童武国也不避讳龚心德，在他眼里，无关紧要的一盘录像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他道：“你上楼一趟，取来给龚局长！”
“是！”关飞令快步离去。
作为主人，童武国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龚心德客套着，他搞不明白，这龚心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很快关飞令就空手的从楼上下来，他又在童武国的耳朵里嘀咕了几句。
龚心德见关飞令没有取到录像带，心里暗道：“不妙了……”
得知女儿要求的童武国，爱女心切，加上他觉得，一盘救人的录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用比较随意的语气开口道：“心德老弟，那盘录像有小女救命恩人的样貌，你看能不能就留在我这，改日童某必有重谢！”
童武国觉得自己能说出这番话，龚心德必定会欢欢喜喜的应承。
可他没想到，龚心德是担心哪壶不开他偏偏就提那壶！一想到东方天际的样貌，龚心德再想承情，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童大哥，那份录像非常重要，小弟是迫不得己才会登门告罪而来！”
童武国皱了一下眉头，不仅仅是因为龚心德当场驳了他的面子，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份录像的重要性！
很快关飞令再度登楼而去，不过这一次，关飞令还是没有带来备份录像，不过，童皓纯和他一道下来了。
“老爸，你就让我留下这份录像吧，你也不想想，人家什么也不图的救了你的女儿，你总得有所表示吧？所以我想留下他的样子，日后好登报寻找嘛！”清纯的童皓纯撒起娇的威力是巨大无比的，一向威严无比的童武国，顿时变得一脸的溺爱。
童皓纯这么一说，龚心德更是下定决心，非取回录像不可了。录像万一流出，发生了什么事，上头要查源头出自什么地方，是再简单不过的！
叮叮叮……龚心德那怀旧的手机铃声不适时宜的响起。
童皓纯狡黠的一笑。
童武国爱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他心里清楚，准是这鬼丫头向她的妈妈求情，老婆才把电话打到龚心德的顶头上司那去了。
“柳市长，我是龚心德！”
“对不起，柳市长，录像的事我也无能为力必须按规定办事！”
龚心德如此强硬的态度让童武国对此事产生了警觉。虽然，他知道柳市长与龚心德在政治立场上并不是同一阵营的盟友，但好歹人家是他的顶头上司，龚心德没理由这么强硬！
电话那头显然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沉默许久后才道：“不能特事特办吗？”
龚心德一脸的苦涩，他又不能解释，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数据库是接连中央特别行动处的，他的非法查阅肯定会引起上头重视，若是他再不能善后的话……
得罪了童家，得罪了市长，最多就是做官难，但得罪了上面……
想起东方天际那冷酷的脸庞，龚心德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他坚持道：“柳市长，对不起！不能。”
嘟——恼羞成怒的柳市长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龚心德非常尴尬的一笑，正想说话……
叮叮叮……
好强势的童家，龚心德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顶头上司，政治上的盟友，松江市委书记宫阳天的私人电话号码。
龚心德硬着头皮的接起了电话，“宫书记。”
“老龚，你是怎么回事，还知不知轻重了，快回来！”电话里的宫阳天显然把龚心德当成了自己的心腹，所以说话就没那么顾忌了。
“对不起，宫书记，这事谁都阻止不了，请您务必谅解！”龚心德死的心都有了。
宫阳天陷入沉默当中，他能走到国家zzj委员这一步，政治悟性绝对在一般官员之上。他知道龚心德不是没轻没重的人！所以推心置腹的留下了一句话：“老龚，要掂量清楚！”
我何尝没有掂量呢？龚心德苦笑的回应道：“谢谢宫书记了，请您务必谅解！”
龚心德挂完电话，童家上下都有一种莫名的沉重感，作为生活在这个拥有特殊地位的家庭里的一员，无论是人老成精的童武国，还是青涩如初的童皓纯，都能体会到龚心德的强硬和无奈！一个公安局长为了一份普通录像，不惜得罪市长和市委书记，那么他在松江这座城市可以说完全混不下去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童皓纯万般不舍的交出了录像备份，在这样家庭出生的人，小事上可以会撒娇无赖，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龚局长，我能知道您为什么一到要收回这份录像吗？”童皓纯给了龚心德一个台阶，巨大的台阶啊！
灰暗的龚心德觉得清纯的童皓纯简直就是人间天使。他非常隐晦的小小声道：“因为一个人！”
虽然说的这么隐晦，但他相信以童家人的智慧，不难猜出是谁，以童家人的智慧，也不难判断自己拼了命要隐藏销毁相关的人，是何等的重要，相信他们不会自找麻烦的四处声张！
“童大哥，小弟实在是得罪了，他日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小弟绝不推辞！”
龚心德也不求童武国真正的原谅自己今夜的无礼，只盼日后他不要给自己小鞋穿！
东方天际那英俊冷酷的面容分别在同一时间，印在了龚心德和童皓纯的脑海里……
只不过，一个是无奈和恐惧，一个是担忧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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