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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难产而死


  (一)

  千丝万缕阁

  安神香袅袅地燃着,但对华东歌而言,却根本安不了神,前日自缀锦楼一别,他本以为云织已经释怀,但屋中那三箱银子让他明白,怕是这一次对云织表露心迹,真的是适得其反了。[燃^文^书库][www].[].[com]

  其实他早该察觉到的,自云织受伤回离开千丝万缕,她便不再像以前一般什么事都与他说了,这一次染丝掉色的事他本是等着云织求助与他的,但非但没有求助,还让梧桐价格这段日子他补贴在缀锦楼的所有银两都退了回来,分明是对他有了隔阂。

  华东歌捻着手上一串新的的佛珠,叹了一口气又翻了个身,对着前方榻上端坐的一团黑影喃喃:

  “你说,是我缺少了吸引力么,为何现在的女子都如此难取悦了?”

  那黑影没有动静,华东歌却径自自言自语:

  “其实在南夏的时候很多姑娘喜欢我的,难道是因为我和大吴的男子到底不同?所以便不讨人喜欢了?”

  那黑影依旧没有动静,华东歌又叹了口气,却有些沮丧了:

  “是了,橘生南则为橘,生北则为枳吗,那个云倾城那般雄健一些大概在大吴才讨喜,对了,还有那个野蛮的猴子般的七皇子,说起来,也蛮讨云织喜欢。”

  那黑影这次动了一动却还是没有说话,他继续独自啰里啰嗦地念着:

  “要是生些胡子是不是就好些?可是这也不是说长就长的啊,还是说脸上也填条疤?唔……这倒可行……”

  还摸着下巴细细的琢磨一般,却是念着在哪个地方不会疼些,该割多大一条合适,那黑影终是忍无可忍,冷冷开了口:

  “都需不要,她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打断了华东歌的话,华东歌立时坐起来,端正的模样问她:

  “那她以什么取人?你快些告诉我。”

  那黑影顿了一顿,却也像是说不清楚,但看着华东歌那求知若渴的模样,思索片刻才开口:

  “以情吧,她最怕欠人情,别人对她越坏,她越是不怕,越好才越会在意。最怕的便是还不清别人的好。”

  华东歌唔了一声:

  “那这和躲着我有何关系?”

  那黑影又想了一下,随后又道:

  “可能,她已经觉得欠了你的人情了。”

  华东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所以,这其实是下意识的逃跑么?”

  黑影没有再说话,华东歌却独自思索眯着眼笑了:

  “月啊,近日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吧,前日我听她说起府内似是有些麻烦呢,你

  不妨先去看看,也好找个机会露面。”

  那黑影沉默了片刻,而后低声应了是,华东歌看着那地上的三箱黄金,终是觉得不那么堵心了。

  (二)

  振国王府离园

  黑棋紧紧抱着怀里的竹篮子,紧了紧披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而后从袖中掏出一把铜匙,打开了面前油漆斑驳的沉重木门,而后提起脚下的白纸灯笼,念了句:“阿弥陀佛”小心的走了进去。

  这院子想来真的是破败良久,半人高的野蒿遮掩了大半的视线,黑棋举起灯笼扫了一圈,看到墙角边上的那棵高大的银桦树,在黑夜里有一道道白晃晃的狰狞伤口,还粘着着腥黄的血脓,似是人骨上的脓疮,渗人又恶心,不禁打了个哆嗦,但还是暗中提了提精神,紧攥着领口小心地走了过去。

  上一次她看到修姨娘进入院子,偷偷跟到门口,便看到她是在那个位置做些什么的,若真有什么秘密,也一定是在那里。

  到了那树的跟前,黑棋才发现那一道道白晃晃的道子是树皮脱落露出的树干,那腥黄的血脓只是流出来的树液,这棵几人抱粗的大树,已是枝干半烂,烂入根底了。

  她赶紧将灯笼挂在低矮些的一支树枝上,放下竹篮,拿出里面的铲子开始挖掘。

  越挖那根烂的越严重,到了小半个手臂的深度,那根已然烂成黑色,旁支的根系都沤成泥浆,只靠着那墙砖支撑着这庞大的枝干。黑棋越挖越深,已然忘了害怕,只剩下兴奋和探究的好奇,碰的一声那铲子碰到坚硬的什么,黑棋立时丢掉手中铲子,用手将那上面的泥土抹去,看到的却是个金属质感的盒子盖,上面雕刻着奇怪的动物形状,但在灯笼的照耀下也显出那周身纹理的光辉,黑棋咽了咽了咽口水,将那盒子扒出来,捧到了手心,只觉得与那重量沉淀而厚重,似是装了不少东西,黑棋一边猜测着里面是怎样的宝物,一边小心的戳开呢暗锁,将它打开……

  “啊……”

  离园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内苑,打更的师傅正打着盹,猛地被惊醒开来,随后便见黑家军的火把也亮了起来,立时醒了盹。抄起更具向跟着那跑动的黑家军向着那叫声的方向跑去。他跟着黑甲军进入长久废弃的一条小路,却发现那方向竟然是那离园的方向,他看到那黑甲军进入离园,闪身躲到门口,便见黑家军抬着什么出来,抱着蓝灰的披风,从他那昏暗的角度却也能看出是个人。

  黑甲军今日值班的队长走上前去,掀开那披风看了一眼,而后皱了皱眉捂住了鼻子:

  “哪个院的?”

  一跟随抬人的黑家军拿出一块令牌递给那队长:

  “此人带有令牌,是清荷院的。那院子现住着的事四小姐。”

  那队长点了点头,掀了掀那丫头瞪大的眼皮,又摸了摸她鼓胀的喉头,而后收回手给了判定:

  “看模样是被吓死的,死亡时辰就是方才那叫声发生的瞬间,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想来是先天心脏不好,受惊过度之时血脉急速差人给四小姐报个信,而后问清楚这丫头怎会到此来,若是问不出什么,就按

  “你可有离开过药?”

  红杏看着云织严肃的问话,回忆了片刻,道:

  “小姐,我没有离开过厨房。”红杏说道,忽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急促:

  “我想起来了,小姐,当时我在厨房的椅子上算计着放下一味药的时间,而黑棋此时守在灶前一直和我说话,想来定是那是吸引我注意力,趁机下药。”

  说道这里,更加担心的看着云织:

  “小姐,那药没问题吧。”

  云织方才一直凭着感觉猜想刚刚药里边的微甜的味道是什么,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直直的站起,没有管旁边的红杏,一路奔跑,来到了青塘园。

  刚刚进园子,果真看到修灵正捧着一碗汤准备食用。

  云织远远的大叫一声:

  “不要喝!!”

  修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手中的鳕鱼汤差点拿不稳,看到来人是云织,放下碗迎向云织。

  云织此时没有时间跟她客气,急忙把整件事情说给修灵听,修灵这才明白云织为什么这般匆忙的赶过来。

  修灵似乎是吓到了一般,抓着云织道:

  “大小姐,你是说这汤里有红花?”

  云织点了点头,看着一旁已经目瞪口呆的苏妈,说道:

  “苏妈,此事极大,请您快些请府医来查验,另外将黑棋带过来。”

  苏妈是府里的老人,长期跟着老夫人,办事也是精明能干的,自然明白云织的意思,先将黑棋带来,若果汤中真有红花,便当场让黑棋招供,若没有红花,也没有惊动府里。

  不一会儿,苏妈便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府医带了过来,云织知道苏妈带来的大夫定然是信得过的,当即将鳕鱼汤端给他,让他鉴别。

  只见那大夫端着鳕鱼汤轻轻闻了闻,又用手指蘸了些许的汤汁,尝了尝,这才确定般的对苏妈和云织说道:

  “此汤中被人放了红花。”

  听完这话,苏妈、云织和修灵的目光全部看向刚刚被一同带过来的黑棋,此时她躲在墙角,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自从自己看到府医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动作被发现了。

  云织抬步向前,靠近黑棋,厉声问道:

  “黑棋,你问什么要害修姨娘,可是四小姐指使?”

  黑棋瑟缩的身子更加严重,似乎是想要点头,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努力的摇着头: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苏妈此时也是怒不可遏,自己看守的人,竟然差点被人无声无息的暗害了,逼近黑棋,道:

  “人赃并获,还怎么抵债,我且问你,巳初时分,你是否到过厨房?”

  黑棋听到苏妈说道厨房,心里便知道今日的事情定然不能挨过,当日南荣绡儿执意如此,自己多次劝告都无用,只好算计好时辰,给修姨娘的鳕鱼汤中放入红花,可是却没想到,红杏也在熬药,自己无法,只得冒险一试,正当自己转移了红杏的注意力的时候,看到两只锅子紧挨着,不知道哪一个是修姨娘的,所幸都放入了红花,可惜,黑棋恐怕永远不会知道,正是这个行为导致了计划的破产。

  黑棋知道此事关系王府血脉,无论如何自己定然无法逃脱,想到自己的家人,此刻恐怕还在南荣绡儿手上,她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揽下所有罪责。

  苏妈看黑棋一言不发,心中恨极,吩咐府卫杖责黑棋。

  啪啪啪,棍棒打在黑棋的身上的声音或者她尖利的痛吼声,不断传来,半晌,苏妈令人停下,再次问道:

  “问什么给修姨娘的汤中放入红花?何人指使?”

  黑棋忍者疼痛,喘息着,道:

  “无人指使,奴婢自己一人所为。”

  苏妈自然不信,打了她一巴掌,问道:

  “小蹄子,说实话还能留一条命,否则,拖下去接着打。”

  “奴婢说的是实话,奴婢是心里恨极了修姨娘才想出这个法子的。”黑棋的手紧紧的抓着地上的泥土,似乎是想努力的将话说清楚,“奴婢当初因为差点撞到修姨娘,被老夫人和夫人狠狠的责打了一番,奴婢心里不服,便想日后报复修姨娘,让她尝尝失去这个孩子的滋味。”

  说着,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双手撑地,努力挣扎的站起,双腿不断颤抖着,却也缓缓的直立起来,末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南荣云织,大叫一声:

  “修氏你不得好死。”

  黑棋便直直的冲着一旁的石柱上用力撞去,云织感受她求死的冲动,立刻叫到:

  “来人,拦住她!”

  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黑棋已经重重的撞到了石柱上,刹那间鲜血迸裂,一条生命消失了。

  云织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怨恨黑棋的死导致自己无法抓住南荣绡儿的把柄,还是感叹自己手中的鲜血又深了一层。

  半晌,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红杏急忙扶住云织,搀着她回到了留霞园。

  修灵似乎被眼前的鲜血吓到了,不断的干呕着,苏妈赶忙将她送到了卧房中,吩咐众人将院子打扫干净。

  本该干呕不停的修灵,此时睁开了清澈橙名的眼睛,叹了口气,道:

  “南荣绡儿,你竟然如此着急。”

  那声音轻的像是空中的泡沫,消散在空气中,无处寻觅。

  南荣绡儿自然知道苏妈将黑棋带走了,心里上上下下不得安宁,害怕黑棋将自己说出,自己被牵连,又希望修灵能够设法保住黑棋。

  毕竟,自己手中能够信任的人并不多,黑棋虽然胆子小,但却是个能够信任的,

  等了半天,不见黑棋回来,心里越发着急,可南荣绡儿自己不敢去打探消息,只好空空的等着。

  夕阳西下的时分,黑棋还是没有回来,南荣绡儿明白黑棋应当是凶多吉少,知道来送晚饭的丫头们闲聊说起院子里死了一个丫头,南荣绡儿终于彻底呆住了。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南荣绡儿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她本来以为黑棋纵然是被抓住了,修灵也不会见死不救,可是如今……

  自己本认为修灵不能轻易信任,这才出此下策,想借修灵腹中的孩子,将南荣云织和穆程英打到,却不成想反被抓住,断了自己一只臂膀。

  令南荣绡儿更没想到的是,修灵竟然如此的不能信任。

  黑棋,她竟然能看着我的丫头在她面前死去,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还不知道这个府中究竟谁才是应当信任的人吗?

  第二日云织悠悠的睁开眼睛,感受身上带着苦涩的药物的香气,看来昨日红杏已经帮自己药浴,想想自从回到这个王府,身子还真是越来越差,轻声咳了一声,看来这个京都真的不适合自己,等这件事了结,繁华落尽,不如寻一个宁静的所在,默默的过完余生,如秋叶一般飘落。

  想着想着,不禁记起那日华东歌口中南夏,轻柔的风,缠绵的雨,绿绿的春色,应当是个不错的去处。何况,那个凄苦女子的出声之地,自己也自当缅怀一番。

  此时的云织还没有想到当她第一次踏入南夏,绮丽的想象全部被黑暗和血色抹杀,永不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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