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爆发——远程火力
[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温带海洋湿润而清凉的风轻轻拂过俄国水兵们的脸，“终于摆脱了该死的热带。【燃文书库(7764)】”舰桥上的罗杰斯特文斯基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一定是舰队的鱼水雷业务长马克敦斯基中校，也唯有他敢于在严厉的罗杰斯特文斯基面前发声。
“已至中国海域，要留神水雷和鱼雷，我不希望舰队重蹈马卡洛夫的覆辙。”罗杰斯特文斯基依旧一副冷冰冰的神情。
马克敦斯基中校一个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俄罗斯海军军礼：“报告司令官阁下，所有舰只上均派驻了鱼水雷望哨，外围的斥候舰与驱逐舰均做好了随时清理水雷的准备，主力舰副炮炮手已然全部做好防范，不给华军任何偷袭机会。”
罗杰斯特文斯基的目光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点点头，又道：“五月二十七日便是我们伟大沙皇陛下的加冕日，便由你代表司令部全体人员举杯致辞。”
这无疑是一个殊荣，马克敦斯基立时兴奋了起来，他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便指挥水手们去布置会议厅。
沙皇陛下的加冕日固然重要，然此时已身处中国领海，那几艘可怕的巨舰随时会自中华绵长的海岸线上杀出，更遑论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水下杀手，此时搞一个庆贺宴会实在值得商榷，然罗杰斯特文斯基却有自己的想法万里迢迢，这些新手海员们始终神经紧绷，自尽、诈伤事件频频发生，若不是自己这个貌似威严的指挥官，只怕早已发生兵变。此时实在是需要一场欢宴来松弛下濒临崩溃的神经了。
和风阵阵，罗杰斯特文斯基抬眼看了看高高飘扬的圣安德烈旗，忽然小声自语道：“真是一个好天气。”
马克敦斯基的任务完成地漂亮至极，苏沃洛夫号上的司令官会议厅坐满了高级军官及舰队司令部的参谋人员，奢华的银制餐具中盛满了美味佳肴，最诱人的当然还是散发出阵阵芳香的伏特加及香槟酒。
“若不是那些该死的中国海军，我们甚至可以邀请医疗船上的那些美人儿们来喝一杯。”马克敦斯基中校颇有些意犹未尽。
“司令官阁下呢？”一个参谋四下里张望了一下问道。
“中将大人不参加宴会了，他正在和舰长一起在舰桥上为我们大家警戒。”马克敦斯基回答道。
气氛登时活跃了起来，那个问话的参谋脸上的肌肤也一下子松弛了下来，他淫笑道：“别急，那些美人们也和我们一样寂寞了大半年，到了旅顺，自然会扑上来。”
马克敦斯基目中也露出邪光：“据闻旅顺尚有远东地区的顶级交际花，且素闻那些东方美人们擅歌擅舞，别有一番风情，吃惯了‘小牛肉’，尝尝‘小羊羔’的口味也是不坏。”众人一阵大笑。
笑声稍歇，马克敦斯基忽然面容一端，举起面前的酒杯，清清嗓子，道：“今天是陛下的神圣加冕日，为皇帝陛下及皇后陛下的万寿无疆干杯。”
说到皇帝陛下，所有的军官一起站起身来，各自举起酒杯，等待着那一阵悦耳的碰杯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刺耳的警报不合时宜地响起，瞬间刺痛了每个人的耳蜗。
“水天线附近发现舰艇”
“当真是华军军舰么？”一个停杯不饮的参谋眼神中充斥着明显的质疑毕竟，这一万多海里的路程，他们已经受了太多的虚惊。
“该死的混蛋。”马克敦斯基一口将杯中伏特加饮尽，也不知道是在骂忽然出现的舰艇，还是在骂那些搅了宴会雅兴的望哨。
然这一次，或许是真的了，罗杰斯特文斯基的命令迅即下达：“右翼纵队的四艘战列舰与随行的‘奥斯利亚威亚’号、‘伟大的西索伊’号、‘纳瓦林’号及装甲巡洋舰‘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同时转舵，左翼纵队随行。”
罗杰斯特文斯基的命令并不难懂，即便是他手下这些生疏的水手们也明白司令官是要把目前的三列纵队合并成一，最大限度地发挥全部舰队的火力，然而明白是一回事，具体操控又是一回事。
在持续二十余分钟，僵硬呆板的变阵过程中，海防舰“乌沙科夫海军上将”号忽然笨拙地偏离了航线，本就技艺生疏的水手们便是平素的日常训练也不能保证百分百严丝合缝，更何况此番面临强敌！
“迅速转舵，回归队列。”“乌沙科夫海军上将”号的舰长紧张地注视着远方适才被望哨发现的水天线附近的舰影已然清晰可辨。
三艘巨大的战舰！
这些应该就是击败马卡洛夫，生擒耶森的华军海军。
巨大的恐惧瞬间来袭，偏离航线的海防舰“乌沙科夫海军上将”号的炮手紧张地双臂战栗，不知是走火还是有意为之，一发炮弹就此击发。
第二次黄海海战的第一炮！
这一炮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俄舰队的各主力舰上那些神经脆弱的炮手们纷纷加入了开炮的行列，一时间，海面上硝烟弥漫，响声震天。
邓永华立于“世昌”号的舰桥上，嘴角边露出一丝轻蔑如此远的距离，这通炮击能起到的作用除了壮胆便是浪费弹药！
“俄太平洋第二舰队之水手，不及俄太平洋第一舰队海员多矣。”在“世昌”号的引领下，华军各舰不为所动，继续向俄舰队航行。
“是谁擅自开炮！？”罗杰斯特文斯基那令人颤抖的声音瞬间响彻了“苏沃洛夫公爵”号的指挥塔，无线电通讯和旗语将司令官发怒的消息迅速传达，各舰舰长纷纷回过神来，开始竭力约束纷乱且无丝毫意义的炮击。
“距离尚远，停止射击。”
然就在俄舰队刚刚偃旗息鼓的那一刻，华军那黑压压的炮口却开始了轰鸣。
世昌级无畏战列舰的射程远远超过了俄军最先进的博罗季诺级战列舰，因此，在这段时刻，注定了俄军仅能挨打的命运。
最先倒霉的是俄军的斥候舰。
处于俄军队列最外围的防护巡洋舰“乌拉尔”号、“斯维特兰娜”号率先成了靶子，华军炮手的高超技艺与世昌级战舰先进的火控系统已达到了完美结合，仅仅两轮齐射，“斯维特兰娜”号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并逐渐开始下沉。
“乌拉尔”号的命运则更加悲惨，至少有三枚二百八十三毫米口径的炮弹击中了“乌拉尔”号的锅炉，在令人颤栗的极大爆炸声中，“乌拉尔”号居然被炸成两段，全舰水手几乎无一幸免。
罗杰斯特文斯基已经目瞪口呆了，如此强大的战舰使得他的眉心与脸颊更加通红，他立刻下令变阵：“各舰一齐左转四十五度。”
罗杰斯特文斯基的安排极为简单，他通过观察发现华军的三艘战舰正向东南方向航行，在发挥主力炮火力优势的同时，恰好挡住太平洋第二舰队前进的道路，而他的舰队左舵四十五度则可以一面避其锋芒绕行，一面可以发挥自己舰队的侧舷火力。
罗杰斯特文斯基短时间内便做出了正确的构思，然而，他却高估了自己麾下的水手们的执行力。
紧随在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之后的“亚历山大三世”号未能理解信号中的“一齐”之意，而是错误地认为自己应该跟随在旗舰之后转向，于是，“一齐转向”就变成了“跟随转向”。
亚历山大三世号的错误成功地影响到了其余两艘博罗季诺级战列舰，“博罗季诺”号与“鹰”号也随同“亚历山大”号做出了定点转向，这三艘战列舰如同整支舰队多出来的一条小辫子，被太平洋第二舰队的主队列甩在了外面。
旗舰上的司令部军官们目瞪口呆，他们大气不敢出，等待着司令官那狂风暴雨般的怒吼。
出乎意料，罗杰斯特文斯基并未暴跳如雷，他快步走上舰桥，举目眺望着华军舰队。外表一如寻常，然只有最细心的人才能发现，他们司令官那浓密的胡须在微微颤抖。
错误已经酿成，现在是四艘博罗季诺级主力舰有可能直接面对三艘华军的巨无霸战舰！
太平洋第二舰队的数量优势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现在罗杰斯特文斯基唯一希望的就是华军的指挥官无法抓住这一稍纵即逝的有利时机，他眼中看到的景象也确如其所料，华军的战舰编队还未及转舵，太平洋舰队似乎有足够的时间调整队列。
“命令大部队减速至十节，博罗季诺级四艘战舰加速驶入队列。”
太平洋第二舰队开始了调整，整体速度进一步下降，四艘主力战舰开始驶向队伍前列，一切都在向着罗杰斯特文斯基希望的方向前进。
舰桥上的司令官神情渐渐松弛了下来，那一根根因紧张所致的皱纹也逐渐融入肌肤，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便待走入指挥塔。
蓦然，罗杰斯特文斯基的脸上神情再度凝结，皱纹重新浮现，且比起刚才来更加清晰可辨！
华军队列的最后一艘战列舰摆脱了队形，率先转舵，以接近二十节的高航速径直冲向了正在归列的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
那是“履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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