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载漪受挫
层层叠叠的脚步声中，千余名清军并义和团已将中华银行重重包围。[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燃文书库(7764)）
尽自载漪早已于行动之前便下了攻入银行的命令，然无论是平素里趾高气扬的清军还是自诩神通的义和团，均不敢妄动一步云坤渊岳恃般矗立在门前，视一众人等如若无物。
“端王驾到”随着一声有意拉长的号子，载漪骑一匹栗色雄驹，自街边拐角处现身。
“本王奉旨锁拿钦犯立山，遇有窝藏包庇者，即与立山同罪，你可知晓？”言语中，马鞭已是指向云坤。
然便在此时，载漪忽觉手背一阵剧痛，那马鞭便再也把持不住，啪嗒落地。
再看云坤，依旧气定神闲，恍与此事无关。
即便强势如载漪，也不禁微有心悸，当下气焰略收，道：“据闻钦犯立山便在银行内，足下何不助本王将其扭送收监，不失为大功一件。”
他以郡王之尊，如此折节与一白身言语，只道对方纵然不出手相助，亦当不至于掣肘。
哪料云坤丝毫不领他这个王爷的情面，冷冷地道：“行内之事，自有总办负其责，我只管门前是非。”
载漪硬生生地压了压火气，道：“既如此，且唤你家总办出来与本王分说。”
他只道面子已然给足，哪知云坤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道：“总办公务期间，除非国师爷亲至，其余一应人等，皆为闲杂。”
此言一出，载漪便是涵养再好也忍耐不得，他一声暴喝：“与本王拿下这狂徒。”
手下清军尚自迟疑，大门两旁的窗口内早已探出数支步枪，随即又闻屋顶异响，却是两挺轻机枪已然对准了人群。
这干清军，除了虎神营便是步兵统领衙门之军，平素里在京欺压欺压百姓尚可，哪里见过真正的阵仗？见此情景，早已吓得手足无措，登时纷纷后退。
载漪毕竟乃王爷之尊，尽自心中亦然打鼓，然场面却还撑得住，当下一声大喝：“此乃北京城内，天子脚下，你等还敢犯上作乱不成，况有本王当场坐镇，量这干宵小之辈也也不敢妄为。”
此言一出，清军阵脚稍定，云坤冷笑一声，提足中气喝道：“诸位想必亦有在保定受训者，便当知国师爷之令必行，以身相犯者，莫怪枪弹无情！”
载漪看看左右，尽皆一片惶然，情知这干军士对国师爷敬崇畏惧之深，若非碍着自己这个王爷在场，只怕当下便有打退堂鼓者，便谓身旁几个“大师兄”道：“你等皆有闭住枪弹之神通，可即刻作法，务要将此人擒下。”
清军已不可恃，居然欲遣义和团出战！云坤不由得好笑，见有两个“大师兄”迟疑着欲前行，当即把眼一瞪，道：“国师爷方为真神，你等之微末小道，便敢冒犯国师爷之天威么？”
此言一出，那几个“大师兄”便如如蒙大赦，纷纷哭丧着脸道：“若是寻常凡夫之枪炮，当可闭住，然国师爷确为神主降世，神通实非我等能及……”
“哼”载漪再也按捺不住，一声咆哮道：“行内华军再众也不过百人，现下围捕之军便已上千，更何况本王尚可调动数万禁军！你等若要一意孤行，本王便要当真下令！”
云坤忽然手臂一振，一支枪便已鬼魅般浮现，他抬手一枪，似乎瞄也未瞄，便见街道旁一高杆悬绳忽断，那一串灯笼便自颤巍巍地摔在了端王马前。
端王吓了一跳，急勒住缰绳，身子亦缩至一团，身畔之清军并义和团更是早已退后几步。只见云坤轻轻吹散枪口支硝烟，道：“华军军士，人皆有此枪法，即便是王爷带人再多，也不过是能多消耗些饭食，当真要打，这群乌合之众实在差得远，还是奉劝王爷一句，省省气力罢。”
经此一出，载漪便是再凶横十倍也不得不收起气焰，他狠狠地瞪视了云坤片刻，忽然谓左右道：“你等将此围困，不得放一人出围，若有疏虞，军法从事！”
“速安置炮位”
闻载漪之令，武卫中军开花炮队领官张怀芝不敢怠慢，立即着手布置，待妥当后，随口谓传令兵道：“足下可回禀端王，便是立山府邸再固，属下也当将其化为齑粉。”
那传令兵摇摇头，道：“非是立山府邸，端王之令乃是轰击那座庭院。”
顺着传令兵的手指方向，张怀芝手搭凉棚向了向，忽然倒吸一口凉气：“那……那不是中华银行么？”
传令兵点头道：“端王有令，中华银行窝藏钦犯立山，便系同党，更有拒捕之实，可尽数灭之。”
张怀芝现下虽属武卫中军管辖，实则仍是借调，本隶属于袁世凯的武卫右军，军械采购多出自保定军械局这几门开花大炮便出于此地。有此一层关系，是以昨日云坤来访，当时只道是叙旧，现下心中可是明了。
华军之中，可谓人才济济，鹏挑选云坤为“坐京”，除了过硬的军事素质外，便是看重了他心细如发这一条。自打接了国师爷保全立山的指令，云坤便即专访张怀芝中华银行北京分行院墙坚固，守卫森严，便是禁军并武卫中军齐至，也未必能克，唯一虑者，仅张怀芝所统之开花炮队，是以云坤言谈中一一点名利害关系，虽未明言，然张怀芝亦为聪明之人，这下已然尽数贯通。
“还请足下回禀端王，开火炮队若行开炮之举，还须荣相手令，便请端王稍候。”
那传令兵却系载漪心腹，也算得精明，自是看穿张怀芝有心拖延，便道：“抽调开花炮队助力捕拿立山，乃太后首肯，荣相亦知，现今端王有令，便可开炮，何须荣相手令？”
这话却极不好驳，更把太后抬了出来，然张怀芝却亦非莽夫，灵机一动道：“实因数日前太后游园，被炮声扰了雅兴，是以荣相有言，日后开炮，必先请令。若再惊扰了太后，便是有功亦成大过，你我还当小心为上，先请荣相手令，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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