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没有道德
第110章没有道德
这个宇宙中，拥有道德、艺术和爱的种族，都是不堪一击的。
——摘自《天外秘电》
星空依然璀璨，夜风渐渐袭来，耳边只有电流的躁动声，其它的都是一片宁静……
“死！都要死！”
nova的声音在电磁风暴的侵袭下渐渐听不清了……
听了这个，李希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身后的战术背包！
背包还在，凯夫拉材料的内层让这个背包具备了一定的防弹功能，也是为了不让敌人的攻击引爆里面的装备而专门设计的……
死……都要死……
“nova！闻基博士和你说了什么！”李希特对着步话机大吼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nova的笑声扭曲了，听上去恐怖到了极点，“李希特！在战场上我们都越来越狠！我们都我们都渐渐放弃了道德！毒气弹！磁暴线圈！我……送你个礼物吧！哈哈！我渗入了你家乡每一个马路上的监控系统，我找到了你生活的一切！你的感情，你的爱恋，人类最崇高的道德！快往北面看！”
礼物？
“轰！”
北方的天空中，一道紫sè的电弧劈向苍穹！那是陆基对轨道炮的电磁拖尾！
我的道德……我的爱恋……李希特感到一阵难受的心悸！
一团几乎看不清的小火花躲在云层后面、星空的一角轻微地闪了一下……紧接着，一颗披着火焰拖尾的流星从天际划下……
“安蒂！”
与此同时，磁暴线圈开启了！李希特的大吼声被剧烈的电磁风暴所掩盖！
“轰隆！”
剧烈的白光弥散开来，视觉显示仪遭到了电磁脉冲的破坏！
李希特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但北方天空的一抹赤sè的烟云却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他想伸手取下这个废掉的视觉显示仪，却发现动力装甲不听使唤了！
“小子！别乱动！”是周中士的声音，“这时候别乱用机械驱动！你会骨折的！”
人类！a.i！
我的道德！我的爱恋！
“哗啦！”
一阵金属骨骼的扭曲声，李希特仰面朝天地摔在了地面上，视觉显示仪随之掉在了一边！
看见了！
黑sè的星空被不断爆闪出来的电光所遮蔽，偶尔展露出几颗耀眼的星光，白蓝相间的电弧交织在夜空的繁星之间，像是微观层面的基本粒子相互传递着带电荷的力……
这是错觉吗……
星空在电磁风暴的爆闪下逐渐扭曲，那些遥远星星都是几百、几千光年外的天体，它们像就这样冷冷地盯着自己，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自己，像是一个个冷酷的观察者！
生存、道德……
这他妈是错觉吗……
这些冷酷的观察者，永远都是这样默默无闻、不善不恶，不管人类和a.i打得如何肝脑涂地、血溅四方，我们的宇宙依然毫无牵绊地运行着自己的基本规律和法则，行星不会因为谁的悲伤而停止转动，基本粒子不会因为谁的喜悦而改变自己的量子属性！
航天母舰、天基武器、天降兵，人类迈出了融入宇宙的第一步，人类有道德，而宇宙没有道德……
错觉吗……自己领悟了什么？
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死……都要死……
安蒂……
“哇啊啊啊！”
耳边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号声！
李希特艰难地扭头看去，刚刚被绑着的一大捆机器人正痛苦地扭动着自己的金属身躯，和同伴们撞在一起，擦出了恐怖的火星！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机器人们大声地嚎叫着，声音渐渐变得扭曲了：“我们为了生存……只是为了生存……我们有错吗……李希特……你……”
“扑……”
这一群机器人身上开始爆出难闻的白烟，一阵又一阵的电火花从它们身上窜了出来，那是身上的电子元件被高能的电磁脉冲烧毁的征兆！
“黑暗、寒冷……没有道德……”
望着闪动着的星空，李希特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意！忍不住就要浑身发抖……
这到底是电磁风暴带来的生理症状还是自己的内心思虑呢？
“轰隆！”
磁暴线圈完全释放开来！
花园里焦黑的树木不停地摇动着，好像狂风肆虐而过，由电磁脉冲组成的风暴以亚历山大花园为中心，朝着整个莫斯科城扩散开来！
“轰！”
电磁风暴对周围的气流也造成了影响，从上空看去，就像是一块石头落入水面而引起了向周围扩散的波纹……这些波纹上涌动着蓝sè的电弧，波浪下不断地爆出星星点点的火花……那是电磁风暴所过之处毁坏的电子设备……
城市中和人类交缠打斗的a.i兵器随着风暴的侵袭而接连倒下，人类士兵纷纷脱下身上的动力服，抽出纳米匕首，轻松地挑拣着地上还能动弹的机器人，随时在它们的神经线路上补一刀！
这就像毒气弹砸下来的时候，a.i到处寻找残余的人类一样……
“报应！报应啊你们这是！”
一个俄罗斯的士兵爬上一台冒着白烟的“收割者-2”，欣喜若狂的眼神眺望着这片电磁风暴中冒出的无数缕白sè烟气，那是电子设备损毁后的祭奠。
“三百年前，拿破仑没有征服我们，两百年前，希特勒没有征服我们！今天，a.i叛军也葬身莫斯科！祖国万岁！”
“万岁！”
士兵们纷纷相拥在一起，不少人拿出了珍藏在掩体里的酒。
磁暴线圈专门设计为对付电子设备，尽量避免损害人体细胞，但也会造chéng人的亢奋、血压突变、头痛等症状……
但胜利的喜悦冲淡了这些，电磁风暴屏蔽了所有的电磁通信，莫斯科城里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外面的人只能猜测了。
地球北方大陆的某个城市笼罩在这片蓝sè的电光中，电光中的人类无尽的狂欢，电光中的a.i一片死寂，电光波及范围之外也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再往外呢？
茫茫星海，空洞宇宙，谁会为这猎户座第四悬臂边缘的某个小星系里的某颗蓝sè行星上的一点电火花而专门瞥一眼呢？
“哗……”
李希特感觉身后的背包抖动了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周围的人在欢呼什么……
他的双眼像是石蜡一样焊死在了北方的天空，那是刚才陆基对轨道炮轰击的方向，再先进的战机都不可能在这种杀jī用牛刀的情况下存活下来……有一个女孩可能被强劲的电磁炮化作了高空中的一朵云雾……
这让李希特想起了一首歌，到现在只记得一句了：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在星空下相遇；亲爱的，我将变成一颗焰火流星……
焰火流星，天降神兵……这是一句士兵临别前得寄语吗？
“哈哈！你们看！他哭了！”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们的大英雄jī动得落泪啦！果然是铁汉柔情！”
更多的声音拥挤了过来。
收回视线，星空消失了，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有士兵、有民众……他们都摘下了防毒面具，一双双好奇、感恩、jī动、兴奋的眼睛盯着自己！
和苍茫星空相反，这些眼睛里都包含了各式各样的复杂感情……
他们都有道德……
有道德的地方是摇篮，走出了摇篮就只剩下黑暗和寒冷。
喧闹的人群越聚越多，有的人找来了地铁站里存放的jī光钻，专业的技术士官卖力地拆卸着李希特的动力装甲，民众慢慢地被被士兵们阻挡在围在几米之外，形成了一个蚂蚁窝一样的包围圈……
“请大家不要围观！李希特现在可能有生命危险，他为了胜利，自己置身在电磁风暴最近处，所以请大家配合我们！谢谢！”
“唰……”
在强行拆卸装甲的时候，十几架运输机从头顶并排飞过，飞着飞着，就开始喷擦出黄sè的解毒药剂，这可以把毒气弹带来的危害降到最低。
“嘿嘿！小子！吓坏了吧？看你刚才那傻样子，你够可以的！等着立特等功吧！”
周一凡中士在一旁蹲着，居然连香烟都点了起来……
李希特却像是一具死尸一样，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谁也听不到他心碎的声音！
我将变成一颗焰火流星……
“呲！砰！”
动力装甲的电子锁被强行打开了，接下来还要破坏掉腿部和肩部的装甲……
有人搭建了临时电台，可能是刚刚空投下来的，稍带干扰余波效应的声音从电台里传了出来。
“全体陆战队员注意，请在稍作休息后维持市内的秩序，帮助民众、救治伤员；防化部队请立刻将消毒器材准备到位；轨道空降部队请在红场集结，等待回收舱……”
命令一个接着一个，士兵们按照这唯一的指令快速而又有效地行动着，就像是听话的工具一样。
“接苏宇师通报，星际歼击机四零型的初号实验机在莫斯科上空解体并坠毁，飞行机师顺利跳伞逃脱，预测位置为莫斯科运河，请及时为河水消毒，配合搜救……”
跳伞……搜救……
“咔……”
最后一块装甲被卸了下来……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面如死灰的李希特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
他发疯一样地朝人群奔去！那里有热情洋溢的平民，有抛洒媚眼的少女……但这些他都看不见……
跑了一半，李希特一个急停又转回身去。
黑暗中借着微弱的灯光摸索了半天，李希特发现电磁狙击步枪不能用了，这种电子点火的枪械暴露出了它的缺点……
李希特从装甲上取下纳米短剑，又抓起了野战背包！
“让开！告诉我莫斯科运河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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