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绝境挣扎
上帝照着自己的样子造了人类，人类照着自己的灵魂造了A.I。
——摘自《共同纲领》
还未完成的要塞，到处一片繁忙的景象。
要塞内部已经初具规模，墙壁上裸露着错综复杂的管道，到处堆放着建材和机器，也有不少粗制滥造的武器。A.I没有人类对视觉美感那样挑剔，只要能用、够用，它们就会去用。
两坨会动的“水泥”从一扇小门里闪过。
这个时候的李希特，全身包裹着浅灰色的水泥浆，头发紧贴在头皮上，手中的自动步枪也涂上了一层石灰。
“喂！中尉，咱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啊？”行进中的李希特问前面的另一坨“水泥”。
宋中尉继续保持着低姿，头也不回地说：“中微子通信器很大，地基需要挖得很深，不可能在上面的楼层，就在一楼。”
就这样走到了一个看似制造车间的围栏旁，两坨“水泥”伏在原地。
车间里的工业流水线引起了宋中尉的注意。
数十跳传送带上，一排排的金属骨架悬吊在机械抓钩上，无数的抓钩和骨架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车间，各式各样奇异的机械臂在每一个金属骨架上进行着复杂拼接和焊接操作。
李希特感觉到身旁的宋中尉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中尉，怎么了？那些金属骨架是干什么的？”李希特小声地问。
宋中尉透过狙击步枪的白光瞄准镜观察着眼前的巨大车间，他的两只握着枪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人型A.I兵器……量产的。”
中尉的话语听起来毫无情绪，但李希特能从中感觉到一丝可惧的情感。
这些金属人拥有远远超越人类的智力、力量和反应速度，这样的兵器拥有不可预知的破坏能力，战斗能力是其它行业的机器人不可比拟的。
A.I兵器的量子大脑一般只能够使用二级A.I的内核，有较高的判断能力和自主意识，但还是完全听从制造者的指示。没有人愿意放心地把有着自主学习能力的一级内核交给一群会玩枪的家伙。
“走吧，这些家伙还没有安装量子大脑。”中尉说着，站起身子超车间的出口走去。
李希特跟着宋中尉翻过一道又一道的传送带，身旁那些被机械抓手钩着的银灰色金属骨架像无数具上吊了的死尸一样安静，偶尔有机械手在它们身上游走的声音发出。
“这里太大了，中尉，我们就这么一直找下去？”李希特小声说。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或者给我拿出一张地图来？”中尉说。
“地图我没有，难道咱们不能像之前一样抓一个A.I来问问？”
“想抓到有武器的A.I不是很容易的，至少现在我们还没有碰到闲着的一级A.I，路要一步一步走，总会找到的。”
两人边走边交谈，沿路上依靠身上的伪装色躲避着路来路过的工程机器人，就这样又行进了十几分钟，一个宽广的大厅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大厅内部和外面的要塞格局完全不同，甚至已经经过了装修，一张圆形会议桌和十几把椅子摆放在大厅中央，最近处的墙壁上贴着一面壁挂式全息显示器。
“看来这是个会议室或者指挥所，”宋中尉说：“这里没人，我们搞点情报。”
说着，宋中尉快速地窜进了会议室，在全息显示器旁的电脑前鼓捣起来。
李希特好奇地看着四周，难以想象A.I的会议室也能够像人类一样具有这样奢华的设计，也难怪那些金属人总是期盼着能和人类一样享受这个星球上的物质和精神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一侧的门外传来了一阵对话的声音。
“和那群蠢金属谈判得怎么样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了进来，之后门开了。
在门外的说话声响起的一瞬间，宋中尉就按下了关机键，用异常敏捷的动作扑到了会议桌下面，之后抓住李希特的裤腿一把把他也拉了下来。
失去重心的李希特跌在地上，被中尉拖进了桌子下面，当他最后一小段手指也缩进桌下时，门外的人走进了会议室。
“这里布置的不错，博士。”那个中年人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两条穿军绿色裤子的腿出现在李希特的鼻子底下。
“请坐，小泽将军。”那个被称为博士的人开口了，声音很沧桑。
被摔得头昏脑胀的李希特捂着嘴、忍着疼防止自己发出声音，宋中尉则是安静地伏在桌子下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会议室里的两个中年人坐了下来，门外又进来了一个机器人，分别为两个人倒上了茶。
“它们这里的茶很地道，博士，没想到这群机器人能弄出这么好的茶。”小泽将军的声音里充满了赞许。
“哼，你平时喝的茶本身就有百分之九十是A.I生产的。”博士冷冷地说。
茶？人类？
李希特惊讶地看着宋中尉，而中尉则把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安静。
“看来博士您对A.I的看法真的很特别。”那个将军像是又抿了一口茶说，“天宫号那边有什么动作？”
“他们至今还不知道这里，那群懒惰的家伙被搅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会关注我们的。”
“昨天晚上，我的部队打下了一架军用直升机，里面的人找到了吗？”小泽将军说着，又抿了一口茶。
“暂时还没有，我们正在全城搜索。”
李希特和宋中尉对视一眼，想这两个人要是知道那架飞机的乘客已经钻到他们桌子底下会怎么样，可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暴乱的A.I在一起？
“所有的事情最好都快一点，”小泽将军的语气显然是差不多失去了耐心，“我不想横生变故，我已经顶住了天宫号很多压力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必然会派人来调查，到时候你和我都跑不了。”
“放心，我们的计划很周密，联合国和都将被我们所折服，天下大同是历史的必然。”
一串对话听得桌下的两个人云里雾里。
桌子下的李希特看见那个小泽将军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这个木盒的主人并不知道脚下存在着两坨虎视眈眈的“水泥”。
将军打开了木盒，六支精美的雪茄整齐地排列在里面，他拿出其中一支在鼻子上嗅了嗅，又拿出另一支递给桌子对面的人说：“来一支？这个现在很少见了。”
“谢谢，我不吸烟。”
“哼哼，你们搞科研的，生怕自己命短了。”小泽将军点燃了自己的雪茄，又说：“那边是怎么表态的？这个基地它们都暂时借给我们了，应该会合作吧？”
“它们还在考虑，那群满脑子教条的铁皮不会那么快接受我们，或者是不接受我们中间的人类。”
“咔！”
话音刚落，会议桌前两个中年人的脑门前就分别顶上了一支凶巴巴的枪。
“……”
“你们是……呃……”那个肩上挂着陆军军衔的小泽将军完全没有回过神。
“二位，不要乱动！”宋中尉用手枪戳着小泽将军的头狠狠地说。
将军对面的那个中年人也被李希特用步枪戳着脑袋，这人倒是完全没有小泽将军的失态神情，好像李希特手里拿着的是一根香甜的甘蔗。
“现在我来问，你们来回答，答对了有奖！”中尉的枪已经顶歪了小泽将军的脖子。
小泽将军没有说话，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那个博士，而后者还是一样的从容不迫。
“不管你们是谁，今天恐怕是要丧命在这里了。”那个博士完全无视李希特手里的步枪，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之后开始把玩自己手上的戒指。
“呦，碰到个装酷的！我最恨别人也装酷！李希特，给我削他脑袋！”
“是！”
“啪！”的一声，李希特挥起拳头，一拳打歪了博士的脸，一片很大的淤青出现在他的眼眶上。
“哼……”博士摸了摸被揍的地方，表情依然不屑一顾。
宋中尉拉响了枪栓，问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纳米偏光隐形技术是什么？是什么？快说，我们时间有限！”
还没等小泽将军开口，对桌的那个中年人就探手拿起了桌上的雪茄点了起来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但是对于两个快要死的人来说，我没必要让你们知道一切。”
说着，中年人悄悄地按下了隐藏在戒指上的按钮。
十个各式各样的机器人带着枪鱼贯而入，它们和李希特在半路遇到的那些工业机器人别无二致，这些机器人迅速地抢占了会议室里每一个能开枪的角落。
“怎么？”宋中尉笑了笑说：“你在怀疑我扣动扳机的速度？告诉你的机器人，不要随便动！”
说着，宋中尉把强紧紧地贴在小泽将军的脑门上。
“像我们这样的人，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对面的博士缓缓地说，“你们知道的太多了，就算同归于尽也不能放你们走！”
听了这话，对桌的小泽将军脸色立刻变了：“喂！搞错没有！谁要和你一起必死？我还要当太平洋防区总司令呢！闻基博士！这就是你说的计划周密？”
“闻基……博士？”宋中尉一脸惊诧地念道。
闻基博士耸了耸肩说：“小泽将军，我说过，革命需要先驱者，先驱者需要牺牲。”
小泽将军立刻涨红了脸。
“这位长官……”小泽将军轻轻地把头从枪口处挪开说：“别冲动，要不这样吧，你把枪放下来，我答应你等事情结束了就放你回归自由。”
“放屁！”宋中尉一枪托砸到小泽将军嘴上，牙齿断裂的声音清晰可辨，“你肩上挂着联合陆军的军衔，居然在这里密谋兵变？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脑袋上开个洞！啊？”
小泽将军捂着嘴，鲜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表情异常痛苦。宋中尉清楚地判断出会议室里的机器人都是听从闻基博士的指令的，所以它们毫不介意小泽将军挨打。
“带闻基博士走。”宋中尉向李希特命令道。
“是！”李希特一把拉起了闻基博士，小心翼翼地把步枪靠在他的脑门上说：“请吧，博士，我还没拿枪杀过人类呢，但是如果有必要，我真的好想试试！”
宋中尉一脚把小泽将军踢倒在地上，不出所料，现场的所有机器人毫无反应，它们都耐心地跟着被李希特挟持的闻基博士，等着进一步的指令，这些果然都是绝对服从命令的A.I兵器。
正当李希特要离开会议室的时候，一个端着托盘的机器人闯了进来，托盘上的茶杯掉在地板上摔成了几块。
“不好了，闻基博士！”端托盘的机器人慌张地说。
“还有什么比这里的情况更不好的吗？”闻基博士狠狠地瞪了机器人一眼说。
那个机器人转了一下金属脑袋，判断了一下情况说：“比这里糟糕多了，有三个入侵者占领了中微子发射站，已经和天宫号取得了联系！的谈判代表Nova已经离开！”
闻基博士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敌人越来越多，出场势力纷繁复杂！究竟是什么导致战争？究竟是什么让人类和A.I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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