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影出现
在那惊涛骇浪的夜晚的第二天早上，真和铃两人一起出现在宿舍餐厅里。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面对面地吃着早餐。
爽朗的早晨，枝头上还站着一只只小鸟轻鸣。一朵朵的白云飘荡在蓝天，时不时地遮住刺眼的晨光。
“……”
“……”
但是充斥在两人之间的僵硬气氛让真完全感受不到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感觉。
真对面的铃若无其事地吃着自己的香肠，仿佛昨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真知道这绝对是沉默的反抗、拒绝，也就是所谓的‘不理会讨厌的家伙’。
发脾气的方式和玛尤一样……
玛尤发脾气的时候也是像铃那样，进行无声的抵抗。所以现在真看着铃的样子时，不知不觉想起过去和自家妹妹吵架时的景色，陷入回忆。
记得那个时候是因为争电视看才会吵架的呢……
在那之后有好几天妹妹便完全对真不理不睬的，仿佛是没有看到真一样。真那个时候也还是个小屁孩，自尊心也稍微有些强，所以也完全没有理会她的反抗。
……不过到最后还是双方不知不觉地忘记了闹情绪的原因，和好如初了呢。
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真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铃也在无意间看到了那微笑，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眼睛转向别处装作不知道。
“啊，早上好，两位。”
真和铃同房的罪魁祸首出现了。
绑着侧马尾的光走过来。她的身上是IS学园的白色女生制服，和他的淡蓝色的长发有些相称。
“啊，你这个家伙！”
一看到光出现，铃立刻站起来，双手拍在桌子上，一脸充满怒气的表情看向光。
“你干什么将讨厌鬼搬到我的房间啊！？”
诶？讨厌鬼？我吗？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让你们的感情变得要好而已，没什么用意哦？”
光完全没有感受到铃的愤怒，自顾自地说道。
“为什么是疑问句啊？”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再说了，因为飞鸟搬出去的缘故，导致我也被迫搬进织斑老师的房间里……唔咦！突然想起昨晚可怕的画面了。”
光颤抖了一下，像是很冷似地抱紧手臂。
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就真所知，千冬的房间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仅仅只是很乱罢了。为什么光还会感到害怕呢？这一点真也想不出个所以来。
“啊，对了。”
光想起什么似地敲了敲手心，继续说道。
“昨天晚上织斑老师告诉我二班的体育馆使用许可已经发下来了，大概待会儿你们的大婶老师应该就会说了。”
大婶老师？哦，是班主任吗？
似乎光不清楚或者不在意的人物都是以绰号来称呼对方呢。但似乎光的取绰号并不怎么好。之前真听一夏说过光将自己的IS的Package称作『小鹰』来着。
要是光随便给千冬取绰号，而且还不好的话，大概会被对方绞杀吧。不过如果是真的班主任的话大概就没有什么问题。对方大概只是笑笑就没事了。
不过真对校方的文件处理速度赶到佩服。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多等几天的。”
“其实竞技场是不错的选择，不过竞技场使用许可没有那么容易取得，所以就选择体育馆，战况其实是很激烈的。大部分竞标的都是文化部的，他们排练的也和我们要练习的站位和设置布幕、背景、灯光照明之类的东西差不多，不到现场试看看绝对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会比较麻烦。”
光说得头头是道的，不过真有一大半都没有在听了。因为他看到餐厅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光似乎也发现到这个问题，立刻停下了说明。
“糟糕，时间要不够了。要是HR迟到的话绝对会被攻击的。记得放学后就到礼堂集合哦。那么待会儿见。”
说完，光就立刻前去点餐处买早餐了。
被攻击什么的……是织斑千冬吗？
关于只要一听就知道是千冬这件事，真只是在心里干笑。
织斑千冬的可怕他可是确确实实知道的。想当初之前被对方打得满地找牙，真就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不过光走掉了之后，之前的气氛又回来了。
“……”
“……”
是因为没有话题吗？还是单纯地吃饭时不要说话的习惯，真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有这段时间很难熬。
试着搭话看看好了。
“那个……”
“……”
“那个……今天天气真好呢～！”
“……”
“其、其实啊，昨天那是事故哦事故。我、我也不知道你那个时候会没有穿衣服出来，所以那个……这个……对不起。”
“……”
“……”
铃没有看过来，只是吃下了剩下的早餐后收拾了碗盘——
“…………………………我吃饱了。”
——默默地走掉了。
“……”
真只能定格在那里，视线跟着铃，最后停在出口。
“哈……好麻烦啊……”
………………
“很好。休息十五分钟。之后再练习今天的最后一次。”
光用手中的圆筒像是真正的导演那样大喊道。
今天放学后，由于拿到了体育馆使用的许可证，有戏份的人都来到了体育馆进行排练。道具组的也过来确认道具，后勤组的也过来调试灯光。
而且因为这之后还有社团要使用体育馆，所以二班的使用时间都只有放学后的两个小时内而已。
“哈……好累啊……”
一到休息时间，原本表现得像是高贵公主的铃立刻卸下面具，露出了疲倦的表情。
“辛苦了！”
“来，喝一些水吧。”
“啊，谢谢。”
“铃酱表演太好了呢。就像真正的公主那样。”
“哈哈，是这样吗？”
“凰同学，刚才的表演很帅哦。”
“什么很帅啊？我演的是公主耶。”
同班女生向铃递出了水瓶，并且和铃说得有声有笑的。
真看向她们，觉得铃的表情和今天早上看到的生动多了，不禁向她多看一眼。
“——”
不过当她的视线对上我后就露出了一闪而过的厌恶的表情，接着立刻恢复微笑。
看来我真的是被她讨厌了呢。
真没有在注视她，顺手拿了水瓶走到舞台角落坐了下来。
身体也因为停止了运动而顿时充满着热气，汗水也慢慢地冒出来，打湿了身上的运动服。
顺便说一下，因为IS学园并没有体育课，所以运动服是千冬给他的。其他的女生似乎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运动服的样子。
“飞鸟同学看起来很累呢？”
“咦？”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真吓了一跳，立刻转过头看向旁边。
是女生。还穿着校服的她有着一头乌黑的中长发，后面小撮的短马尾随着她弯起身子垂过肩膀。
“那个……”
“你的同班同学吉野理乃，就坐在你的后面的后面哟。”
并没有因为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感到生气，反而很温柔的自我介绍。
同班同学吗？还穿着校服，应该是后勤组的吧？
“吉野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被要求过来量一量演戏用的服装尺寸而已。”
说着，理乃将卷尺从背后拿出来。看来手一直放在背后是为了把卷尺藏起来呢。
“这样啊。那么拜托了。”
“好的。那么请站起来并举起手。”
真照着理乃所说的做。
理乃立刻开始量真的身体尺寸。
“不过演戏原来这么累人啊。飞鸟同学的身上都是汗臭味呢。”
“诶？是没错啦，我也没有想到活动量这么大。”
不过和当初接受军事训练的时候相比，这些都还只是小意思。那个时候还必须要进行野外攀岩、求生，甚至还要进行各式各样不间断的体能训练。
“嗯、嗯……哦……原来如此……这样啊……嗯嗯。”
在真想着过去的时候，理乃发出奇怪的声音，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在赞同什么。接着便将卷尺收起来了。
“好了，这样飞鸟同学的尺寸就已经知道了……看来可以卖很高的价钱呢……”
“诶？你有说什么吗？”
“没、没说什么哟～”
理乃最后不知道说了什么，真并不清楚。她立刻笑了笑，便走向铃的方向。
真觉得奇怪地看着离去的理乃。
另外，在那之后——
“那个，水濑同学？”
“有什么事情吗？”
“是一班的朋友要我转告水濑同学的。说是『请尽快回来教室报道。我们要量量女神的尺寸。为了我们可爱的女仆女神』什么的……诶？水濑同学，你要去哪里啊？”
等理乃发觉到的时候，光已经在礼堂出口了。
“告诉二班她们请自行练习。事先说明，这个可不是逃走哦。这是战略性撤退，就这样。贵安。”
………………
晚上，已经穿了睡衣的真从淋浴间走出来。
那是一件普通的淡蓝色男式睡衣，是千冬不知道哪里搜出来的。听她说明似乎是以前逛街时产生的副产品。
今天真比平常还要来得早洗澡。如果是从昨天开始的**生活的话，真应该要再稍晚一些菜能用到淋浴间。不过今天铃去宿舍的澡堂洗澡了，所以真才得以先用淋浴间。
从铃的态度上来看，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和真待在一块儿太久，所以才选择这样的方式远离真呢。对此真也没办法。
等到她气消了或许就会好了吧？
真不抱着期待地等待。
洗澡水的热气从身上慢慢地冒出来。他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滴，来到落地窗前看着夜晚的风景。
从这里可以看到海对面的夜景。
随着夜晚的降临，一盏盏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宛如闪亮、七彩缤纷的宝石那样耀眼夺目，让真想起在宇宙训练时所看到的星空。
只要稍微打开窗户，阵阵的海风以及海洋的咸味扑鼻而来，如同真回忆中和妹妹一同在海边玩耍时所感受到的一样。
“哈……真舒服……”
来到这里之后一直都是身体检查什么的，而且还要和那个女人同住，接着又是和凰**，真是紧凑的行程……
虽然刚洗好澡就出来吹风会着凉，不过最近都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真还是奢望能够稍微松懈一下，轻轻松松地度过一天。
“等——”
这样下去的话我的战争意识不就会被磨削掉了吗！？
真这个时候发现到重大事实，不禁双手捧脸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没有了战争意识』这件事，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他还要完成对欧普的复仇、队长的复仇、还有回应议长的期待——
“——诶？”
原本望向远处的目光不经意地向下移动，一道黑影出现在宿舍不远处的草坪上，接着‘咻’地窜进附近的草丛，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个是……？”
从体型来看应该是人类。
但是按现在的时间来想，学生应该都在宿舍里了，而且也还没到警卫巡逻的时间。
真感到有些在意，于是便立刻换上外套，‘嚓咔’的打开房门。
“——！”
“……啊。”
出现在真面前的是铃。
她的身上冒着热气，松垮垮的棉质连身睡衣盖在她的身上。毛巾绕过她的颈后放在肩上，没有绑起来的长发滑顺地如同瀑布，不过倒是被毛巾勒住不让它到处飘荡。
“……”
“……”
两人进入沉默。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铃有些泛红，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样子。
“那个……我稍微出去散步一下，你先睡吧。”
没等铃回应，真如同逃跑似地在走廊快步行走。
“……”
在真的背后，铃无言地看着他走掉，接着默默地回到房间了。
………………
真来到刚才目击到的黑影的地点。
这里是宿舍外面不远处的草坪。
真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抚摸了草地。
由于现在是在晚上，路灯的光芒也没能照到真所在之处，所以并没有人能够发现到。
IS学园的所在地点是一座人工岛，地上的草都是人工栽培的草坪。而且每个月都会有人过来进行修剪，所以摸起来的感觉格外舒服。
另外校方也规定不准在草地上行走，以免破坏了草坪。
不过现在真所抚摸的草地显然有被某种东西压过的痕迹，而且还很新的样子。
从痕迹上来看，应该是女孩子的脚的大小。方向是……那里吗？
通过观察脚印的大小和行进间距以及前进方向，真可以知道脚印的主人是哪只动物、体型大小以及所在距离大约是多少。这一些都是真所学得的野外求生技能。
现在，真在用他的技能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顺着脚印慢慢的追踪。
虽然这种跟踪人并不是真的兴趣，不过却不能否认他确实是在那么做。真都把这些归咎于好奇性在作祟的原因。
对方前进的方向上有——体育馆、第四竞技场、IS格纳库，还有社团大楼吗？
如果单从便面上来看的话，IS格纳库是最有可能的目标。当然这是要指对方是别国间谍，或者是想要破坏其他人的IS。
但是最近并没有什么需要使用到IS的活动。
那么目标也就只有——
体育馆吗？
真小心翼翼接近体育馆，发现到体育馆的门是被打开的。这也就更加让真确信对方打算在文化祭的时候搞鬼。
真掂起脚跟，静悄悄地走到近门口，然后靠在门口，慢慢地将头露出来。
“……”
真的视线扫过整个体育馆，大略地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咻……咻咻……咻……’
——！
微弱的声音从舞台那传过来。
真立刻贴着墙面向舞台处移动。
从体育馆的窗户外投进来的月光洒落在舞台上。一个黑影在舞台角落蠢蠢欲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为了能够更加接近，真勉强地放慢脚步。
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是要破坏文化祭吗？但是为什么？难道说是为了制造骚动好乘机进行什么勾当？
在真到处乱想的时候，他不小心地碰到了放在角落的椅子。微小的摩擦的声音穿了出来，震惊了还在舞台上埋头苦干的黑影。
对方晃动了一下，接着连头都不回就逃进了后台。
——糟糕！
真立刻动身，跳上了舞台后从舞台两侧的楼梯进入后台。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人去楼空了。
后门被用力打开，咿呀咿呀地作响摇晃。
逃走了吗……？
真放弃了追逐，再次回到了刚才黑影所在的地方，为了检查那个黑影干了什么事情。
“……钓鱼线？”
要不是有月光的话，真还发现不到绑在铁架上的钓鱼线。
漆黑的礼堂里，淡淡的薄荷香味在空中飘荡。
………………
在闹哄哄的澡堂里，铃无言地浸泡在浴池里。
这里的墙上和地面都贴满了瓷砖，唯独在浴池背面的墙上贴了一张画着富士山的大型防水海报。从更衣间进入到澡堂的入口到浴池的空间被较矮的墙壁分隔成两边，淋浴设备被安装在墙上，以方便进行洗刷。浴池大约有四个榻榻米那么大，而且还分成热水了冷水两种温度，不管怎么说都满贴心的。
周围的女生用淋浴设备对身体进行清洗；有些女生着舒服地泡在浴池里享受；有些女生则互相进行肌肤之亲。不过铃像是将这些排除在意识之外，视线望向那面大大的富士山沉思着。
什么嘛，那个讨厌鬼……
铃还是很介意昨晚发生的袭胸事件，所以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对真不理不睬的，想要让真发现到自己的错误。
那个讨厌鬼，绝对是在取笑自己的胸部很硬！铃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不过真早上的道歉总觉得让她感到一丝罪恶感。
说到底，那都是自己没有计算到他会在那个时候回来——不对，应该是忘记沐浴乳已经借个了别人而一直在找它的我的错。如果那个时候有想到的话——或者是尽快想起的话就不会发生殴打事件了。
平常在其他人面前，铃都会顾忌一下自己的行为，避免造成自己的形象不好。
——唯独那个人是除了一夏之外让我毫不顾忌在他面前展现自我的人。
不知道。
不了解。
心里的这份心情到底是什么，铃不知道，也不了解。
那就像是可以在对方面前毫不顾忌、放松的心情。
“铃？怎么了吗？”
一道声音将铃从思绪中拉回来，夏洛特在她的旁边看着她。
铃立刻整理自己的思绪回应道。
“不，没什么事情啦。”
夏洛特似乎是看出了铃在掩饰什么的表情，不过她并没有追问，只是说了“这样啊”就没事了。说到底，她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生，也是个很值得交心的朋友。
“不过要是铃有什么困扰的事情的话，说给我听听也没关系的哦。”
夏洛特坐在铃的旁边，将毛巾叠在头顶上。
“夏洛特……”
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而且听说你昨晚开始和飞鸟同学**吧？应该很辛苦呢。想当初和一夏同住的时候也是很糟糕呢。”
——撤回前言，你是我的敌人！
现在想想，夏洛特还有箒都有和一夏同住过的经验，唯独铃没有。不管怎么想自己都处于劣势。再加上现在和讨厌的家伙住在一起，一夏绝对会误会的！
“话说回来，听说铃很讨厌飞鸟同学？”
“哼！这不是当然的吗！？又是顶嘴、又是偷看，而、而而而且还干了那种事——”
铃声音颤抖地说道。
“总结来说那个家伙是个讨厌鬼！”
“是这样吗？可是我觉得不是这样哦。”
“咦？”
“我听说飞鸟同学很善解人意的哟。像是帮忙女生将资料送到教务处；被看到将地上的垃圾捡起来；之前也有在女生从楼梯跌倒的时候从下面接住之类的传闻。”
“哈哈哈！那种像是超级大好人的传闻到底是什么啊？根本就超不适合他的！”
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啊！
“或许可能是子虚乌有，不过并不是空穴来风哦。不然的话绝对不会出现这些传闻的。”
夏洛特伸出食指，接着像是告诫似地说道。
“所以我建议铃还是尽量对飞鸟同学温柔一点哦。不然的话飞鸟同学他不是很可怜吗？”
“诶？那个……”
听夏洛特这么说，自己确实是对真做得有些过火了。就像是昨天自己对他拳打脚踢的，对方也没有发太大的脾气，只是稍微抱怨一下而已。
自己和对方也有必要好好地相处才行，不然的话文化祭的话剧可能就会被她给糟蹋了。只有这件事是她万万不允许的。
但是要她低头道歉，那可是比让企鹅跳舞还要来得难。
“唔～～～～～”
“怎么样，铃？”
“我、我知道了啦！之后我会去和他谈谈的。”
对于夏洛特询问，铃只有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
“但是说是要道歉，到底该怎么做？”
已经回到了房间的铃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道歉。
刚才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真，对方似乎打算出去散步一会儿。这段是正好可以想想如何道歉。
刚才本来还打算尽快道歉完事的，然而一道当事人的面前自己又过度紧张而导致开不了口，憋地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那么先想好道歉时的台词好了。”
铃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抽出笔记本开始挥动笔。
我想想哦……
——『非常对不起，之前打了你。』
“总觉得有些过于简单了。那么——”
——『之前不小心打了你，请、请你原谅我！』
“好像有点太懦弱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地向你道歉好了，你这只臭狗。』
“不不不，怎么突然写得很有女王风格啊？再改一改……”
在那之后铃改了又改，纸张数量几乎是快要塞满一半的垃圾桶了，直到现在都还是没能说出一个让她满意的台词。
“怎么办呢……”
铃无力靠在椅背上，铅笔也被她叼在嘴边。
话说回来，铃的国语能力并不怎么好，所以没能写出她满意的话语其实是很正常的。
铃觉得自己绝对不适合当作家还是翻译员之类的工作的。
“对了，我记得剧本里好像有一句那样的话来着。”
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的铃立刻拿出自己的那份剧本翻阅。由于有些忘记那段话是在哪里，所以铃翻了一会儿才发现到它。
『艾尔，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过来？我都已经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这不是当然的吗！？拯救公主殿下、保护公主殿下、照顾公主殿下，这些都是小的自愿的，并没有任何人强求。要是就这样抛弃公主殿下的话，那么我连作为一名骑士——不对，作为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艾、艾尔……抱歉，还有谢谢你……』
这一幕是说明公主被敌方抓住，并即将被送回到本部。为了保护骑士而对他口出恶言，不过对方在最后一刻还是回来了。
“……”
铃无声地盖上剧本，将它放回书包里。
“还是继续想台词好了……”
然而因为放学后的训练所导致的疲惫，铃在没有写下一个字的情况下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却发现到自己的身上盖了一条毛巾。
………………
“我回来了～……”
真小心地打开房门，害怕会惹**者生气而拉底了嗓门。
“……诶？”
不过并没有突然的大骂声，有的只是有规律的呼吸声。
他发现到铃正趴在她自己的书桌前打盹，时不时地说出“我吃不下……”的梦话。
怎么回事啊？
真慢慢走到铃的旁边，看到了垃圾桶里被一大堆的纸团给塞满了一半。
凰同学刚才到底是在干什么，真在心里这么想的。
不过在他看到了被铃压在脸下的纸张上歪七扭八的字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个文字……我记得是地球联合亚洲分部的独特文字来着。好像是这么读……
——『对不起』。
虽然有些潦草，不过真还是看得出这三个字是『对不起』。
“『对不起』……吗？”
没想到铃会想要和他道歉，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明明就是个暴力女，每天都和他吵架，却在他不知道的背后这么想的。
真的和玛尤很像呢……
不知不觉，真将自己死去的妹妹的身影套在铃的身上，不过他马上就清醒过来。
不，玛尤已经死了……
自己不应该将那段不愿回首的回忆套在别人身上。那不仅是对他人的失礼，更是再次让他感到感到痛心。
严格上来说，并不是真害死了他们，反而是他们救了自己。要不是那个时候自己自告奋勇，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去取妹妹掉落的手机的话，自己大概也会和家人一样被流弹击中而丧生的。
但是他心中失去重要东西的悲痛却无法释怀，使得他有段时间过得很落魄，并且也让他加入军队。为了避免战火的燃起而努力，成为了扎夫特军的ACE——
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了。就算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
真停止了回忆，再度将视线转向铃。
她穿着有些薄的深色睡衣，不过衣服下面的肌肤隐隐约约地看得见。
喂喂喂，没有穿吗！？
铃现在并没有穿着贴身衣物。不过真有些怀疑像她那种洗衣板真的有必要穿吗？
总之先找条毛巾吧。真是的，这样睡着的话可是会感冒的。
………………
第二天的练习时间，真再次若无其事地检查起昨晚发现到钓鱼线的铁架。
没有呢……
看来昨晚的行动失败后便没有打算继续下去，所以暂时放弃了吗？
“……”
“喂，飞鸟，休息时间差不多要结束了哟。”
远处的光还是一如既往地露出爽朗地表情对真套亲近。接着他走向真，有些在意地问道。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暂时不要让人知道这件事好了……
“是吗？看你一脸心事重重的，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呢？……啊。难道说昨天晚上又？”
光的**顿时让真感到惊慌失措，双手到处摆动地反驳。
“才、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呢！我晚上出去散步回来之后凰就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发生你期待的事情。话说你到底是有期待啊？”
“因为啊，这样我就有话题可以和大家说了哦。所以稍微贡献一点力量嘛～”
“那根本就是把我当作小丑嘛！”
“有什么不好的？不然的话我也只好任凭我想象了。”
说着，光绕着真的身边绕了一圈，继续说道。
“例如『飞鸟同学和凰同学已经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飞鸟同学每天晚上都要求凰同学为他服务』、『两人之间是主从关系』……之类的？”
“你满脑子都想着这种奇怪的东西吗？”
“啊，顺便一提『主从关系』是凰同学是主，你是从。”
“重点是那个吗！？”
两人扯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让休息时间不知不觉地结束了。
然而真并不知道，在他和光说话的时候，两道目光一直紧瞪着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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