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牢中对话 上

　　站在堂外的雅婷亦能明白龙守此时此刻的心情，她真的想冲过去说这事她可以做证，可是仍然是空口无评！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凄然。

　　“你是不知道他在哪里？还是压根就在撒谎？”刺史大人咪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他女儿司马迟青左耳失聪一事现在终于可以找机会算帐了，虽然不是他所为，也是因他而起，绝不能就这样轻意地放了他。

　　龙守面对着刺史的质问，坦然道：“龙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决不做出这种杀人放火之事，元代宝手中确实拿着龙某的令牌，那也只能说明他拿着令牌，并没有办法证明龙某就是凶手，所谓的遗落之说，也都是长史大人的猜测而已，如若大人真想还元代宝一个公道，就应该将此事彻查到底，以免中了奸人之计。”

　　“好，如果说令牌证明不了什么？那这又是什么？”只见元长史从白布下抽出一杆枪来，只见那枪浑重无比，玄铁所制。

　　龙守看到此枪后，脸色微微一变，想起前晚被黑衣女攻击之时，自己的枪就在哪时不见的，难道真的是她？

　　元长史将玄铁尖枪竖在龙守面前，质问道：“这是不是你的枪？”

　　龙守迟疑了一下，接过他手中的枪，握手熟悉，他仔细地看了看，眉头蹙起，“这确为龙某的玄铁尖枪，这枪早在前晚被盗。”

　　刺史道：“你说此枪被盗，可有什么人证物证？”

　　龙守低下头，自忖道：“前晚只知道打拼，就连龙护也未来得及说，就算说了，他是自己弟弟，证词也不足为信，没有想到我龙守一生忠良，最后却落得个被冤死的下场。也罢，她这么做也都是帮悯佑出气，谁叫自己当时被气糊涂了呢？”

　　雅婷在堂外看着龙守黯然不语，心知他多半是猜到什么了，自忖道：“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还要保护姐姐吗？”

　　刺史见龙守不语，心中又一阵得意，“你不说话，那就是没有人证物证，现在两样证物，你还有什么话说？”

　　龙守抬起头来，慢慢地道：“龙某无话可说！”

　　“好！”刺史的这一声好，带了几分兴奋，并没有审问犯人般的庄严，公堂上下都略感震惊，龙守则是冷笑一下，只听刺史接着道：“今日，边防将士龙守，杀害元代宝，证据确凿，即日起关进死牢，待本官奏请圣上，再行处决！”

　　此语一出，堂外一片哗然，多有人抱不平，在他们看来，元代宝多行不义，被杀更是为民解难，如今落得个好人惨死的下场，更多的也只是惋惜，也只有惋惜，却没有一人能站出来为他作证。

　　雅婷眼看着衙役押着龙守，往死牢的方向走去，心里在滴血，‘龙大哥，对不起，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却没有办法帮你出堂做证，你放心，你不会在里面呆太久了。’

　　雅婷想到这里，心念一动，朝牢门口冲了过去，守门卫却将她拦了下来，雅婷百般劝说，万般恳求，就是不让她进去，雅婷无法，将怀中所有的银子掏了出来，推给二人道：“我就在里面呆一刻，决不拖延，请两位大哥帮帮我！”

　　这时那个胖门卫却嘻嘻一笑，“快去快回，否则被大人知道了谁也保不住你！”

　　雅婷点头应是，不等他们说完就朝内跑了去，死牢很简单，里面只有两条通道，分男女两间，她须着关押男子通道跑去，当她须着走道来到尽头，在右边的一间才看见龙守，只见他此刻已穿上囚衣，手脚上戴着铁链，背对着牢门。

　　“龙大哥！”雅婷轻轻地唤了一声，龙守能够很明显地听出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心虚。

　　龙守转过身来，确是淡然一笑，“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又何需过来？”

　　“龙大哥！”她的这一声里，却满是无奈和不忍，“你知道凶手是谁？”

　　龙守走到牢门边，深深地看着她，“我的枪是在前晚被盗，而那晚你也知道，我正在与黑衣女交战，十有八九都是她拿走的，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黑衣女到底是谁？”

　　雅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你既然知道是被黑衣女盗的，为什么在朝堂之上没有说出来？”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够猜到是你的好姐姐，她果然好本事！昨天悯佑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她要用这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这么做肯定是一时冲动，事后她肯定会后悔的！”雅婷努力地替墨玉辩解着。

　　龙守苦笑，声音提高了许多，“冲动，你知道你们的冲动害死了多少人，我龙守一人也就罢了，可是之前幽州城内一百多条人命，就这样被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杀害，你说你的后悔能够换回他们的命吗？他们虽然该死，但是也不应该死在你们的手下，你们这不是善举，而是目无王法，滥杀无辜！”说到最后，龙守的声音越来越大，既然无法抑制，最后一句完全是吼了出来。

　　雅婷见龙守第一次这样吼自己，满心里委屈，她何尝不知道杀人是错举，可是你又何尝知道，当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贞操被无情地夺了去，将来要面对一生的羞辱和耻笑时，她们的心里有多痛，那种感觉就比杀了她还难受，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因此而自尽，官府中人对此事却不管不问，如果再不有人站出来，清理他们，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女孩被害，难道她们就天生命贱，任由那些禽兽蹂躏而不得自保。

　　这些话，她只能吞在肚子里，那天墨玉问她，十一年来所做的一切后悔吗？当时她没有回答，那是因为想要抑制墨玉不要去再管这些事，而并非后悔所做的一切。

　　龙守见雅婷眼神凄然，知是自己说重了话，放缓语气道：“对不起！”

　　“既然你早就猜出是我们，为什么没有立即把我们抓起来？是因为你看着佑哥的面子，才让我们多活几天？”

　　“以前只是不敢肯定，直到昨天看到你们的武功，才让我认定，并不是因为悯佑，而是你我的那个约定，我相信你能说到做到，可是没有想到，首先进来这里的，却是我！玉姑娘对此事后悔也罢，怀恨也罢，都不要再去追究了，我只要你们答应我，从此离开幽州，放下刀剑，去过一些没有杀戮的日子，这样比什么都好！”

　　雅婷抬起头来，迟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难道你想被冤死？”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我龙守活得坦荡，世人爱说就让他去说吧！”

　　“你这样就是因为对佑哥的愧疚吗？他醒来后，看到你因为他而被冤，你觉得他会好过吗？还有你的父母，现在凶手未找到，他们要是泉下有知，会安心吗？”

　　龙守低头不语，面色沉重，如繁星般的眼神中黯淡了许多，他自觉愧对父母，现又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本来之前对黑白姐妹的杀人行为是极为不赞同的，但是后来看到她们有忏悔之意，只要善诱，是可以回头的。如果以一条命能换回两条命，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只是父母之仇，今生是没得报了，只能依奈龙护，希望早日他找出真凶，以慰在天之灵！“此事我到了下面，自会向父母请罪，只是从今以后，你需保证黑白姐妹从此消失，我相信你能约束好玉姑娘的，只要你能答应我，就算龙守死，也是值得的！”

　　“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我们好，可是我们不值得你这样，那么多的孽，总是要该还的人来还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今生今世，所做所为，无愿无悔！”雅婷说完，红色眼圈转身离去。

　　龙守看着她的背影，如墨般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雅婷在穿过走道时，迎面走来龙跃、梧桐还有紫静三人，他们三人闻讯而来，诧异地看着雅婷，梧桐上前一步焦急地问道：“雅婷，龙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雅婷含着快要落下的泪水，抬头看了看三人，有很多话，她却是有苦难言，“他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说完从他们身边跑过去了。

　　“雅婷！……”梧桐在后面喊了几次都没有看见雅婷停下来，秀眉皱得高高的，“她看起来好伤心！”

　　“让她冷静一下吧！也许会好点！”说话的是紫静，此时她仍旧穿着一身紫衣，如玉的面上显得有几分苍白，许是担心龙守所致。

　　他们来到龙守牢房前，看见穿着囚衣的龙守，半开玩笑地道：“人长得俊就是不一样，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梧桐转头白了他一眼，回头望着里面的龙守，“龙大哥！我们也是听到静姐姐说你有事，才赶过来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龙守苦笑一下，抬头巡视着众人，当她的眼光落在一直痴情地望着自己的紫静身上时，眼内闪过一丝不容查觉的落寞，“元代宝被杀了，而件件凶器都指向我，所以落得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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