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诉衷肠

　　我最受不得人服软，自己也紧跟着败下阵来，连连摆手：“不，不是你的错，你别这样说。”

　　“是么？”他侧过脸，像是有些欣慰，“我还怕你不愿意原谅我。”

　　“不。”我心里跟着我的嘴喊了一万个不，“江总，你不要总和我说这样的话，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别喊我江总，我有名字的，和‘躲进小楼成一统’的周小楼一样，我也有自己的名字。”

　　江程皖么？这个名字可和周小楼不一样，他标志着一种身家，一种权势，一种高高在上的地位，这是一万个周小楼都无法比拟得。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我要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冷静，告诉自己理智，告诉自己远离他这种看似真诚的温柔攻势。

　　虽然我抵制诱惑的能力没有那么强。

　　“我还是觉着江总叫着习惯。我不是因为责怪你，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们让它过去吧。”

　　“好。”他轻轻答应。

　　车停在了我家楼下。

　　“那我先走了。”

　　“嗯。”他点点头，“我看着你上楼。”

　　我不答话，只匆匆从那辆路虎跳下去。我只是实在不懂，为什么和江程皖的每一次告别，都那么像落荒而逃。

　　“羊排。”他在我身后提醒了一声。

　　我又默默回过什，拧起好几个塑料袋：“那我真走了。”

　　“嗯。”

　　一步，两步，江程皖的气息在我身边淡了去，我渐渐和他的路虎车拉开距离。我走得很慢，像是自顾自地享受着自己背影被观赏的感觉。也许我其实非常希望他喊住我，再多说些什么，几句很平淡很生活的话语就好。

　　看，我就是这样。故作理智想逃离江程皖表现出的好感，心底却期盼着多一些摩擦，哪怕只是满足一下虚荣心而已。

　　“周小楼。”终于，在我快消失在他的视野之时，江程皖在遥远的身后开了口，“周小楼，那天我之所以会抱你……”

　　怎么？我心里一惊，他要说他没有别的意思，让我别误会？还是找一个更好的理由，他拥抱我，和拥抱任何一个人都一样？比方说和员工办庆功宴时的拥抱，再比方说大学同学告别的拥抱，没有什么感情，只是礼貌，甚至只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连客气都不是？

　　“不是因为我想轻薄你。”

　　果然，我心里冷笑。哈，看吧周小楼你多傻，你还以为他是对你有非分之想？你看，人家自己都说了，连轻薄你都不愿意。

　　“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他说。

　　我倏然转身，不置信地盯着江程皖认真的神情。

　　“也许我那天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抱你很不礼貌。可是我觉着，一个男人不应该连自己的感情都藏着掖着。”他顿了顿，“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可能因为你长得挺好看的，也可能因为你说话的样子总是很神气，总之那天晚上，我就做出了那种不礼貌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疯了疯了！江程皖又疯了，世界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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