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话 卡诺莎觐见

　　“……是，伊莎贝拉之女琼·约翰生，这次是来向族长请安了。”

　　“嘛，帕特里克——小泉先生已经有资格算是家族的另一个旁支了，倒也没必要这么拘礼啦……话说为何是骑士礼……”

　　琼·约翰生耐下性子，努力让自己不要说出“就是你们你们这种风格我才不愿意来本家的”这么失礼的话。对于自己的骑士爱好，虽然若亨·约安尼斯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脸扁，但至少不会在自己的面前公开表露出看中二的眼神。再加上这个刻意在自己面前讲解自己的哪怕礼法的政治意义，先不说到底是否真心，这一副教小孩的做派本身也让琼·约翰生颇为不爽，我又没打算从政！根本就不关心政治好吗！

　　总之，既然约丹诺本家也承认拉夫卡迪奥斯·赫恩家系的特殊地位，琼·约翰生乐得跟这帮奸商保持距离。

　　乔瓦尼·约丹诺倒是个难得的常识人，唯一的问题就是完全是个狐狸，在这家伙面前自己的脑子根本不够用，一直都是他的回合（？）。不过这次既然是来求贸易的，自然是省不了交流的，何况单纯改修方向上的讨论至少是值得一谈的。

　　“水密橡胶换发泡水泥？这个建议当然好，我是同意的。不过我觉得我们的交流应该可以再多一点……说起来法国这边的飞机是用的美制原产？”

　　“是这样没错，不过要说交流的话，也许对我们来说最迫切的是……西班牙级战舰？”

　　“啊……啊！”乔瓦尼·约丹诺一拍手，看向了一旁的西班牙少女。

　　只是立即表情就严峻了起来：“这个可还……真实不好办，不好办啊……”

　　乔瓦尼·约丹诺三下五除二就报出了西班牙级战舰的大体数据。照他的说法，西班牙级的改修首当其冲的就是三个大问题。

　　首先，西班牙级并没有后续舰，更没有什么西班牙的海军主官或设计师妖精，想要口胡个图纸然后强行宣称那是西班牙代舰都不可能。换言之，就算改修最多也只能停留在换舰艏舰艉、换舰桥、换动力、换炮座、加突出部的程度，龙骨和桅杆实在是动不了，要想来个超出龙骨或桅杆的大改造是想多了。

　　其次，在不能更换舰体的前提下——西班牙级战舰实在是太小了：1万6千吨级的体量，老实说跟某些超级浪费吨位的重巡比都不算高了。在这样的龙骨基础上进行改装，可想而知要相当地耗功夫——你连这个都能改了，是不是顺道也把希佩尔海军上当……失礼，希佩尔海军上将级改成吕佐……德意志级比较好？

　　最后，该舰的舰体合理性还并不怎么高，属于在弩级战舰中也算得原始的舰型。以这样的舰体，当然改出个阿尔及利亚还能凑合，要改出个合格的超弩级战舰来实在有点……不，是非常地强人所难。中部的两座炮塔是侧舷式、无抬高的，而且卡在桅杆的舷侧，要进行大改只能撤掉。从结果而论，可以说西班牙级战舰改后顶多能保留两个12寸级的炮塔。

　　这还要保证4门以上的主炮。能够适应这样的改装的，就乔瓦尼·约丹诺的知识限度之内，也就只有两种炮可以一试：德国的283毫米C/34三连装炮和意大利的3三连装炮。前者的综合性能实在过于那个，从结果来看，还真是除了意大利之外没人能找的状态。

　　即使这样，由于西班牙级那一战前水平的线型，就算换了舰艏舰艉，用上法意的新型动力，能不能上27节还得两说。不过水上机和雷达是一定要有的，这个可以上英法雷达解决。

　　综上，两座三连装320毫米炮、斜线艏+直球鼻艏、箱形指挥塔、高平两用炮、多层夹心饼干+水密橡胶TDS、倾斜式发泡水泥剥被帽装甲、新型动力的西班牙级改装案就这么敲定了。

　　“飞机方面，我们的妖精好像正在努力还原西南飞机厂的‘独角鲸’舰战和Br.960‘神鹰’舰攻，不过什么时候实现就不好说了，毕竟都是战后的武器。另外，果然还是需要一个俯冲轰炸机啊……”

　　“液冷和涡扇机啊……涡扇？！”

　　乔瓦尼·约丹诺罕有的略微吃惊的表情让琼·约翰生大惑不解：“怎么了？”

　　“……不，只是想到本港好像连这种飞机的进口版都没有……我们是不是该跟澳大拉西亚进一步谈谈了？”乔瓦尼·约丹诺嘀嘀咕咕地把这个话题撇了开去。

　　涡扇机……现在各国实验中的航母普遍都在研发双气冷发动机的舰载机。从此前航母舰娘运用飞机时的经验来看，气冷机在海上确实拥有液冷机所无法比拟的优势，整备方便、降落事故也较为轻微。即使算上液冷机的效率优势，考虑到熟练人员的节约问题，在舰载机的素质上，气冷机依然显著优于液冷机。

　　但是……如果用上涡扇呢？涡扇机本质是涡喷机，只是用航速换取了操作性而已，这种巨大的效率优势可就不是整备和降落安全性的劣势所能弥平的了。最重要的是，不同于只有中国还发展着的活塞机，涡扇发动机的科技线包括意大利在内的很多国家都还在，只是停滞了不到十年而已。

　　“我们这边有雷贾纳Re.2005，而且正在开发菲亚特G.55，但我个人还是比较偏好早些时候的Re.2002，毕竟是气冷机，整备和起降方面的优势太大了，尤其是在博尔扎诺上……”

　　“博尔扎诺……说起来是前卫殿下在意大利的时候弄的啊。”

　　“是的——的确是相当洗练的设计……不如说是过于压榨妖精了，血汗工厂啊。”

　　历史上重巡博尔扎诺确实曾经有过航巡改的方案，具体的做法是把前部结构全都撤掉，安放弹射器，用于起飞Re.2000隼式战斗机的弹射器版。……显然，这样的改装可不能让乔瓦尼·约丹诺满意，因此改装案也一直悬着没动。

　　……前卫的改装案除了“航巡”这个概念之外什么都没留。

　　炮塔保留的不是后部而是前部，整个舰体扩大，前部炮塔改为两座上述的三连装炮塔，撤除包括测距仪塔在内一切需要高层建筑的光学测距机关只保留雷达-机枪塔，后部左右各伸出一条斜向的甲板跑道，伸到舰桥两侧平行的位置，其中左侧的（即意味着舰桥在右方）不设弹射器而专门用来降落，右侧的则设置弹射器专门用于起飞，后部甲板的两舷设置了大量防空炮。……当然，这样肯定还是达不成真正的航母的职能，但姑且是能用了。

　　如果说之前德军的威悉河是类似苏联10581号计划的格局、扎拉级（目前还只有扎拉和阜姆）是类似美国北卡罗来纳F案或博尔扎诺历史改装案的格局、英军的暴怒是类似战后苏联的基辅级载机巡洋舰的格局的话，那么博尔扎诺的这一改就完全是掐着设计可能性都合的结果。要说作为军舰的实体，其高得掉渣的起降难度恐怕会被士兵骂个狗血淋头，但作为舰娘……毕竟一片海域能够使用的舰娘就那么多不是。

　　……总而言之，可以说威悉河和英美日护航航母一样，只有比较轻型的战机才能起降。加上着舰难度，目前意大利所使用的也就是气冷机Re.2002了。

　　“G.55的性能应该还不错吧？”琼·约翰生问道。

　　“不仅性能优秀而且有着为数众多的修改案，虽然史实中只有原型机的舰载化纳入了讨论，但顺应要求给其余机型也作出改装并不困难。”乔瓦尼·约丹诺耸耸肩，“相应地就是，想要在这些为数众多的要求中挑出目前最迫切的，就是一个比较繁重的任务了；而且，G.55的起降难度也要高于Re.2005。有可能的话，我是希望把Re.2005气冷化的……不太可能就是了。”

　　“啊哈哈，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啦。”

　　“唯独不想听握着美援还能弄到英德货的西欧联邦这么说……”

　　“……啊，英德货——”

　　琼·约翰生一时突然若有所悟，但也仅是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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