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话 终世夕曲

　　“吹雪酱她们还好吗？”

　　“大和武藏俾斯麦她们都没什么问题，虽然大和跟俾斯麦多少还有点脑震荡；但是吹雪……至今还在昏迷不醒。关键的是，她的脑波显示就是普通的睡眠状态，现在……”

　　海军为田中健助收拾残局时发现了不少内幕。

　　比如他跟吉野博之的一些往来信件，不仅证明了苗邰珠的猜想他跟吉野过从非凡（也包括之前外界猜测的他曾经泄露军政机密给吉野的事），也证明了他跟吉野的关系确实仅此而已，只是渎职而无叛国。

　　不过比较有话题性而被夜神伊织按下不表的是：田中健助曾经跟舰娘发生过关系，不过对象不止是他声称有这就够了的战舰和加贺，还包括吹雪。

　　……虽然这事本身倒还算不得什么大丑闻，不过想想当年赴任的时候信誓旦旦说并从未改口的什么“会对自己手下的童工动情，本来就是那家伙的不成熟之处”，小田卷幸成还是气不打一处来，连最后的回护都懒得做了。

　　总之，田中健助中将就此可说是身败名裂。

　　即使不提此事，他的死亡……确切来说是失踪的影响，依然给了日本极大的混乱。虽然说除了至今昏迷不醒的吹雪之外别的舰娘都没事，但是，特鲁克前线已经没人可派……横须贺已经开始策划一次大规模的换防行动，具体的安排还待定。在此之前，夜神飒的部队就不得不经常性到特鲁克群岛周边巡防了。

　　此外，虽然在刚刚发生时睦月坚称的“攻击我们的是看起来像深海栖舰的一个如月酱，但她并不是深海栖舰，是并不存在于世的某种谜之产物，却拥有完全的神智，而且对任何人都没有仇恨，把提督拉进了一个不知正体为何的空间之后就自己消散了”的证言仅仅是一面之词——还是从时间上看怎么也不可能的一面之词，实际上包括田中健助的整支舰队，除了可能只是出于私人信任而选择相信她的如月之外根本没人相信这些话——但是紧接着，石田猛（怎么看都是为了给如月正名）赶到了证言席，拉菲的情报与睦月的证言完全符合，并且石田猛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那个异空间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地球——虽然这也是一面之词，但是石田猛说出来显然比睦月要可信得多。

　　虽然那个袭击者已经成佛，但是这一事件的影响却出乎意料——整个日本的睦月和如月都可以进行“改二”了。

　　既然已经形成了一个事件，那就不能对这个袭击者忽略不计了。各国的深海栖舰研究者已经准备再度召开电视会议，日本方面准备提出这一点：鉴于这种实际不存在的信仰聚合体已经存在有不是单纯的机关的个体，且还是一个听描述似乎很善良睿智的存在，再将其称之为“异兽（beast）”显然是不合适的。日本建议将其名称改为“虚幻伪裔（Unrealborn）”，虽然缩写不变但却显著扩大了其范围。……当然，虽然UB-4直截了当被命名为了キサラギ，但是前面的三个原巨鬼是没有名字的。想都别想——若亨·约安尼斯冷哼一声。

　　另外呢……另外，夜神飒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跟睦月如月单独谈了很久，但并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自己跟两位的对话内容，其后也确实没有发生任何事。硬要说的话，之后如月并没有作证提及自己感受到了属于“那个如月”的对睦月的眷恋，这一点大约是夜神飒的主意——都说了，考虑到瑞鹤和大和的名誉，夜神飒有充分的理由对这件事保密……

　　虽然毫无关联，不过在此之后一个月，东京的一个名为“SATZ”的公司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国黑手党敲诈，双方谈崩之后大打出手，SATZ被打伤多人，其中田中健助在经商时的一位合作伙伴、SATZ公司的一个总监花田十贵（じゅっき）送医院后因抢救无效死亡。

　　据称，已经在柱岛上任的坂木银兵卫少佐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动土动到太岁爷的老家了？不到一周后，该美国黑手党头子比利·凯因不得不向坂木组低头，乖乖交付SATZ公司和受伤员工数倍的赔偿/抚恤金，比利自己也被不怕事的日本扛把子扭送到SATZ登门谢罪并且自捅一刀抵罪。

　　……啊，不过这一切都跟夜神飒或者她的谈话毫无关系了：毕竟两件事联系最大的也不过就是死者自己跟田中健助有过一点泛泛之交——也仅是泛泛之交而已（大概。毕竟要说跟田中健助的关系，可能萨莉·布拉德娜还更近一点）；无论佐世保的舰队还是夜神飒都跟什么SATZ公司或者那个死者一点联系都没有，而且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南镇黑帮无论怎么联系都联系不到夜神飒头上……何况，他们明明也一个人都没打死，只是医院的外科医生力有未逮嘛。

　　影响还有另一个方面的——说来有意思，是关于飚坦克的。

　　去年年底还叱咤风云的德系女子组代表队也是多灾多难。原因嘛，简单来说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当初她们的赞助商是舞姬风险投资公司。

　　对，就是吉野博之的那家。结果吉野博之被揭发出另一重身份后，舞姬风险投资公司瞬间被打回原形。还好这个时候，国防省（主要是陆军课）认为飚坦克这种项目有利于鼓动青少年学军参军，因此默许了军人投资飚坦克。在吉野死后接手了舞姬风投所有活钱的田中健助补上了资金漏洞——然而到手一个月还没捂热乎，又发生了这种事。

　　当然，作为女子组的头号种子选手和众望所归，其实并不愁没人支持。然而，听说了那两辆鼠两辆虎P的维护费和故障率之后，包括其中最财大气粗的月型财团都挤眉弄眼缩了回去——一年就两次全国级别的比赛项目，众望所归的情况下等于完全不能期待赌坦克的盘口，这一年下来的收益还不到7%，相比于巨大的投入简直是败家！后者倒还提议说你们不再用这四辆我就投资，但是在“军神西住战车长”当代传人（也就是该代表队已经流失一位的西住姐妹的父母）“你滚不滚？你不滚我滚”之下也不得不承认如今是她们比较强。

　　当然……如果是十字钟财团的话，这点投入完全是毛毛雨。包括洛伊德在内，班宁斯家除了他自己、不破家和月村家除了志郎大叔、夜神家除了飒之外的一大票人也都在撺掇凯赶紧接下这一笔大新闻。但是……一贯爱兵行险着的凯·班宁斯却完全……至少现在完全没有这个意向。原因很简单：还是利润太低了！

　　“接手一个众人都认为必胜的旺铺，然后在这个明显还存在问题的项目上做不了任何改变连在锦上添一朵花的余地都没有，或者被翻盘，这还不如直接去投机炒股，至少利润率能高些。这支队伍目前还没有坐稳冠军的王者之风，但又缺乏继续追求更高档次搞个大新闻的活力……可以说，众人对其的预期已经超出了其潜力，那这支股就算股价再高，目前来看也是毒株。”照凯·班宁斯的看法，除非代表队放弃西住流，放弃一辆虎平推流，甚至得把自家的虎式鼠式全都论斤当掉拿黑豹当唯一重坦的时候，才有接手的商机。

　　要是坐等凯·班宁斯当冤大头的话，那她们恐怕真得等到废校。不过……也就是三周后，德国本土有人伸出援手了。

　　……施特罗海姆家族财团。当凯·班宁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一口名贵拉菲喷得中岛原野一脸，吓得都说俄语了。

　　这……生意人可是不惹官府不惹黑帮的啊！这要是施特罗海姆家族打算渗透进日本……凯·班宁斯当时满心都是一句“玩脱了”。

　　还好，当天晚些时候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红短发少年到访十字钟财团。

　　显然，施特罗海姆家老爷子在作出这一决定之前，趁过来阻止凛·施魏因奥格（未遂）的机会拜会了坂木组不怕事的日本扛把子。得到了前者“不会把自己的黑道势力渗透进日本，只是以德国政府的名义进行亲德宣传”的书面承诺之后，坂木银兵卫才放行了。知道了这一点，班宁斯家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随后就发生了SATZ公司的火并事件，好在这跟施特罗海姆家族毫无关系，蛐蛐一个势单力薄的得州黑帮初生牛犊不怕虎，已经上了坂木组的黑名单以后是不可能再混进来了。

　　至少班宁斯家人是这么跟心怀担忧想要帮小艾丽莎镇镇场子的不破菜乃叶说的。

　　……三十年后，在2046年，一位名叫莉可·上原（Aoba）的日裔美国记者在全世界各地收集了资料，意外地发现那个美国黑帮早在此前就被德国的施特罗海姆家族收入麾下，且当时已经金盆洗手的比利·凯因也承认了当年正是施特罗海姆家族命令自己找SATZ的茬……并且亲自上阵把花田十贵打成没有当场死亡的致命伤。

　　然而，施特罗海姆家族却对此事守口如瓶……不过，莉可·上原还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就是在SATZ公司事件发生之前一个月，施特罗海姆家族的时任教父沃尔夫冈到访日本吴市，向此时刚刚在柱岛和吴港上任的两位坂木组大佬解释自己投资飙坦克的来意。

　　当时在吴港的不止有坂木组的两姐弟，还有小田卷茂、常磐芦生、葛城系真、樱庭晓和夜神飒，正在开会呢。

　　虽然当年就已经金盆洗手的坂木组这边也打听不到任何东西，但是施特罗海姆家族与日本唯一的交集就在此处了。假如坂木组是利用自己的积威，向施特罗海姆家族提出了这桩事来换取其资本流入日本的许可……相信了“莉可·上原通讯件”的公众似乎都倾向于如此猜测。而这种猜测，由于真白舞与小田卷茂、常磐芦生一直以来的搭档关系，还被从当年的帝国党分化出来的国大党（克里蒙梭主义）等党派拿来带了一波质疑刚刚以新帝国党总裁的身份率领“中右联盟”取得胜利的帝国首相小田卷茂的节奏，不过最后还是查无实据不了了之。至于坂木银兵卫，对此事则是完全一言不发。“如果连这种程度的谣言都摆不平的话，那也不配称为日本首相，更不配称为姐姐的伙伴了。”

　　……呵呵厚，总之跟夜神飒毫无关系。

　　*注：BillyK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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