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魂魄妖忌

　　那个据说很像防空巡洋舰的家伙，一看便知是个半人形的融合深海栖舰。头部是一个大贝壳，双手化作两个巨大的手掌，托住两边各两座炮塔或鱼**。随着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巡洋舰的炮口朝天，示威性地又放了一炮。

　　“指挥官阁下，不妨来敝港稍微坐坐？也好让我稍微尽一下地主之谊啊。”

　　“司令，有大批未判明的飞行物正在向这边聚拢过来，恐怕……”

　　“恐怕不走一趟不行了啊。”石田猛低声苦笑道，“……通知所有的航母，全员航空战准备，所有高射炮全部对空。如果我两个小时之内没有跟你们报平安或者对方有任何敌意行动，立即展开反击。”

　　“明白！”

　　安排已定，石田猛立即催动灵力，只有深海栖舰能听得到的声音回响在海面上：“这还真是瞧得起鄙人啊！既然阁下这么‘盛情’邀请了，我不从命，岂不是不识抬举？烦请带路吧！”

　　“那么，就请跟着我的‘向导’一同来此吧。”防空巡洋舰微微转过身，看来是示意石田猛跟上。

　　石田猛冷笑一声，朝金刚做了个手势，依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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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向是东北……没过多久石田猛就意识到了，这正是前往夏威夷群岛的某个岛屿。

　　“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贵军的指挥官是什么人呢？”

　　石田猛提出了两个问题。但防空巡洋舰只是发出两声稍微沙哑的怪笑，连速度都没减慢。

　　居然能够发音。之前听长门说，半人形深海栖舰除了运输舰之外都是哑巴，看来现在例外名单里还要多出一种轻巡了。

　　夏威夷珍珠港是深海栖舰最大的一个基地没有之一。据榛名透露，泊地栖鬼的元祖犹他就在此地——还仅仅是作为几个副官之一。在这种地方会有深海栖舰的男性指挥官……似乎只能做出一个假设：他也是在和深海旗舰大区作对。能够和深海栖舰最大的大本营正面抗衡……

　　如果是盟友，那就将是石田猛的一粒定心丸；如果是敌人……那就噩梦了。

　　“何必那么紧张呢？都说了，阁下既然来此，就是我的客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就在面前几海里的海面上。

　　石田猛循声望去，立即看见了主方提督。

　　这是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高大中年男子，金色的短发似乎暗示了他生前是个澳大利亚人或者美国人，双眼火红，肤色如雪一般白，双手插在黄色上衣的兜里，脸上似乎习惯性地带着一丝轻蔑之色。

　　主方提督的身后侍立着十几名人形半人形深海栖舰，各个级别的都有——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周身没有放出任何灵光，看起来是基层深海栖舰？

　　不过，对方可是能在深海栖舰最大基地旁边压码头的角色，肯定不会仅有这么点实力，估计是故意隐藏实力。石田猛心下警惕。“幸会，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我的名字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是来为你指出一条出路的。”主方提督声音低沉缓慢。

　　“……出路？”石田猛差点没笑出来，但至少在表面上依然维持了彬彬有礼，“请赐教？”

　　“你已经想到了照这个趋势下去，深海栖舰的败亡只是时间的问题。”主方提督显然已经看出了石田猛心里的不屑，但并没有生气，“你所下的结论，也只能是‘壮大自己的势力，然后投降’……”

　　石田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诚然，这样可以保护你麾下的深海栖舰……但是，如果投降以后，‘你’又会怎样呢？”

　　石田猛的眼皮飞快地跳了一下。

　　不错！这确实是石田猛从未计划过的方面。投降了舰娘一侧的深海栖舰人类或许只能用对付舰娘的方法来处置，但他石田猛可是一个跟其他人类没有任何差别的……亡灵而已。对付深海栖舰的那一手用来对付舰娘都未必有效，对付人类则是必然无效的。

　　要想消灭他，不比捏死一只虫子困难。

　　但是石田猛依然稳如泰山。主方提督显然也并没有指望一句话就能够镇住石田猛，继续说了下去，“让我来告诉你，如何在这样必败的局势里保全自己吧。”他说着走进石田猛，“深海栖舰必败，但是……出路并不是只有‘我们投降人类和舰娘’一种，还可以是……‘人类和舰娘，投降我们’……”

　　石田猛虎躯一震（？），终于明白对方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深海栖舰都只是士兵，她们自身对武器的创造力几乎为零。但是，我们就不一样了……”主方提督和金刚级长门级的几个家伙已经走到了离石田猛非常近的距离，“我们是拥有创造力的……而且，我们还可以借助陆上的深海栖舰信徒，得到能够进行发明创造的人才……接下来，我们应该把这样的组织发展到舰娘当中，让陆上的人类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先卷起内乱……这是一条稳赢不输的道路。”

　　确实，如果照这个人的思路去进行的话，这个计划获胜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不过胜利者是谁呢？深海栖舰？他石田猛？抑或……就只是这个男人而已？石田猛耸耸肩：“我回去考虑一下吧……阁下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是的，有请。”主方提督依然保持了风度，轻轻拍了拍手，“キクヅキ……送客。”

　　一个身穿黑色水手服的小女孩应声出列。石田猛尽力不让自己喊出声来：除了发色没有一点黄色调而是纯的银白色之外，小女孩从外表到舰装都毫无疑问是……菊月。

　　石田猛表面上依然带着轻松的微笑，但是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他完全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角色，也完全明白了这个男人计划的实质……以及他的危险性。

　　“你看，这就是我的计划实施的初步结果……”还好主方提督没有发现石田猛发现了他的“真相”这件事，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路上不太平，想要你我性命的狂热派应该还是存在的，我就暂尽地主之谊吧……”

　　“菊月”向石田猛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当先走在了前面。

　　“……那就，告辞了。”石田猛也朝主方提督微鞠一躬，转身跟着驱逐舰离开。

　　“没能当场‘说服’这个男人吗……也难怪。”

　　等到石田猛已经消失在视野中，迪亚戈·容德雷特才回转身来，自言自语。

　　“不过，也没有关系……疑惑的种子已经撒在他的心中，迟早会生根发芽的，那个时候，就是……！！！”

　　感觉到了异样，迪亚戈·容德雷特猛然转过身来。“菊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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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快，带着所有成员，包括那些俘虏撤回冲之岛！”石田猛距离金刚一众人还有一公里就如此喊道。

　　“怎么样，猛君？”金刚迎上前来，“一个小时前有一些没有灵光的深海栖舰来攻击我们，已经被击退了——”

　　“赶快撤退，具体情况路上再说！”石田猛一屁股坐在大凤的炮塔上。

　　“呃……明白！”

　　青色舰队，令行禁止。整支队伍在一个小时之内便撤得无影无踪。

　　“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吧？”金刚略微减慢了速度，看着石田猛。

　　“简直如同噩梦一样……”石田猛压低声音，“那个指挥官，率领的不是‘深海栖舰’……”

　　“不是？”萨拉托加一愣，“但那个巡洋舰——”

　　“他的部队，种族上讲既有深海栖舰，又有舰娘……但，那只是说‘活着时候’的种族……那些家伙只有バ，没有カ。”

　　“……只有什么没有什么？”石田猛是用古埃及语直接说出来的，金刚当然没听懂。

　　“只有魄没有魂，只有巴没有卡，只有soul没有spirit……随你怎么说，总之，那些家伙既非生灵也非亡灵，在她们的体内，就连死亡自身也已经死亡……她们不是亡者，只是被那个男人像提线木偶一般操纵的、会使用灵力的僵尸（zomb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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