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观蚕

　　师徒二人马上成为了贵宾，村中的长者更要重新布置斋菜被乐羊清客气的回绝了。

　　小孩子精力旺盛，被人服侍着洗过热水澡换上干净的僧衣，栗志不顾疲累，瞪着乌黑好看的杏眼问起养蚕的事。

　　他从一进村就想去看看蚕宝宝，忍了好久了。幼时听了很多侯府的绣娘讲的嫘祖养蚕缫丝的故事。

　　“很久以前，人们还没发现蚕。有一天，皇帝的妻子嫘祖正在树下喝茶，突然从树上掉下来一个白色的小果。她想尝尝，但是不管怎么剥也剥不开。她的手一滑，那个小果正好掉在了茶杯里。仆人把小果捞出来后，正要扔掉。嫘祖突然发现小果上露出了一根线。她用手一拉，小果便打开了。嫘祖觉得这种线十分柔软，便让仆人搜集这些线织了一件衣服，穿上后果然十分舒适。后来，她便把这种东西叫做“蚕茧”，里边的虫叫做“蚕”。后人为了纪念嫘祖的功绩，尊称她为“先蚕娘娘”。有的地方还建庙祭祀她……”

　　虽然听说过美丽的传说，不过还从未真正见过怎样种桑养蚕，他一直对种桑养蚕缫丝充满好奇，如今可以一见，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长者的孙女小桑热心地带着栗志去自家蚕房观蚕，边走边嘻嘻笑着解答栗志的一连串提问，她很喜欢这个模样俊美的小和尚，老是想拉着栗志的手，不过栗志嫌小桑的手有些油腻不让。

　　为了不让小桑生气，他从空间戒指中取了几颗糖果给她吃，小桑果然开心起来：“嗯，你的糖果又甜又清香，可比集市上卖的好吃多了。”小桑的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手上又多了黏黏的糖渍。

　　入村时看到的好看的木竹房原来都是桑农的蚕房，桑农自家住的房子都是赶不上蚕房好的。

　　这里一年可养五季蚕，蚕农用它来缴官府的苛捐杂税，用它换回一家人全年的粮食盐巴，用它盖屋娶妻……蚕是桑农的命。

　　蚕屋前搭着遮阴的凉棚，进入第一道门是蚕室前屋，前屋不大，里面的竹架子上摆着蚕具。

　　“先净手。”小桑示范地含着糖咕哝道。

　　净了手穿过前室推开门，眼前是一条细长的廊道，廊道上隔了不远便会有一扇门：“嗯，一共有六扇门”栗志数着。

　　小桑打开眼前的第一扇门，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一手扶门一手指着里面竹子搭起的架子上的桑叶对栗志道：“这间房是专门用来储存白日采摘的新鲜桑叶的。”

　　蚕宝宝每天吃的桑叶以当日采摘的新鲜桑叶为最好，不过为了以防下雨时不能出外采桑，储桑室是必不可少的。

　　往前几步打开第二扇门：“这里就是第一间蚕室了。”

　　竹搭的架子上整齐地摆着一排排的竹盒，竹盒里住着一只只白胖胖的蚕宝宝吃的正欢，满室都是蚕吃桑叶的沙沙声。

　　这时已是晚上亥时，又到了喂蚕的时间。

　　小桑想了想返回储桑室，斜挎着竹篓，里面盛了桑叶，开始一间间喂蚕。

　　栗志学着她的样子，笨手笨脚地挎了竹篓，盛上满篓桑叶紧随其后。

　　轻轻地将桑叶盖在竹盒上，小桑轻声地说着话：“蚕室要保持清洁干燥，通风良好，每天还要清洁它们的粪便，蚕宝贝一天要吃四餐呢，辰时，午时，酉时，亥时，缺一不可……”

　　“那岂不是整天都要为它忙碌？”

　　“那当然啦，你以为养蚕容易吗？蚕宝贝很容易生病的。”小桑说着小手灵活的挑拣出一些弱小或变色的蚕放入一个瓷碗里，递给栗志看：“呶，这些都是生病的蚕了，要及时扔掉，不然会过了病给其它蚕的。”

　　栗志接了碗低头看了一会儿抬脸对小桑道：“扔了多可惜啊，我有个主意，可以用它喂外面的母鸡呀，小鸡最喜欢吃虫。”

　　“那可不行，母鸡吃了它也会生病，万万使不得。”小桑听了撇嘴不屑地扭头看了眼栗志，仿佛在说，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也不知道。

　　“那怎么办？”

　　“只能挖一个坑深埋在泥土里才行。”

　　……

　　晚上躺在床榻上，栗志问乐羊清：“师父您看，桑农辛苦忙碌，可这村子里的桑农过的清苦，没有一人穿得起绸衫的，……”第一次说起一路来的见闻和感悟。

　　黑暗里，乐羊清听后翘起了嘴角：我这徒儿悟性极高，小小年纪居然懂得关心凡俗人的疾苦了，不说在修炼一途能否得道，单说在这俗世里，如果徒儿做了一方领主，恐怕也会造福一方百姓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一会话儿，倦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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