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瘦鱼

　　瀑布携着巨响隆！隆！的砸下来，巨大的声响在瀑布下的岩洞通道里被不断放大，使得这声音又得到了增强，身在瀑布下，使人觉得瀑布听上去比看上去更具声威。

　　崖洞内所有的一切都在颤抖，即便堵住了耳朵，仍震得人头脑里一片嗡嗡作响。

　　这里是没办法交谈的，喊破喉咙也只能听见隆隆的水声，看来只能用手语表达。

　　栗志和栗武不停的轮流交换着互相比划手语，在外人看来并不复杂的乱比划好像是表达了很多的意思，一会儿张大嘴巴瞪眼吃惊，一会儿又微笑摇头或点头，表情真是丰富，哥俩交流的还很顺畅。

　　栗武是个好哥哥，无论走去哪里都会牵着弟弟的手，无论弟弟说什么都会耐心而专注的听。

　　这断崖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鬼斧神工，咆哮的江水冲刷出了很大的一个崖洞，一眼望去四壁透着自然的威力，崖内的石壁都已变得晶莹光滑。

　　火把所能照亮的范围有限，走不了几步小哥俩已离开火把光亮的边缘。

　　栗志忽觉脚下踏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一阵挣扎，受了惊吓的栗志拉着栗武大呼小叫着深一脚潜一脚的退开了二丈远，回身细看，并没有什么危险，又好奇的拉着栗武凑上去看，刚刚到底是什么在脚底扑腾……

　　小哥俩蹲身细看：一个浅到不能再浅的小岩缝里斜躺着一条一指长的小瘦鱼，将死的小鱼发出微弱的银光翻着白眼吐泡……

　　刚刚栗志踩到它尾巴，迫使它要挣扎的躲闪，看着那么小的一条小鱼，扑腾出的力气可不小。那地方窄到不可以转身，如果再不到汛期，这条鱼便会困死在石缝。

　　“可怜的小鱼鱼，你爹爹、娘亲也让恶人杀死了吗？没有人照顾你了吗？你难过的快要死了吗？我也难过的快死了……”栗志小声碎碎念的同小鱼说着话，栗武虽听不到栗志说了什么，恻隐之心却油然而生。

　　栗志摇了摇栗武的手，一双有神的眼睛期待的看向栗武。

　　知道栗志要救这条小鱼，栗武想了想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拿出一个乌金葫芦。这葫芦本是栗武打算在母亲寿辰时献与母亲的寿礼。

　　栗武用一百块顶级金色灵力晶石买了很多乌金散料，找了有名的工匠将散料打制成比水缸还要大的葫芦，葫芦上方用众多红宝石镶嵌了一朵娘亲最喜爱的玉兰花，又请人将它祭炼成半尺高的储物法宝。

　　睹物思人，栗武仿佛能看到母亲和蔼的浅笑，禁不住红了眼圈。

　　用手轻轻的抚摸葫芦，叹了一口气。瘦鱼很滑溜，抓了几次才提起小鱼放入葫芦中小声说道：“希望你好好的活下来。”说着话又向里扔了些搓碎的干粮喂鱼。

　　瘦鱼慌乱的在水中以极快的速度游了几圈，见并没有人要伤害它，安下心来游向干粮，看起来饿急了，冲上去吃了一大口，未等下咽，又翻着白眼吐了出来，叽叽咕咕吐了不少水泡，看来恶心着了。一耸一耸的倒了一会儿气，就静止在角落一动不动。

　　储物葫芦里又装入不少的水变得更重了些，栗武把它挂在栗志腰间的时候打手势问：“能不能受得了？”栗志拍着小胸脯：“没问题！”

　　待小哥俩回到乐羊清和栗忠身边时，乐羊清和栗忠也恢复了体力。不再作停留，两人分别举着火把，将哥俩绑缚在背上，趁着夜色连夜过江。

　　栗忠和栗武在前，乐羊清和栗志紧随其后，四人走了一个时辰过了江，出了崖底熄了火把，四人又连夜攀上另一侧的山崖。

　　夜晚攀登山崖可比白天困难了不少，夜里山崖上的风刮得更猛了些，也不敢用火把照明，还好这一晚的天空还算晴朗，繁星满天，星光下的山崖还看得清楚。

　　两个时辰才翻上崖顶，估计又向前走了五里，实在累的走不动了，四人找了一棵隐蔽的巨树，在树上安歇下来。这时已是出了青州的地界，进入了坷州。

　　四人一觉醒来，起身时已是天光大亮，未敢马上撤去隐蔽禁制，只因禁制外乱七八糟的响声不断。

　　‘咔嚓，咔嚓’大小树枝折断的脆响。

　　‘吱嘎噶－－－－轰隆’树倒石塌倒塌的声音。

　　‘吱吱喳喳－－－－吼－－－扑腾腾’野兽胆怯跑跳的声音。

　　更有一声声清亮的直刺天穹的鸟鸣不断响起。叫声里既有愤怒又有哀恸。

　　栗忠整理好装备，手提一柄短刀出了禁制前去查探。不用远走只站在树上就可看到，不远处一只浑身漆黑油亮，像豹子一般大的巨鸟由远而近攻击过来，沿途树折土崩，原本隐藏在其中的各种动物也都鸟兽散四处奔逃，巨鸟状若疯癫，时而哀鸣，时而咆哮。

　　“看来此处也不能幸免。”栗忠心里想着，手上脚下不停，转身同乐羊清整理好用具，将哥俩绑在身上就要离开。

　　乐羊清禁制一撤，巨鸟马上停止了没头没脑的攻击，在空中稍一停顿，目光如电的锁定了目标，即向他四人攻击过来，伴着一声青亮鸣啼，瞬间一道闪电攻击而至……

　　乐羊清匆忙间凝出一面三尺高的水盾挡在自己身前，闪电击中水盾，在水盾中激荡出亮丽的电火花，水盾随即炸开，闪电也随着水花消散在空中。

　　巨鸟一击不中，漆黑的大眼怒立着，随后俯身急啸而下，声厉刺天，伸出如钢利爪向乐羊清抓来。

　　乐羊清凝出水箭刺向巨鸟翅膀，栗忠也急忙双手捏印，用一面土盾护住乐羊清和栗志，紧接着又控制泥土凝聚成鸡蛋大小的泥丸，一片泥丸雨攻击向巨鸟。

　　巨鸟一抓快如闪电，如刀的利爪抓断了乐羊清绑缚栗志的布索，乐羊清肩膀的护甲破烂，渗出鲜血，栗志‘啊’的一声惊叫斜吊在乐羊清背上，唬的乐羊清抽出短刀割开布索将栗志护在身前。

　　巨鸟一抓不中，躲开乐羊清的水箭，但没能躲过栗忠的所有泥丸，一颗泥丸‘噗’的一声击穿翅膀，巨鸟鲜血飙飞，哀鸣着闪电般飞向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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