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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乐羊清


  讲到这里,就要先介绍一下乐羊清了。

  乐羊清祖居江州桑锦城,先祖原也是本本分分的农人,但是到了乐羊清曾祖父的父亲,也就是乐羊高祖的时候,不得了了不得啦,乐羊高祖凭一己之智慧,使乐羊家拥有桑田百顷,商铺十几家,一跃成为桑锦城商贾中数得上的大户。

  穷的吃不上饭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桌上有五谷,地下跑禽畜,房前菜蔬富,房后仓廪足。等着这些成为现实,吃饱了,穿暖了,**也思完了,再后来最希望的恐怕就是成为有权利的人上人,受更多的人尊敬……

  这个时代一直以来都是官本位的体制,人们把为官当城一种核心的价值尺度,去衡量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和价值。

  抑商重农源于统治者的统治思想,虽然商贾是最不可或缺,给大良带来富足的人,但还是会被极度的轻视,商贾有钱财但地位实在不高。

  盛世时处处受制于官府,除了被官府狠狠的盘剥外,稍不留意被官府坑了不说还官非不断;乱世时又会因钱财被乱匪劫掠,即便你舍财怕也保不得命,常常是举家便会消失在这人世间。

  乐羊家的血管里流着不断进取的血,乐羊清曾祖父很有远见,从自己开始就致力于求取功名,也就是我们现代人说的考公务员,自己考不上那就向着文武皆要当官的方向倾力培养后人。

  到了乐羊清父亲的这一代,正应了那句古话‘三代读书,必出贤人’。

  乐羊清的父亲正是读书的料,二十岁就考取了功名,轰动一时。幸运的补缺当了桑锦城的一个税官。官虽不大,但有些实权,族中很是受益。

  借了乐羊清父亲的光,乐羊家族的生意在当地也更加一帆风顺,很快成了桑锦城前三名的大户。这样的结果充分证明了乐羊清曾祖父的睿智,既然他老人家给家族指出了正确的方向,那就没理由不坚定的走下去。这更促使家族集全族之力,财涨官势,金波银浪推动着乐羊清父亲官运亨通,从城官做到了州官,又从州官做到了京官,四十多岁就在京都织造局做了副主官。

  随着乐羊清父亲的高升,增加了乐羊家求取功名的几率,族中不少年轻有为的青年都走了乐羊清父亲的门路进入了宦途,乐羊家在急速的壮大,乐羊家的商铺也自桑锦城开到了江州,又自江州开到了京都,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宦海沉浮,危机难测,既有巨大的利益也有巨大的风险。过了些年安生日子后,乐羊清的父亲被人参劾啷当入狱,真金白银流水般花出去,人却在狱中得了暴疾莫名而亡。

  真金白银没有白花,圣上不知为何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乐羊清父亲的案子没有扩大和株连,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只是抄没了所有家财。

  家财没了,宅院封了,乐羊清的母亲只好领着九岁的乐羊清和六岁的弟弟回到乐羊家族在京都的宅院……

  乐羊清是长房嫡孙,本来众星捧月,如今变成寄人篱下的落难者。之前那些谦卑的笑脸像假面具般统统摘了下来,换上的是恶毒的面孔和刻薄的言语……

  这个转变实在太大,很长时间里母子三人都无法适应这个事实。正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居闹市无人问。

  贫困的母子三人没有因为昔日对家族的功劳而使族人有所关照,反而让族人看的十分碍眼。渐渐所遭受的白眼越来越多,生活上处处受人刁难,非常可悲的是,乐羊清的弟弟生病未得到及时的救治,不幸夭折。这对于乐羊清母子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连番的失去亲人,乐羊清的母亲在多重打击之下精神崩溃,不久抑郁而终。

  时年乐羊清十一岁,虽然身在庞大的家族之中,但乐羊清俨然成了真正的孤儿。

  孤儿的生活从来就不好过,乐羊家族一直以贩卖布锦为生,商铺如林,人人锦衣华食,但乐羊清却无论寒暑穿着旧衣,常常吃不饱饭……

  幼小的身心反复经受着这世间最无情的伤害,经历种种变故,使得乐羊清小小年纪已懂得事故,比同龄人成熟了很多,深深知道自己的处境,如果再不离开乐羊家,碍了某些人的眼只怕自己性命堪忧。

  “一定要逃离这满是魔鬼的吃人之地!”乐羊清心里打定这样的主意。

  拿着母亲临死前留给他的仅有的几样旧首饰,除了其中的一只银簪是母亲常用之物实在舍不得当,取了其余的偷偷拿去当铺当了,怀里揣着不多的银钱乐羊清为自己能这样做激动了好些时日。

  悄悄准备些简单的路上所需的用品,一日清晨,寻了个借口,趁着无人留意溜出家门出了京都,萧瑟的瘦小身影消失在官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前往桑锦城的外祖母家。

  离家出走的那一天,乐羊清刚满十二岁。十二岁的乐羊清从未单独出过远门,以前都是跟随父母有家将仆从簇拥。如今孤身一人,一时激动,一时难过,一会儿又担心茫茫前路……内心里百感交集。

  这一界域的人尚武修炼,民风彪悍,另外山野之处常有凶狠的野兽出没,经常会发生一个人出门后再也没有了消息的事情,除非不得已,还真没有一个人出远门的。

  彼时武士驿像饭店一样多,如柴、米、油、盐一样是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保命的重要手段。

  普通穷人出门前,会提前去信任相熟的武士驿做地名录,也就是:谁谁谁,何时要去何地。等着去同一方向的人多了,大伙摊钱作为护卫费,由武士驿出人护卫着大伙一同上路,武士驿一来一回都有钱拿,也不会收费很高。但如果是去很危险的地方,另当别论。

  富人家就好说了,通常会自家豢养武功高强的护卫,但没有豢养护卫的人家,如果着急赶路,一次出足护卫金也可。

  乐羊清去了几个武士驿问过,但是囊中羞涩,考虑路上所需,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银钱,只得冒险上路。

  出了京都,还真给乐羊清碰到两位与他一样没钱的主,三人搭伴走了没两天,那两位分别到了地儿。

  头两天很安全,安心了很多,想着路上还会遇到人搭伴,乐羊清没有停留。

  第三天,走着走着没有了官路,出了官路,前面的路就有些偏僻了,刚在着路上走了没多久,路上跳出两个大汉南腔北调的高喊: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一边喊着,一前一后将乐羊清堵在了路当中。

  怕什么来什么,十二岁的乐羊清哆嗦着双手,双腿也觉发软,感觉站立不稳,内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冷静!冷静!我一定要冷静!”

  强自镇定着一手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麻布小钱袋儿,让自己侧身站着,左右警戒着两人,壮着胆子颤声道:“两位好汉,小子因为太穷才没有随护卫队走的,身上的钱都在这,两位尽管拿去。”说罢把钱袋儿远远的抛了出去。

  一侧的汉子走远些捡起钱袋儿,翻看着嘟囔了一句:“真他娘的穷!”

  另一侧汉子脚下没有停步,仍然不紧不慢的向乐羊清走去,看乐羊清的眼光好像在看砧板上的肉,还是南腔北调的道:“饶了你,向谁拿赏去!”

  说着话已到近前,借着行走的惯力突然面露狰狞举刀便砍。

  乐羊清少年时,自家府上豢养武士,少年人都尚武,虽然没有修炼,乐羊清也习练过普通武术,他手上的短剑也是当时父亲瞧他练得有模有样,赞赏之时赏赐之物。当时还道:如果乐羊清耐得住苦,会找机会请高人助他修炼,说不准家族中会出一位神人,那么家族就会变成真正的世家了……芸芸。

  劫匪并没有看到自己预想中的:少年头颅高飞躺倒在血泊之中。相反乐羊清一个狡兔蹬腿,弯腰低头闪避,斜刺里转身挥剑连刺带挑,一击不中,趁劫匪躲闪之际也不敢回头,撒丫子向来路飞奔……

  两个劫匪嗷嗷叫着紧追在后,乐羊清力气不大,跑的还真快,两个劫匪一时半会还真不容易追上,不过也是越追越紧呐……

  乐羊清想喊救命,脸色煞白张了两回嘴,喉咙里都没有发出声,索性也不喊了,只管闷头跑吧。

  “贼子溜滑,待会让老子逮到,让你死得难看!”

  两个劫匪边跑边骂,声音倒是蛮大,这一来,救了乐羊清一命。远处的星云大师听得喊骂追杀,运功几个纵跃追了上去……

  幸遇普度书院的星云大师,乐羊清免遭一死。星云大师可不是迂腐的儒僧,平常指引弟子时常说:“对待暴徒的仁慈,就是对善者的残忍!”

  乐羊清知道自已的弱小,一直渴望力量。见星云大师挥手间一招制服歹人,貌若仙人,顿时高山仰止,便叩请跟随星云大师。大师看他小小年纪,言谈聪慧,识得书文,又闻听其遭遇也不胜唏嘘,便收他做了弟子,法号福清。自此,乐羊清开始了他的修仙之路。

  乐羊清修仙开蒙晚,幸在聪慧机敏,心性坚毅。

  星云大师亦是阵法大师,学习阵法真实相当艰难。那如山的阵法书籍太过海量,包罗万象,艰涩难懂,很多人经年学习,也只懂皮毛。想要修炼阵法实在是需要有相当的悟性和毅力。

  乐羊清随他老爹,很是读书的料,对学习阵法也有很高的悟性。

  修仙虽然迟些但胜在极有灵性,尤其修炼阵法如鱼得水,很快便有小成。这可乐坏了星云大师,得徒如此,老怀大慰,更加悉心指点。

  乐羊清在地人级初期时出外历练遇险,得当时已天人级的栗渊儒相救。栗侯虽家室显赫,却从不骄横,为人侠义,两人一见如故。栗渊儒对乐羊清照拂有加,犹如兄长,令乐羊清铭感于心。自此便成为栗府常客,只要栗侯相求,必倾尽全力。

  如今乐羊清已修炼至天人初级,同时又是阵法大师,将两个孩子同时交给乐羊清,栗侯也是深知乐羊清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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