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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落樱缤纷


  (昨天没有更新是因为回来太晚了,而且累得够呛,实在提不起劲来开电脑上传了,今天的合并成一章发出来,只是今天晚上我又有个饭局,所以这章二合一的要少上两千字左右,还望见谅啊)

  刀砍片,剑走线。

  这是自古以来刀与剑之间的区别。

  但是,今夜的冬木市,最西边的山脉上,隐秘的树丛之中,一道石阶之上,却是完全相反的情景。

  奔腾的金光,一把华美的黄金巨剑光明刺人,对着敌人砍出的痕迹一道一道犹如实质的硕大剑痕。

  与之相对的是银色的刀芒,一条一条,细腻无比,如同舞姬曼妙身材的曲线,长长地银之刃灵敏的穿梭在黄金的光芒之中,左右摇摆,尽显身姿,将自己的魅力一一呈现。

  宽大沉重,每逢必砍的阔剑。窄小悠长,只画出如银丝般弧线的长刀。

  背弃了传统刀剑的使用方法,他们用完全相对的技术相互攻击,只为斩下对方首级,只为砍开对方身体。

  也不是知第几次交锋了,剑士的身姿一跃而起,好像要跳到月亮之上,蓝色的武士也拿出自己的应和之乐,草鞋沙沙之声,他身上的衣服低声作响,如同迎向猎鹰的海燕,对着那从天而降之身挥动了手上的长刀。

  钢铁作响,纤长的刀准确地对上了宽广深厚的黄金之剑,火花四溅之中,两人分开了。

  Saber额间的金色留海因为下坠的空气而闪闪荡漾,她看着敌人越去的背影,感到有些疑惑和敬佩。

  自己的剑,是何种超出人类认知的神兵,Assassin应该是知道的吧,即使不理解,也能明白,那绝对不是能够用普通的利器对敌的武器。而他的那把剑明明是那样细小,凡人之锋,但是却敢于跟自己的这样的名刃正面抗衡,这份勇气,不得不让人产生敬佩的心理。

  而且,他的剑在和自己的剑互砍之后,却没有断裂。

  这不能说是Assassin的剑也是名剑的缘故。虽然他的剑在Saber看来也非庸器,但是终究乃人造之物,与自己这把妖精乡的圣剑完全无法比喻。即使是英雄的武器,没有达到D的数值,依旧会被自己的剑一刀两断,而Assassin的剑绝对没有达到那个程度。

  但是他依旧承受下了自己的这一击,这只能说明了一件事。

  那不是Assassin用剑的力量挡下的,而是他用自己的力量挡住的。

  仅仅靠着那把细剑,却能挡下这把妖精的秘宝,这份技艺,值得赞美。

  同时,Saber的心中也有些疑惑。

  Assassin挡住了自己的剑这固然让人惊讶,但是亮度对着这位武士,Saber很清楚他的强大。只是,以往他的剑都是偏重于技巧和引导,而非这种正面进攻,他自己也该知道他的剑和自己的剑相撞会有折断的危险的吧,明知如此依旧这么做,他到底是存了什么想法呢?

  翻身落地,转过来的铠甲之身面向敌人的背影。

  小次郎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Saber站立,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微微抬起了手臂,小次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剑,幽幽一叹:“果然是Saber的剑呢,最强之名当之无愧,莫说将你的剑斩断,就是相撞几次都无法做到,仅仅只是一击,就让我的剑变弯了。”

  只是弯曲,而非折断。靠着自身的能力将原本武器的差距几近拉平,佐佐木小次郎,作为剑士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说完,他似乎怔了一下,嗯了一声,将目光从剑锋转向自己的手腕,他微微笑了:“到此为止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Assassin”看到转过头来的小次郎,Saber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比起刚刚,小次郎的相貌似乎有什么变化。

  本来应该是眼睛无法看到的细小差异,但是,Saber的感觉告诉她,佐佐木小次郎的存在开始产生变化。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虽然我也想这么说,但是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小次郎轻轻叹息了一声,微微抬起了没有持剑的左手。

  纤细的手腕,这样一只手的主人比起是剑士,更应该是一位优秀的琴手。宽大的袖子从手臂上滑落,他的胳膊如白玉,如琉璃。

  “你……”Saber的声音失去了冷静。

  “没错,如你所见,这副皮囊已经无法支撑到天明了”小次郎抖动了一下手臂,虽然他是个皮肤苍白的英俊男子,但是皮肤再怎么白净也不会白净到开始变得透明的地步。明显是他的身体开始分解了。

  “为什么?”对于这一回答感到吃惊,Saber的脸上满是迷惑。

  Servant会消失一般只会是两种原因,一种是受到致命伤害,灵核受损,所以会身陨。第二个是因为支撑Servant存在于现世的魔力源消失了,比方说Master身死,失去了魔力供给的Servant,理所当然的就无法存在于现世。

  Assassin并没有受重伤,那么情况就是第二种——难道说Caster被打倒了?

  Saber精神一振,但是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太天真了,如果Caster那么容易就会被打倒的话,那么就不必煞费苦心的来制定计划了。而且,那个Assassin的Master,那个违反规则的Servant即使消失了,Assassin也应该可以勉强在这个世界上残存一段时间,不至于立刻就身体稀薄到这个地步吧。

  看出了Saber的疑惑,Assassin摇了摇头:“不是你想象的那般,Saber。”

  “和你们这些正统的从者不一样,此身并非用圣遗物召唤而来的英灵,Caster那女狐狸在召唤时,使用的媒介是这片土地,并非圣遗物,因此才召唤出了我”他轻轻笑道。

  “并非圣遗物……”Saber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圣遗物,历史上的英雄生前有所姻缘的物品,武器,服饰,工具,哪怕是一颗他曾经拿着当拐棍的烂木头,只要跟那位能够进入英灵之座的英雄有所联系,那么,就能够通过这件物品召唤出想要召唤的英灵。

  眼前的这位男子,应该是和这片土地有所联系的武者吧。

  小次郎继续说道:“而且,虽说她是优秀的魔术师,但是本身就是没有实体的Servant,也无法维持同样是灵体的Servant,为了召唤成功,她将这片土地同时也化作了我的凭依物。”

  “就是说,Caster拥有控制你的令咒,但是你本身在现世的凭依却是这块土地吗?”根据Assassin的说法,Saber问道。

  “是的”暗杀者点头。

  “那么按照你的说法的话,那么Archer也应该没有办法维系在Caster的手下,这是为何?”

  “Archer并非她所召唤的英灵,已经被实体所凭依过,降临到现世的存在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了,只要有个足够的魔力源作为凭依对象,不管是人类还是什么都可以”小次郎闭上眼睛轻叹:“比起那个男人,我被赋予的只有有限的二十天的魔力,事到如今,虽然Caster还健在,但是魔力耗尽,此身也只有消散一途。”

  “……”超出平常的回答让Saber无言以对,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几分钟前,为什么Assassin打着打着突然停下了说什么绝好之类的话,还有为什么明明是以巧劲为主攻的Assassin竟然主动拿刀往自己剑上撞……全部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即使如此,Saber还是有一个疑问。

  “那么,只被赋予有限的魔力,并非真心为了Caster而战,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拼命地去战斗?”Saber大声质问道。

  可是,刚刚说完,她的脸却因为自己刚刚的问题而变色了。

  “难道说,仅仅只是为了能够战斗吗?”

  “错”出乎意料的是,小次郎摇了摇头,吐出一个短促的字。

  随后,他的眼睛挑了挑,往上面看了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吧,Saber,曾经因为被召唤到这个世界上来,而诅咒过,但是如果能和你这样的人物战斗的话,就有足够的意义了。但是实际上,我完全没有战斗的意义。”

  他的手臂轻轻旋转,长刀划出的寒芒让人心醉。

  “跟你们这些正规的英灵不同,既没有英灵的骄傲,也没有执念的愿望。甚至就连佐佐木小次郎本身都是不存在的虚构出来的剑士,虽然被人们认为是确实存在的,但是有关他的记录实在太过模糊。只是作为某位大剑豪的仇家,为了成就那位剑豪,供人传说的便利的捏造物而已”他轻轻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无奈。

  “唔……”Saber感觉有些混乱,Assassin的话题突然跳转到了她无法理解的地方:“但是你说你叫做佐佐木小次郎……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你不是应该不存在吗。”

  “不,你说的那是正规的英灵,而我刚刚也说过,此身并非正统的英灵”暗杀者摇头:“也许确实有佐佐木小次郎这个人存在吧,也有持有物长干的武士,但是这些不是一个人的东西。名为佐佐木小次郎的人,只是陪衬者,被人将无相关东西粘贴在一起的虚构的武士。”

  “虚构……”这个词提醒了Saber,她猛省过来:“你是虚构的英灵!!”

  “是的,我并非佐佐木小次郎,但是,却是最适合披上佐佐木小次郎外衣的男人”对于Saber终于能够理解,小次郎感到高兴:“我没有名字,也目不识丁,身前只是个隐居深山,至死未出的无聊男人。”

  “即使我在这里做出了什么伟业,但是那份功绩也只会被算到‘佐佐木小次郎’的头上,因为是这等虚伪的Servant,难以存在长久,对于无的我而言,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才会只被赋予有限的魔力,被Caster当成无意义,随时准备丢弃的棋子。”

  “虽然是拥有秘剑的人,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了他人而挥剑,但是能够为自己而挥剑的对手却从未有过,因此,一生无意”他叹了口气,甚是慷慨,随后他移动了眼睛,脸上泛起了舒心的色彩:“但是,没想到死后会有一日能够找到值得为自己挥剑的对手。所以我才说要谢谢你,Saber,因为,让生前死后皆无意义的我,有了存在的……意义!”

  Saber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些复杂:“Assassin……”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刚一开口就要沉默,不过,这个尴尬的处境她并没有感受到。

  一个高声的怒吼响了起来,Saber没有听清他喊了什么,但是她随着那声音抬起了头,只见山门之上,寺庙的围墙内,似乎有个人影跳了起来,随后……

  “轰隆——!!!”

  爆炸一样的响声从寺庙内部传来,奔袭的风压席卷着灰尘从寺庙的院墙和山门上喷出,气势如同沙尘暴一样暴烈。即使在距离山门十数米的距离,Saber也能感受到那股奔涌的气浪和暴戾强大的魔力。

  “什么?”Saber吃惊的看着山门之上,那里清晰的传来光亮的异彩,红赤的光芒映亮了夜空。伴随着那红光,那光芒让黑暗的夜空如同血染,仿佛干涸发黑的血色让Saber心头充满了不吉。

  光芒之中,似乎有个男人在不甘的吼叫。过了数十秒,那股光芒才逐渐消失。

  心念流转,Saber立刻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八成是刚刚Lancer与Archer之间的激战达到了白热化,双方都使用了宝具对拼。只有这样,才能呈现刚刚的绝景。

  不可能,Archer的宝具不是弓箭吗,Lancer应该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他绝对不会让Archer拿出弓箭和他对敌,那无异于自杀。即使Archer抱有这个想法,寺庙之内距离如此狭窄,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隙搭弓上箭——三骑士中身手最差和身手最敏捷的英灵在如此地形下战斗誰有优势一目了然。

  既然如此,刚刚的宝具相冲突才有的情况又从何而来。

  Saber的脸色沉了沉,不管如何,总之,两人之间已经分出了胜负,能够击退Berserker五次的弓兵和枪兵的对决谁胜谁负根本没有准儿,而且不管他们谁赢了,士郎他们都不会安全——Archer自然不用说,Lancer那家伙,Saber可不认为他会老老实实的帮忙到最后。

  本来她还想着Lancer和Archer之间战况胶着,自己结束战斗之后,越过他们进入寺庙,帮助士郎他们,但是现在看来,却是自己落后了……

  眼见Saber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小次郎当然能明白她心中的忧虑是什么。转过头来,他提醒着Saber:“哦,看起来宴会达到了高潮的部分呢,Caster那个女狐狸,今次又搞出了什么怪模怪样的事情呢?”

  一丝电穿过了Saber的心脏,一瞬间,她沉着的脸色完全收起,整个人静如止水。

  “是的,我们彼此都没有时间了呢”她表示同意。

  看到宁静的Saber,感觉到她身上气息猛的一肃,眼神变得如自己手上的剑锋。

  他垂了垂眼睛,为自己之后要面对的雷鸣而开心的笑。虽然刚刚主动去撞击她的剑,却不如此刻的一句话来得有效吗,呵呵,早知道就不做那种无用之事了。

  那么。

  双方的脚下轻轻移动,都到达了同一水平的位置。

  那是两人交战时的关卡,台阶之上供人休息的平台,也是让台阶不至于太过连续陡峭的缓冲,那里有着一道分界线。石质的地面上,与砖缝没有关系的,一道平滑的痕迹。

  事到如今已经无话可说,虚拟的剑士摆出了姿势。

  他的长刀轻轻扬起,银亮的长刀画出了残影,如扇如羽的长刀虚影就像古筝之弦,划过空气之时,你似乎还能听到它的乐声,它的优美,甚至连月亮都变得羞愧,被一丝阴云遮住了眼睛,对那股柔和视而不见。

  它是那样吸引人的眼球,以至于等它停下,残影消失的时候,你才能注意到,原本持此剑的武士已经不是垂手站立在哪儿的样子了,他的身子侧立着,手上剑举过肩头,与眉平齐。他的眼睛此刻阖上了,静如水的眸子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镜的凝神。

  魔力涌动,原本已经濒临消散的佐佐木小次郎身上亮起一阵幽幽的蓝色靛光,佐佐木小次郎闭着眼睛,他的眉、脸、唇,无一不在笑,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快意:“虽然挂在嘴上会很无聊,但是Saber,最后能够迎战你真是太好了。”

  武士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变低,最终化作了如蜂鸟的鸣叫:“本是注定凋零之身,但是在最后能够与你一战,就没有比这更好的落幕了。”

  随着他的声音消失,那里出现了一尊雕像。站立在那里,武士的身体很静,甚至时间似乎都在他所在的空间静止了。

  夜晚的微风吹过,武士的束发轻轻飘扬,宽大且薄的衣襟发出细微的低音,与这些动态相比,佐佐木小次郎本人却没有任何的动之意。

  呼吸,肌肉的运作,甚至给人以他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虽然身上的魔力在挥发蒸腾,但是他却没有给人一丝他有活动的迹象,反而更显出了他的沉寂。

  他在凝聚。

  闭目锁言,气止截脉,将自己沉入自己的心中,在心中将一切画出。出剑之笔,行空之墨,将一切化作了一副山水,在心中成型。将自己磨砺到巅峰,将无以伦比,无法实现的那道绝迹于这山道上,显出。

  蓝色的盈光在他身上一点一滴的升腾,淡淡的魔力在空气中交织,消散,与周围有些黑暗的空间,与身后的山门应对,与天上的弧月映衬,竟有种说不出的融入感。

  心中陡然一凉,Saber感受到了压迫,虽然面前的武士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气势放出,只是那股淡到让人感到压抑,这个世界的重力因为他的淡定而增强了无数倍。

  Saber的呼吸无比沉重,血液的流淌开始变得迟钝。

  虽然她最初的想法是以静制动,已经明白了Assassin的剑是何种存在,那么就不能主动出击,就算不是静止不动,也要在对方出手的同时一同突击,只有这样才能避开那把剑,从微弱的缝隙中找出胜机。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超出了她的想象,不知为何,她感觉如果自己继续停留在原地,而不是主动迎击的话,那么,一会儿在自己站立的这块石板上,出现的只会是自己的尸体。

  “Excalibur。”

  砰地一声,Saber的脚下因为某种绝强的力量而崩裂,碎石你烦了空间法则,斑斑点点的升起。

  轻轻从口中吐出一个词,Saber猛地迎了上去,手中的剑高高举起。

  原本已经光辉映人的巨剑,此刻更像是吸收太阳的光辉,整个变成了微型的太阳。虽然不是能够冲破Rider那颗彗星的光柱,只是微小的影响周围的空间,但是那光芒已经不是亮能够形容,它已经突破了照耀的境界,变成了吞噬。将光芒收缩,只有数尺的大小,但是却将周围的空间照的什么也看不到,把它吞噬到自己的体内。

  闻得面前雷霆之势,在最初的那股威势爆发出来之际,小次郎的脸产生了变化。

  原本闭着的淡然双眸,如闪电般上下分开了束缚,如湖水般清晰的眼睛中拥有的不再是静逸,而是某种惊人的色彩。

  长刀奔袭,佐佐木小次郎在只有两步之遥的台阶之上,挥出了自己的剑。

  “秘剑,燕返。”

  但是并非两道弧线。

  脚尖开始移动,起步之前,一道银光画出。首步踏地,二耀交叉重叠。次步接上,三闪覆盖在顶。

  如同穿透城墙的羽箭,Saber绝强的圣剑前方,出现的是一股能洞穿一切的清芒。本来应该在台阶之上受到限制,只能使出两击的燕返,此时却出现了三击。

  这本是不该存在的神技,一瞬之间,将身体研磨至极限,不顾腿脚的筋络已经扭断,在它坏掉的同时,讯号还没有开始传递的时候,将三步踏出,将三击在同一时刻击出……

  说说某个男人的故事吧。

  虽然练就常人无法想象的绝技,但是,本身却是个没有任何想法的男人。空活一生,除了燕子,什么也斩不了的武士。

  曾经在某个深夜,津田的友人来找他。

  “时至今日,你还没改变想法吗?”他的友人,出声问他。

  “啊”他短促的回答了一声。

  “不觉得浪费自己的才能吗?”他的友人劝解他:“明明练就了那样的技艺,却只躲在山间,这不过是空活一生吗,如果跟随那位大人的话,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够获得想要的一切。”

  “很不巧,我从没有想过为他人挥剑”他背对着友人,这样回答他:“为他人而死的人,我见得多了,为他人挥剑,为他人而死,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做不到,这种事情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是吗……”他的友人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番回答,沉默了一会儿,他笑了笑:“还真是符合你性格的回答呢。”

  随后他问道:“可是,你这样空活一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有什么意义呢?

  他当时如何回答的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此刻他却知道,自己意义所在何方。

  但是此刻,Assassin了解了,他的道路,他的意义,在此刻绽放……

  ……

  巨响之声,黄金的巨浪与银色的光泽交缠涂绕,翻卷不休,最后因为彼此的力量实在无法向融,还是相互碰撞,将对方撞得四处分散,化作了漫天的晶莹之光。

  而台阶之上,激突的两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突然陷入的回忆之中清醒了过来吗,还是在思考到底是为什么呢,剑士的手上,长刀缓缓的垂下。在他的面前,保持着长剑击向地面姿势的,是金发的骑士。

  “哧!!”

  当啷铛啷的响声中,血色从Saber的手腕之上迸溅出来,她的身体突然一低,整个人像是无法承受那巨剑的力量而弯下了身子,但是她还是紧握着那剑不让它脱手。

  Saber的口中发出了憋闷依旧的重重呼吸之声,她脸上满是冷汗,手臂上原本脸手指也覆盖住的银色护腕已经脱落,掉落在了地上,随后化作了无形的魔力随风飘散。而她的手腕上,原本蓝色的袖子各被斩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幼细的手腕上,两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正拼命往外喷着血。

  刚刚的一击,拿着这把剑的骑士,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武士的存在,有的只有三道如月辉的轨迹。

  面对从天而降的死之牢笼,她所做的只有一件事,抬起手上的剑。

  因为曾经经历过,所以她明白敌人的实力以及能力,只要挡住一击,并且后退躲开侧面的一击,那么就能够躲开。上次就是那样,她看看躲开了敌人的剑。

  但是这次不同,敌人的剑不再是十字形的锁链,而是交叉的复数牢狱。

  最初是左右各一道闪花,之后是从头至下的一击,即使防御了正上面的一道,勉强身体躲开了侧面的一道,躲开的同时,另一个侧面的刀弧就将取下她的首级。就像人无法同时左右一起看,她也无法同时左右躲开。即使后退,距离对那速度,在刀的长度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这就是Assassin修炼的剑,随是无瑕之剑,但是这种诡异的剑技,却让它更似魔剑。这样的一击,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明明只是凡人之身,是架空之身,没有任何人的帮助,没有任何信仰的升华。却能修炼出能够超过Servant宝具的剑技。

  Assassin付出了什么代价所练就,赌上了什么才能在这地形上施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应对。

  这种魔剑,即使是Berserker那样的半神之身碰上了,也只有退让的份儿吧。非神非魔的话,就不要去挑战这修罗之剑。因为那样的话既无法防御也无法反击。

  三道交叉的弧线转瞬便到了眼前,Saber手中的剑虽然有着黄金的光辉,但是又该去抵挡那一把呢?

  没有时间犹豫,一旦犹豫,马上就会被斩下首级,她能做的就只有对着那把剑冲上去,之后的事情如何,只能凭天意了。

  Saber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三道光芒,没有一丝的懈怠,没有一丝的分神,那三道弧光怎么看都是没有空隙的死之结局,无论哪条线都是和另外两条相互联合,想要冲过过去的话,根本不可能。

  怎么办呢?

  这样的念头还没有在她的脑袋里成型,她的身体已经被绝望所浸染,皮肤上的颗粒因为感受到那股力量而不由自主的颤粟起来。

  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依旧没有停止动作,没有后退,没有停顿,只是笔直的朝着前面的死亡冲过去。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她的心中响起,似是某种呼唤,似是某种闪光的脆音,只是那股声音实在是太小了,而且比起面前能够将人的心都照到冰凉的寒光,它的光泽犹如沙粒。只是,尽管如此,它却在三道光之间给Saber做出了一道微乎其微的路标。

  已经来不及考虑那是什么,那有什么用了。现在的境况,Saber只能将自己的一切赌在这个上面,拼尽全力,在牢狱的细小缝隙里,朝着那个路标前进。

  蹦了起来,腿脚微微蜷缩,身体向前扑去,在空中做出要平伸的动作。手上的巨剑从底撩起,她从魔剑的牢笼中穿过,银色的光辉有一瞬间将她照的什么也看不到,那时候,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Assassin的刀斩的四分五裂。但是那也不过几微秒的长短吧,Saber只能感觉到自己双手之上,似乎有什么光照过。然后长刀已经越过她的上身,细长的锋刃切过她靴甲的末端,如同划过去一样,发出刺铃铃的火焰,到达她脚后的空气。

  如果刚刚的那一跳,Saber在跳的时候,因为恐惧而导致身体的僵硬和滞泄,那么,她也肯定是死路一条。若是时机没有抓好,过快或者过慢,那么,现在她一定会被切断双腿,同时身体也会被迫停在空中,等待着头顶的一击上门将她斩首。

  能够抓住那份奇迹,应该是在无数战场之上,养成的那份直觉帮助了她。

  现在,她举着自己手上的光明之剑,对着眼前的男人一剑撩起,对着最顶上,已经到达额前的剑迎了上去。

  金色的巨剑穿过了银色的光弧,Saber的脚落在了地上,她微微站定了身子,可是还没等感觉到自己挡住了Assassin的剑,穿过了那牢狱的感觉,两道血光先从她的手腕上炸起——她这才知道,刚刚映照在手上的光,那股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让她不禁感到一阵惶恐,有那么一小会儿,她不敢确定自己的头是否还安在。明明是最先穿过的自己的双臂,却最先受到了伤害,然后长刀在自己的身上别处有没有留下痕迹,刚刚顶上的那把剑,自己拦住了没有。

  “……”

  可能自己的头颅已经被斩落,但是以死之身的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一道血色的画布在自己的面前扬起,高高涌至天上,化作了雨滴滴落下来,如同春天的朝露。但是在此之前,Assassin却微微转动了一下身子,将自己的身体面向了Saber的侧面。虽然脚筋早已支离破碎,但是他还是动了。为此付出了怎样的毅力呢,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来。因此,血液飞扬,却没有一滴落在Saber的身上。

  这是面前武士胸口的伤处奔涌出来的血泉,刚刚的一击,Saber在撩剑对着Assassin的剑砍过去的时候,黄金的剑锋也穿过了武士的胸膛。

  骑士看着武士,面无表情。

  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场胜负,以自己的胜利而告终。

  “咔”的一声,银亮的长刀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让人不忍注视的情境中,武士手上那把长刀忽然从中间突然折断,清莹的剑锋坠地,发出叮叮的响声,旋转了几下,停顿在地上,犹如镜子的碎片。

  Saber的眼睛注视着那段碎片,明白了自己能够残存的原因。

  最后那一交锋之前,Assassin的剑与自己的剑互砍过一次,虽然没有折断,但是那把剑确实是被自己的剑折弯了,所以在刚刚的燕返之时,没有做出足够严密的牢狱。

  如果说Assassin的剑没有弯曲的话,

  面对如此一幕,小次郎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盯着Saber的脸……他的表情带着责备。

  从内脏里面涌上来的血液没有吐出而是咽了回去,是因为面前有位高洁的剑士,不能让这等污秽之物玷染与她,刚刚的此身也是如此。之间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嘴角上血痕笑痕交错:“喂,既然要是用秘剑的话,为什么不提前知会。”

  虽然惊喜的感觉也很不错,但是却不及事先心中的揣测之喜。

  Saber没有说话。

  刚刚的一击,她确实是使用了宝具吧。

  但是跟平时使用Excalibur的情况不同,她并没有将那股魔力斩击出去,而是把它附着在剑身之上,即使没有轰平大地的惊人力量,也让契约之剑变成了能够切断一切的神之兵。

  就是凭借着这一优势,她将面前的长刀斩断,没有让它切开自己的脑袋。刚刚明明以为躲过了左右的两剑,但是实际上,还是被那左右的两剑砍断了手筋,现在的Saber,使剑的威力已经不到一成了。而且,Assassin的技艺可以将自己的剑研磨到即使与宝具对碰也不会折断的领域,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这把湖之精灵的宝剑,自己将是何等下场。

  现在想起来,Saber也是一身冷汗。

  “喝……”口中传出了呼吸,Saber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喘息有多么沉重。她不禁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了解她心中的无语吗,视线未及交触,剑士只是笑着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了。

  胸口处的Saber,那个地方,她的一只脚越过了几天前画出的一道弧线。Saber实现了自己的誓言,再度与自己交手,并且踏过了这曾经画出的界限。作为剑士,与自己交手的对象,她当之无愧。

  “去吧”听着身后寺庙内平静的声音,他用同样平静的语调对她说。

  已经是尸体的剑士,他这句话有多少情感在里面无人可知,但是看到他脸上满足的笑容,就让Saber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驻足在这里的理由了。

  “佐佐木小次郎”恪守了自己的职责,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轮到自己要做该做的事情了。

  轻轻侧身,从Assassin的身边越过,剑士手上的剑周围出现了风压,它们没有将剑隐藏起来,而是将剑托起,减轻Saber的负担。手腕的肌腱已被砍断,所幸的是骨头没有受伤,再度开战之前,要做的是尽可能地将自己身上的伤势恢复。

  她做着再度战斗前的准备,就这么穿过阶梯,越过山门,一次也没有回头的向另一个战场进发。

  感受到身后的气息远去,武士轻轻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本来以为是美丽的鸟儿,没想到本质却是狮子这等的猛兽。”

  说完这些之后,他自己却先嘲笑了起来。

  毕竟躲过了燕子躲不过的绝技,又怎么可能是可爱的鸟儿,连这等事情都看不穿,那么会输也是必然的事。

  “本以为自己看女人的眼光很准,但是看起来,跟剑术一样,双方面都修行不足呢”懒洋洋的抬起了头,他看着天上的月亮。

  “唔……”

  突然之间,口中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他微微将眼光落下,看着自己的脚下。

  原本被Saber砍出来的那道伤口,血已经不流了,颜色也变淡了起来。不,应该说是连他本身的存在也变得稀薄了。

  从脚底开始,他的身体开始分散,化作晶莹的颗粒轻轻扬起,那娇小的模样,仿佛某种花儿的花瓣在随风飘荡,浅薄粉色的颗粒。

  感受到风吹动着自己的头发,听着周围树叶摇曳的响动,看着飞扬的有缺刻的花粒,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

  “哦,樱花吗”伸出手腕,想接住自己的身体化作的花瓣。剑士点了点头,变得透明的脸上露出一分欣喜:“虽说季节不对,但是,这个时候能够看到樱花也不错。”

  但是,同样是灵子,而且能够实体化的身体却没有能接住那灵子,因为在他的手掌碰触到那花瓣之前,手掌本身,也化作了飞扬的花瓣。

  武士的眼睛动了一下,看着自己已经消散到手腕的手臂,闭上眼睛,耸了耸肩。

  树叶的沙沙声淹没了细微的响动,月亮再度隐没在云朵之下,再度出现,照亮大地之时,冬木市圆藏山的山阶之上,已经没有武士的身影了。

  莫说痕迹,就连刚刚还飞扬的花瓣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的就只有石阶之上,原本他曾经站立过的地方,有一道长长地剑痕,这条痕迹能够证明曾经有两位高超的剑士曾经在这里一同战斗过。

  但是,其中一位,不是佐佐木小次郎。

  武士就如同自己本身的存在是虚幻的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

  穿过山门,Saber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眉毛不自然的挑了挑。

  虽然一次都未曾穿过这道门槛,但是她却能够想象得到,寺庙的话,应该是规规矩矩,素雅超然的一番景象,决不是眼前如同战乱之后的场地。

  寺庙前院的地面上,有几处洼洼的坑洞,接近边缘的地方满是碎石,越是往中央的地方碎石就越少。而中央的地方还有个深深的圆形大孔——Saber一眼就看出来了,那股圆润的没有一丝裂纹的孔洞,绝对是Lancer的那把枪造成的。

  而场地的正中央是一个有近十厘米身的痕迹。

  之所以说是痕迹就是因为它说是坑也不像,因为比起它的面积,它的深度太浅了,就像是被某种东西刮似的。但是那巨大的面积,就像是Saber所知的最强大的生物一爪子扇过去的样子。

  嗯,如果是龙刚刚造成的,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吧。但是这里哪来的龙,刚刚应该在这里战斗的就只有Archer和Lancer,这应该是两人造成的吧。恐怕是其中一个人使用宝具的时候,强大的魔力穿过半空,但是那股威势依旧冲击到了地面造成的吧。

  而这巨大痕迹的一端戛然而止,本来应该是从边缘从浅到深,但是在另一边就完全不是那种样子了,十厘米左右的深坑中,另一边缘是垂直向上的。就像是某种强大的力量强硬的将它抵住了,不让这股力量向前一步。

  而与这地面相对称的是,寺庙的柱子上满是凿痕,门面窗户四散张开,有的还掉落了,好像被无数股强盗光顾过。屋顶之上,瓦片完全见不到了,裸露着房梁的支架。那些瓦片,此刻摔碎了零散的铺在地面上,正是那些碎石。

  无论是大雄宝殿还是它旁边的偏殿,此刻都是蒙满了灰尘,灰扑扑的。

  Saber大概想的到,是因为之前三大骑士中的两位在这里使用宝具激突,巨大的力量造成了空气的乱流,使地面上的灰尘到处乱刮,还使房顶上的瓦片都被刮飞了。之前感受到的震动和红光应该就是这个。

  Saber没有想错,但是此刻寺庙内完全没有两人的踪影,而且也没有两人的气息。

  战斗之后,至少要有一方的胜者,但是此刻完全没有人的踪影。Saber不会认为两人在战斗中,两败俱伤,全部死光了。

  胜利的一方此刻在何处呢?

  Saber不知道自己这点想错了,她左右看着四周,寻找着敌人的踪迹。

  但是很遗憾,她没有察觉到敌人的痕迹。

  Lancer被Archer逼退之后,从后山翻过去了,因为没有敌人找他,他也不在乎走不走正门,而且正门那里有Saber和Assassin激战,打扰别人是很不好的行为,所以他走了反方向。

  Archer则是战斗结束的第一时间就前往了圆藏山的地下空间。

  Saber看了几秒,觉得这样下去也无济于事,还是赶紧去士郎那里比较好。只是在这个寺庙内,她不敢感觉不到任何Servant的气息,就连自己主人的气息也没有,而士郎也没有呼唤她。

  幸好双方有契约,Saber追踪着能够束缚自己的令咒,找到了自己主人的踪迹。

  “这个感觉……是地下?”Saber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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