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赵子龙火烧河内

　　第三十一回赵子龙火烧河内曹操兵败返许昌

　　贾诩所言第二事正是伏于城中之赵云、马超二人，贾诩曰：“此时子龙、孟起料已知城外大战，心中自然明白攻城决战之日不远矣。曹操新败，日前防备必然牢固，莫不如待三日之后曹军稍有懈怠之时再一举攻城。”吕布从其计，三日间令陈宫分别调配各攻城器械，专待时日一到便全力攻之。

　　曹操虽损兵却未曾折将，吕布三日军马未动，曹操正好休兵。三日已过，吕布十五万大军城下摆开阵势，吕布居中，左有张辽、高顺，右有庞德、马岱，其后颜良、文丑、宋宪、魏续并一班谋士紧随其后，河北军士气高昂，喊声震天。曹操自城上观之曰：“不想吕布今日竟得如此之势，各将需仔细应对。”此时吕布已下令攻城，河北军各个奋勇向前，毫不惧死。城上万箭齐发，靠近城池者皆为滚木擂石所伤。吕布挥戟发令，数十架投石车发出巨石砸向城池。曹军亦是勇猛，士卒毫无惧色，场面陷入僵局。河北军靠近城门者皆为曹军乱箭射杀，吕布大怒，令宋宪、魏续引步军取城门，二将执刀盾引军攻城将至城门，城上滚木齐下，宋宪躲闪不及，被滚木砸中左腿，魏续领十余盾牌兵将宋宪围在当中，死命拖出数十步方令人抬了宋宪回营，华佗随军出征，医了宋宪，接骨疗伤却也无甚大碍。

　　河北军连续攻城一个时辰有余，城池丝毫未损，却死伤两千士卒有余，曹军亦损伤八百余人。吕布欲少歇一刻，贾诩曰：“不可！此时攻城愈紧，子龙、孟起则越是有机可乘，主公莫不可懈怠丝毫，一旦城中有变，主公需立即率军冲入城中，曹操必不能相顾也。”吕布闻言，遂令高顺引陷阵营攻城，张辽、庞德各引三千弓箭手相助。忽然城门顿开，一将引军杀出，张辽、庞德被杀了个卒不及防。弓箭手本无防御之力，然开城杀出者正是许褚所领一千虎豹骑。如此正如利刃切瓜，狼入羊群一般。张辽、庞德急来双战许褚，偏许褚偷袭箭阵得手，转马便杀回城中。高顺因专心攻城，非但无暇顾及许褚，亦被虎豹骑斩杀数人。三将败退回阵，吕布咬牙再令颜良、马岱出战。曹操见吕布屡次攻城无果，笑曰：“奉先小儿欲使车轮战法取我城池，诚可笑也。”荀彧却曰：“丞相莫要欢喜过早，彧却觉似有哪里不妥。”操问曰：“有何不妥？”荀彧曰：“吕布麾下上将除太史慈随胡子昊守邺城外，其余如赵云、马超、张辽、高顺皆出征，为何三日前偌大阵仗却不见赵云、马超二人？原本以为日、月二营必此二人领军，败回士卒却言未曾见到此二人。今日吕布车轮攻城，却又不见马超、赵子龙，如何令彧不疑。”曹操顿悟，命夏侯惇、毛玠二将谨防城中有变。正言语间，忽见城中钟鼓楼火起，浓烟直入云霄。曹操惊问何故，早有士卒飞马来报：不知赵云如何入城，趁守军不备，斩了夏侯兰，一把火烧了钟鼓楼，如今火势已然蔓延开来，周围几处民宅亦被大火吞噬，士卒赶去尽为赵云所杀。曹操惊出一身冷汗，又问：“那赵云领多少人马？”士卒报曰：约莫五百上下，此时正往西门杀去。操曰：“此必欲里应外合赚我城门也。”遂命夏侯惇领三千军往西门追杀赵云。

　　却说吕布攻城正紧，忽见城内火起，知是赵云、马超所为，即命全军发起总攻直逼城下。曹操见之曰：“吕布果欲里应外合也，见城中火起，欲接应耳。”然曹操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陷入赵云为己所设之陷阱当中。

　　原来赵云虽已说降夏侯兰，兰却因曹操待己不薄而心中不忍。又恐遭世人唾骂其背主偷生，故而来与赵云商议。赵云曰：“何不诈死，曹操定然不疑。”夏侯兰问如何诈死，赵云曰：“主公攻城之时，汝可带亲信往吾藏身处巡视，你我故作遭遇之举厮杀一番，兄可卖个破绽与云，云一枪刺向腋窝，兄可佯作中枪之举翻身落马。待众人散去，云却领五百卒就城中燃起大火，烧了钟鼓楼，再往西门而去，曹操知之，必以为我欲里外接应夺取西门，此时兄可与孟起领兄长之亲随径往北门而去，曹操定然不备。兄长与孟起打开城门，则大功告成也。”兰亦觉赵云此计甚妙，暗中便去安排一二，只待吕布攻城。

　　却说赵云先是一把火烧了钟鼓楼，旋又于西门方向亦放起火来，城中大乱，赵云趁势叫军士换上曹军衣甲，往来四处放火，并虚传河北军已攻破城池。城中百姓早乱，待夏侯惇赶来，赵云踪迹全无，惇循着火势一路追赶，于城之西南处赶上赵云，夏侯惇将赵云等众团团围住，赵云依着民宅、街道与夏侯惇周旋，惇虽一时之间无法取胜，赵云却也无法脱身。夏侯兰诈死瞒过些许曹军，听闻夏侯惇前去追赶赵云，即领了亲随一部，将马超隐在当中往北门而来，此时曹操身边仅许褚一人相随，马超见曹操两眼冒火，欲冲上前去斩杀曹操，夏侯兰死命抱住马超曰：“孟起当以大事为先，兰绝不许此时有任何变故。况曹操身边之人乃许褚也，彼岂容你轻易伤了曹操。稍有差池，贾文和之计化为泡影也。”马超望着曹操背影，咬牙切齿。细细思之，夏侯兰之言甚是，隐忍退下。夏侯兰按住了马超，策马至城门下，忽挥舞钢枪挑翻数人，守门士卒不明就里，却又被马超接连刺倒数人。二人将城门开了，马超冲出城去大喝道：“城门已开，速速随我入城！”城外颜良正在往来驰骋，闻马超之言，急告于吕布，吕布大喜，驾赤兔马亲来夺城。夏侯兰率众死死抵住曹军，曹操知城门已开，急急命许褚务要关闭城门，许褚见夏侯兰大骂道：“背主之贼，丞相厚待与汝，汝竟与贼人勾结坏我城池！如此还不早早降了，免做刀下之鬼！”夏侯兰满面惭愧，许褚趁机搭弓放箭，正中夏侯兰右肩。马超见兰中箭，转身来战许褚，褚正要应战，吕布却已杀将过来，颜良、张辽等将紧随其后。许褚不敢托大，见城门已然难保，顾念曹操生死，只得转身去寻曹操，保曹操周全。

　　赤兔马的确矫健，吕布转瞬已至城下，方天画戟过处，无不血溅三步，吕布问起马超中箭者何人，马超曰：“此乃子龙幼年同乡，名夏侯兰，本属曹操，现已弃暗投明为主公所用，若无夏侯兰相助，难成此事耳。”吕布听闻兰乃赵云同乡，遂令人将夏侯兰护送回营交华佗医治，却不见赵云身影。马超曰：“子龙引五百士卒烧了钟鼓楼之后往西而去，此时夏侯惇亦领兵追去，生死却无从得知。”吕布大喝一声曰：“子龙不存，布何处再寻对戟之人也？”欲亲往寻之。马超谏曰：“主公何须亲往，超视子龙为亲兄，况一同入城为内应，今超尚在，岂容子龙有失。超定要寻得子龙回来！”言罢，未及吕布应允，单枪匹马而去。吕布见马超纵马离去，赞曰：“马孟起真英雄也！”

　　许褚寻得曹操，曰：“丞相勿慌，且跟了许褚，褚自保丞相出城。”于是，许褚领了三千虎豹骑将曹操护在当中，直往南门而去。城中火势愈大，两军此时皆为混战，许褚一路斩杀，竟未遇任何敌将。曹操出得南门，眼往城中大火，谓许褚曰：“昔日与吕布战于濮阳，亦是如此大火，吾几乎丧命，却不想今日又遭此一大火。”许褚慰曹操曰：“胜败乃兵家常事，丞相勿忧。此火正是那常山赵子龙所放，待褚杀入城中寻得此人，斩其首为丞相泄愤。”正言语间，一路军自城中杀出，来将正是吕布麾下大将王基。原来王基本吕布旧将，见人人建功，却也想斩将立功以显己威，闻曹操逃出南门，遂引兵追赶。此时正遇许褚，褚见追兵赶来，提刀上马孤身来战王基。王基仗着人多虽知许褚骁勇，却也不惧。不料许褚跃马疾驰，王基措手不及，早被许褚一刀挥为两段死于马下，余者皆散。正好张郃自后赶来，许褚遂将曹操交于张郃，自领虎豹骑复入城去寻赵云。曹操令张郃断后徐徐离去，后曹仁保着一众谋士赶来，又于禁、李典、徐晃等将引败军皆至，独不见夏侯惇与许褚。曹操令于禁领兵去寻，程昱阻曰：“夏侯惇与许褚皆万夫莫敌，且许褚所领虎豹骑一可敌百，料无性命之忧。如今我军新败，士气低落，丞相当先且退往洛阳收拾残军为上。”操曰：“夏侯渊据长安，拥兵十万为何不来相助？曹洪镇洛阳亦统兵十万为何不见一兵一卒？”正在此时，前头尘土飞扬，一军浩浩荡荡而来。众皆大骇。张郃前去查探，却见队伍中竖着‘曹’字大旗，来者正是曹洪。张郃大喜，急报与曹操，众人方安。原来曹洪知吕布与曹操战与河内，即领军五万来助，却不想曹操一战失与阵战，二战即失了城池，败得如此之快。待遇到曹操时，已然来不及了。

　　曹洪保着众人，自领军断后，徐徐退入洛阳。一番休整后，曹操仍命曹洪守洛阳，自班师返回许昌。献帝知曹操战败，却也不敢多问，华歆上表言曹操征战四方，先后灭袁术、袁绍，平徐州，有功于社稷，应赐予‘魏公’之爵，献帝心中实为不愿，却又不敢恼了曹操，遂令华歆拟旨，尊曹操为‘魏公’。曹操虽得献帝封赏，却因不知夏侯惇、许褚二人消息日日忧心。又闻吕布夺了河内后，兵锋直指两京之地，更是烦闷。遂召荀彧、荀攸并程昱、郭嘉四人商议如何应对吕布之迅速崛起，却不料郭嘉病重无法行动，心中愈加苦恼。忽来人报曰：夏侯惇、许褚求见。曹操大喜，急唤入内。曹操见二人无恙，连日来烦心之事皆抛于脑后，遂问二人如何回来。夏侯惇、许褚二人将前后事细细告于曹操。欲知此二人如何返回许昌，赵云、马超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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