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吕奉先河内战曹操

　　第二十九回吕奉先河内战曹操赵云说降夏侯兰

　　赵云、马超受了将令，果三日间便已至河内。二人离城三十里下寨，早有曹仁匿战。赵云为正先锋，使马超留在营中，率部来战曹仁。两军弓箭手射住阵脚，赵云早出，曹仁遣副将淳于导出战，云未及三合挑淳于导于马下，赵云挥军掩杀一阵，曹仁大败而去。当夜，曹仁却来袭营，赵云、马超早有准备，两军混杀一夜互有胜负，至天明曹仁领军退去。赵、马二人第二日于城外尽驱百姓于城下，虽然未伤及百姓，百姓却皆慌乱不堪，早有守军报与曹操，操犹豫不决。荀彧谏曰：“百姓乃国之根本，可速开城门放百姓入城。”程昱反对曰：“若河北军趁机攻城则城池危矣。”彧曰：“可令夏侯惇自西门而出，挡住赵云、马超，再开北门放百姓入城。”曹操从其言，令夏侯惇并李典领军出战。二将领命来战赵云、马超。百姓见城门大开，哄抢而入，赵云故作攻城之举，夏侯惇迎上，李典自后亦来战马超。四将捉对儿厮杀。曰有半个时辰，赵云、马超皆退，夏侯惇、李典不敢追赶，只待百姓尽数入城后方退入城中。如此一连三日，已有数千百姓被赶入城中，曹操令毛玠妥善安置百姓，聊以宽慰，暗中却也命人细细察访，以备有河北军细作混入。

　　此时吕布亦率大军赶到，赵云将几日战事告于吕布，布曰：“子龙、孟起可依军师之计，明日扮作百姓趁乱混入城中。待攻城之时举火为号，开了城门，迎大军入城。”贾诩又曰：“主公明日起可令张辽、高顺二将轮流去战曹军，赵、马二位将军各领五十人扮作百姓入城，其后几日每日令五十人混入城中即可。入城之后需谨小慎微，切莫使曹操发觉。”一切安排妥当，众人各自退下。贾诩谓吕布曰：“能否一举取得河内，皆身系此五百人也。曹操多智，料必有防备。主公应再下一棋，助赵云、马超成功。”吕布问曰：“如何助之？”贾诩曰：“操每战好断敌粮道取胜，故于粮草尤为看重。今我尽驱百姓入城，若能使操以为我欲使百姓耗其粮草而故，何不使颜良领一军断其粮道。无论胜负如何，操必以为我欲断其粮困死汝等。如此一来，曹操必然无心顾及百姓之中有我军混入，子龙、孟起却不正好使计。”吕布称赞，遂令颜良领本部人马来取曹操粮道。

　　曹操知吕布欲袭其粮道，笑曰：“吕奉先亦知用谋断吾粮道焉，此班门弄斧耳。”遂令于禁领军五千，往来粮道防备。程昱曰：“吕布亲率大军十五万犯我州郡，却围而不打，每日尽驱百姓入城，今又欲取我粮道，其意欲使丞相坐困城中，待粮草食尽则不攻自破也。”操曰：“吾岂容竖子如此。吕布尽驱百姓入城，待吾来看亦非坏事。若吕布攻城，此正好与我守城。”荀彧却不言语，操遂问：“文若以为如何，怎地一言不发？”彧曰：“吕布虽无谋，却贾文和多智，吾恐此中有诈也。”操曰：“细细说来。”荀彧曰：“城中驻军八万有余，十五万人马如何困得？便是吕布断我粮道，长安有夏侯渊，洛阳有曹洪各自把守，城中真要粮草不济，命此二处运送粮草有何难处？吾观吕布此举实为诈也，丞相仍当以连日为吕布所驱入城中百姓为重，谨防有奸细混入。”曹操略思之，唤毛玠入内，问曰：“连日来河内百姓皆被吕布驱入城中，可发现有甚可疑之处？”毛玠曰：“奉丞相令已将入城百姓大多登记造册，未曾发现有甚可疑之人。只部分百姓入城后投往各自亲属处尚需时日查探。”曹操曰：“如此甚好，文若之言甚是有理，毛玠乃心细之人，当仔细察之，若有细作混入，勿需禀报，汝自处置即可。”

　　荀彧虽已察觉贾诩之计，却未曾料到，赵云早些于河内屯兵之时甚得民心。所选五百之人尽河内当地之人，城中皆有亲属，此亦是赵云心细之处。故赵云、马超先后混入城中后皆伏于城中百姓家中，便是毛玠来查，亦是有根有据，毫无破绽。贾诩更生出一计，前日驱赶百姓入城，今却反令军士每日于城下呼喊，言河北军绝不伤害百姓，愿出城者可保无虞，暗中仍是往来驱赶百姓，一连数日，那五百军士早尽数入城，只待吕布大军攻城了。

　　那颜良领本部军马日日骚扰曹操粮道，虽于禁率五千军士防备，却总是无法面面俱到，粮草多被颜良截获或焚毁，于禁确实无可奈何，只得亲自押运，每逢地势险恶处便命人先行查探，将一夜黑便安营扎寨。如此运粮却也少见，颜良几次试探皆为于禁所败。良将此一事回报贾诩，诩笑曰：“难得于文则如此谨小慎微，将军再辛苦一番，只需分兵两路，一路为虚，一路为实，仍只图其粮草可也。”颜良受计而去，于禁果然无可奈何。曹操闻之粮道如此，大怒，斥责于禁，又赋予于禁虎豹骑三千以助运粮，颜良这才稍有收敛。贾诩告吕布曰：“虎豹骑惯战，实为大患。来日当与胡子昊商议，如何与之匹敌。”布曰：“昔日军师确提及此虎豹骑，吾西凉铁骑虽亦彪悍，于曹操之虎豹骑相论似略有不足。胡子昊既能制‘马镫’，或真有应对之法。”贾诩即将虎豹骑一事书信一封差人送往邺城。

　　却说赵云有一同乡，名曰夏侯兰，二人自幼相熟，一同学艺。艺成之后俱投于袁绍帐下。绍任人唯亲，二人皆不得重用。后赵云转投公孙瓒，兰却留在了袁绍营中，直至官渡之战时为曹操所擒，曹操使其为夏侯惇帐下参将。今河内大战在即，曹操又令其协助毛玠。这一日正是夏侯兰领军士查探被吕布驱入城中百姓，不想正遇赵云。二人多年未曾见面，今日一见皆吃惊不小。昔日好友如今却各为其主。赵云于后院设一小宴款待夏侯兰，赵云曰：“昔日一别，不想今日竟在此相遇，兄怎投了曹操？”夏侯兰将前事一一道来，赵云唏嘘不已。兰却问赵云曰：“早年子龙投了公孙瓒，后信中常言瓒不可成事，刘玄德为人敦厚，有龙凤之资，欲往投之，如今怎为吕布驱驰？”赵云曰：“兄有所不知，公孙瓒多次相邀，云俱未曾答应。后瓒与袁绍交恶，又数次相邀，云念旧情前往，不想对手竟是吕布。吕布徐州之时拜一人为军师，此人胸怀天下，深谋远虑，深得吕布信任。亦正是此人，吕布方得今日之势。云感此人胜刘备多矣。”夏侯兰曰：“子龙所言之人，莫不是胡子昊也？”云曰：“然也。”兰又曰：“吾亦听闻此人之名，吕布自得此人，日渐势大。却闻近日与吕布不合，故未曾随军出征，可有此事？”赵云道：“军师确未曾随军，然不合之说却是谣言。我家主公亲征，惟胡子昊可镇邺城也。”夏侯兰又道：“你我自幼相熟，因逢乱世而不得相聚，今难得再聚，何不弃了吕布共事一主，岂不妙哉。”赵云笑曰：“兄知我心意，云亦有此一想。只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人无有不知。如今我主坐拥三州之地，今定要夺回河内，雍州、西凉亦在掌控之中，况曹操每与我交战必然失败，兄何不弃了曹操来投我主。待此战结束，云亲与军师引荐。胡子昊知人善任，定然重用。一者兄一身所长可展，二你我兄弟同为一殿之臣，岂不更妙？”夏侯兰沉默不语，赵云又曰：“兄长何须多虑，实不相瞒，子龙如今正奉了副军师贾诩之命，入城以为内应。待攻城之时，此间五百军士皆愿效死命。云再与兄引见一人，看我有无胜算。”言罢，命人请马超至。须臾，马超即至。夏侯兰见马超少年英武非凡，遂问赵云此何人，云曰：“此人正是西凉马腾之子马超也，已与我结拜为异姓兄弟。”又指夏侯兰谓马超曰：“此乃我幼年同乡，现为夏侯惇帐下参将，夏侯兰也。”马超拜过夏侯兰，曰：“兄既是子龙兄长，亦超之兄长，却不知为何投了曹操？”兰不语，赵云接过曰：“夏侯兄文武双全，吾正欲使其投主公也。”超曰：“曹操杀我父亲、兄长，此仇不共戴天，超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也。若兄长念旧投了我主公，超定以亲兄事之；倘若兄长仍执迷不悟，不念旧情，今日看子龙面上超绝不为难，他日战场之上，却莫怪孟起钢枪无眼。”夏侯兰道：“曹操待吾却也不薄，安忍背之。便是兰今日依了二位，却无寸功在身，如何立足？”赵云曰：“此有何难也。兄长只需一切照旧便是，待主公攻城之时，助子龙与孟起打开城门便是首功。待功成之后，云亲与主公说之，使兄长往邺城去了便是，岂不两全其美乎。”夏侯兰曰：“若真能如此，兰还有何话说。”马超闻夏侯兰如此一说，哈哈大笑。赵云更是欣喜万分。三人于后院之内痛饮一番，赵云、夏侯兰二人多年不见，互诉衷肠。直至夜深，夏侯兰军士来寻方才离去。

　　赵云既说降了夏侯兰，命诸军士严守口风，又恐走漏消息，却不敢命人通报吕布，只令众人暗中打探城中消息，一旦吕布率部攻城，自与马超二人夺取城门。

　　不觉十日已过，吕布意欲攻城，遂召文武商议。陈宫曰：“听闻曹操欲遣曹仁取邺城，主公需当小心。”吕布曰：“邺城有军师坐镇，又有田丰、太史慈辅佐，料无忧也。今围城已十日，子龙、孟起亦入城，我欲率军攻城，诸位以为如何？”陈宫曰：“依着文和之计，却也无甚不可。”一干武将皆请缨出战，惟贾诩不言语。吕布奇曰：“文和似有他想，不妨道来。”贾诩曰：“子龙、孟起入城已过十日，却无任何消息传来，想是城中防守严密所致；颜良每日袭扰曹操粮道，虽曹操令虎豹骑助之，却也未曾派重兵督运，此非曹操之道也。依吾看来，一者曹操欲以逸待劳慢我军心，二者夏侯渊屯于长安，曹洪屯于洛阳，曹操待此二处援军亦为不可。如此，主公当先与曹操一战，以探虚实再作区处。”吕布曰：“如何一战？”贾诩振作精神，道出一番话来。不知贾诩如何回答吕布所问，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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