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满月难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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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是说打掉槽牙吗？怎么？不明不白的啊？！要我说，就该把丫暴打一顿，到时候，绝对服帖儿的！小闯儿，你信不？”
一边一个，将萧闯、凌空牢牢地环住，卓然吊儿郎当地，一会儿左摆摆，一会儿右晃晃，就不愿走个安稳路！
从卓然的臂间挣出，冥凌空满脸厌恶地道：“我说，土狗！你搂人前，能不能洗洗蹄子？！每次大小解，都不洗手！我都在想，你平时咽下去的，究竟还是不是饭了！”
“去你的！”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卓然当即崩溃道：“怎么老提这茬儿？！我不洗手，我愿意！你歪歪唧唧的，倒是个干净虫？”
“好了！好了！土狗，我开玩笑的。”
见卓然认真，冥凌空讪讪一笑，急忙叉开话题道：“咱们两个啊，虽说是半仙，但比起暗影司，还是太过弱小了！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要想想小闯吧？唉，若真和他闹绝了，尸门以后，可就不好过喽！诶，怎么不说话了？不服是吧？”
“服！”
“得了吧！德行！”
“哎！我....”
......
一路上，萧闯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二人聊着，而实际上，他的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了何方......
为什么来仙界？
不管有意无意，还是主动被动，总而言之，到了仙界，每个人都只剩唯一的一个目的——成仙。
一起坚守了多年的好友，摇身一变，双双化作了半仙，由衷地，高兴，真高兴！但同时，萧闯也有些芥蒂。
一直以来，他当二人是好友，可他们，却背着他、偷偷地......
有些问题，始终是无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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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边一壶酒，满目无家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七人。
月，萧闯，卓然，凌空，还有，三只斜影，歪曲斜扭，影影绰绰。
于“井口”围作一团，三人大口啖肉、纵情灌酒，端的是谈天说地、快意人生！
难得。
痛快！
不同于凌空萧闯，卓然的吃相，乃是极度地恐怖。
只见，他直接掰扯了整根牛腿，像野兽般，大口地撕咬，单看此相，茹毛饮血，不外如是。
“咕噜～咕噜～”
猛灌了口酒，卓然不待细嚼，便将嘴里的肉块，囫囵吞枣地整个咽下，同时，嘴里还含糊不清地道：“吗的！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加起来！还不够塞牙缝！”
“别抱怨了！尸门就这待遇，不服滚！还有，能不能先洗了手，再来抓肉？”小酌一口，冥凌空边翻着白眼，边漱口道。
“去你的！想干架啊？”双目陡睁，卓然狠瞪了一眼，怒声骂道，“本来吃得挺爽，你丫一多嘴，就搞得没胃口了！”
“没胃口正好！我跟小闯，还能吃饱呢！”
“饿死我算了！”
......
旁观了良久，萧闯发现，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看这情形，一时半会，是歇不了了！
无奈，在凌空的怂恿下，萧闯也不得不加入了嘴仗的行列。
“勤洗手，不得病，多刷牙，不长虫。”
“你听！你听！这话！太有道理了！”也是被萧闯逗得不轻，冥凌空揉着肚皮，连声赞同道。
一对二，处劣势。
先瞅了瞅萧闯，再瞪了瞪凌空，卓然一时气极，不知如何反驳是好。
然而，望见二人面上的认真，他心中无奈，只好按奈火气，一脸不甘地道：“行！行！都行！啊！你们吃！老子去洗手！”
“切。”
卓然的认怂，换来的，却是一片嘘声......
即刻，卓然双手抱头，恍然大悟道：“我竟然...服软了！！！吗的！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涮我！”
当下，他再不客气，径直冲着凌空追打过去。
凌空一路跑，卓然一路追。
跑了半天，凌空笑得气喘，便就近拖住了萧闯，原地打起圈来。
挑衅似地，勾了勾小指，冥凌空振振有词地道：“来了！打啊！喏！想打我，先过了小闯这关！”
得，刚一转眼，凌空就卖队友了！
无奈躺枪，萧闯连挣脱道：“土狗啊，要打打带头的！....诶！凌空！我又不是妹纸，死拽我干嘛？忒无耻了吧！”
见此一幕，卓然忽地乐了，是以，他便指着凌空，佯装恶毒地道：“没错！今儿！爷只打那带头的！不服？出来单挑！”
“去你的！我傻呀！”像在看白吃样地望着卓然，凌空不屑撇嘴，笑着狡辩道：“你也是！眼前就有一现成的！还非认准了我！脑子长哪了？”
“我！！小闯！对不住了！”
“诶！诶！！诶！！！放开！放开啊！啊！”
“没事！谅他没这个...啊！”
三条野狗，抱作了一团，自五米高的井边，就此跌落！
辽阔尸野上，奏起了几声此起彼伏的哀嚎，远远听去，似带些狼狈，但更多的，却还是少有的欢愉，直叫人觉得，无比的心安。
......
酒足肉饱，嬉戏打闹，难得，像个孩童，无忧无虑。
朦胧月色，肆意倾洒，照在荒芜尸地，显得凄美苍凉。
上天，下地，中间是个自己。
漫漫，渺渺，竟是相得益彰。
萧闯三人，头挨着头，肩并着肩，恣意赏着银河、品着安乐。
沉默良久，冥凌空打了个饱嗝，面带倦色地道：“唉...又是一届奉仙，不知咱尸门，能迎来多少‘鲜肉’？哦！对了，奉仙界上，你们都会干嘛呢？我可是好奇很久了！”
“没啥！就是热闹！”轻抽了下鼻，卓然毫不迟疑地道，“我们魔族啊，升起火篝，大家围着，吃吃肉，喝喝酒，再跳跳舞，对了，还要祭拜传道，总之啊，大家聚在一块，可是不错了！”
“什么？”听到这儿，萧闯顿时不解，“魔族也拜传道？”
“可不是呢！”冥凌空抢先答道，“传道人仙不假，可也是恩人啊！”
稍作停顿，凌空莫名笑笑，又自继续道：“不过，我们奉仙，也叫喜节，诶，就是成亲的日子。所有新人...一对一对的，都会到这天结姻！你们不知道啊，那是真喜庆！新人成婚，大街小巷，都唱同一首曲，曲子一完，婚事也算成了，下一步，嘿嘿，你们懂得！当然...是入洞房咯！这么说来，我们眼里的传道，更像是月老......”
说着说着，冥凌空微合双目，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缅怀的微笑，好似进入了梦乡。
香甜！
真香！真甜！
只是这梦...迟早会醒吧？
少顷，冥凌空回归现实，故作轻松地道：“对了，小闯，你们呢？人族奉仙，又在干嘛？总不至于..单纯祭拜吧？那也太无趣了！”
“当然不是。”听得凌空发问，萧闯摇了摇头，声音低缓地道，“奉仙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一家几代，大大小小，围聚一桌，吃着热气腾腾的甜粽，再说说一年的过往......”
仿佛在描述一副画，萧闯的语速，竟是出奇的平和，丝毫不显急躁，期间，卓然、凌空亦未出言打扰，只在静静地聆听。
“......最后，大人们，会将兴奋了整日的孩子，一一哄到被窝，再烘起炉火，唱一首童谣，摇啊摇，摇啊摇，摇到了天边，摇到了父母的心田......”
讲到这儿，萧闯的情绪，逐渐地低沉，甚连最后，凌空二人都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此时无声胜有声，却是各自，于脑海间，织出了家的片段。
有关家的记忆，总是那么的美好，也总能，轻易地触到心坎上，那最最柔软的部分......
奉仙。
满月。
难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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