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一轮料理对决的主题——鱼!
圣劳伦城，凯撒学院
“给我扎好马步，双手举高点。要是.....嗯嗯，这道点心还真的很好吃！”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唇角的残渣后，莉娅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正在庭院中接受惩罚的范尼乌斯身上。
“小肉丁，你一声不响的就给我偷溜出去一整天。你倒爽了，我们却心急火燎的四处寻找，为此整个凯撒学院就是鸡飞狗跳，连城卫军都出动了，知道不？”莉娅那没被美食满足的欲望顿时转化为动力，上前一把揪住范尼乌斯的耳朵来了个一百八十度以上的扭转。
“为了你，爹又欠了圣劳伦城主一个人情，你倒好，自己风流快活了（靠，这丫头知道这词的意思吗？怎么就敢乱用），却只带回这么个点心来馋我，够塞牙缝的吗？”
敢情这丫头是为了美食而欲求不满啊！
“姐，其实这次我出去也不是完全去玩啦！我不仅带回了全新好吃的点心，而且只要你配合，说不定我们还可以现场观摩上等大厨的料理对决不说，还能亲自品尝这次无上对决的美味料理，那滋味.....”双手各高高平举着一个两头犹如鹅蛋般大小的精铁哑铃的范尼乌斯，开始为自己这次私自外出寻母的夭折计划寻找最合理的解释，顺带着为参加两天后的料理对决鼓捣、怂恿着莉娅实施共同犯罪。
‘咕~’清晰的口水回咽声，证明鱼儿开始上钩了。
“姐，你也知道这种盛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再说还有美味可以品尝，要是能鼓动师父邀请前来探亲的宫廷主厨斯洛兰大人作为评委的话，那么咱们不仅可以连吃带拿，以后我朋友还不感恩戴德的时不时进贡些美味糕点啥的。”
“好啦，别再举着那个破玩意了。就知道你的鬼点子多，快和姐说说该怎么办。”很显然在利益诱惑下，莉娅的原则被华丽的给无视了。
“姐，我们应该这样....这样.......”
“好，就听你的。要是这事办不好，哼！新帐老账一起算！”
凯撒学院院长办公室，下午茶的时间
“院长师父，你看这是什么？”范尼乌斯轻轻地揭开盖在碟子上的银色保温罩后，很有大变活人潜质的故作卖弄。
“什么？不就是块点心吗？装神弄鬼的。”看到自己的女儿端着碟子死命的咽口水就知道这一切的主谋是谁了。
“点心？对，就是一块点心，不过可不是一般的点心哦！你尝尝就会明白的。”
“对，爹，这点心真的与众不同哦。不信的话....咕...咕...”好吧，咱们莉娅用实际行动证实了自己的话。
“那好，我就品尝一下。”看着碟中的食物，金黄色的外皮看起来酥软可口，从卖相就给人一种吃的欲望。
院长从女儿手里接过碟子，用刀叉把点心从中间切开，棕黄色的带着浓浓香气的酱汁顿时缓缓流出。用勺子蘸了一点酱汁吃下，皱了皱眉，虽然可口，但是浓郁得有些发腻，应该不只是这样。
看到院长皱眉头，莉娅就有点幸灾乐祸的捂着嘴偷笑。也不知道谁刚才的吃相比这老土和没品位多了。
把一半点心用叉子叉了吃掉，一瞬间院长瞪大了眼睛，这里面的酱汁和食材混合在一起本来应该很腻，但是整口吞下之后居然觉得很清爽，让人一口、一口有继续吃的欲望。
直到这一半的点心被完全消灭，院长还是久久没有继续吃剩下一半的行动。
“爹，你不会吃不出这点心的奥妙来吧？”很难得，莉娅没有第一时间帮助自己的父亲消灭这另一半的点心，反而是忧心忡忡的关切问道。
院长没有回答，只是微笑了下，仔细的想了想后，把剩下的一半皮破开，把外皮平铺在碟子上，吃了一口纯粹的皮。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内部酱汁的腻因为表皮酥脆中夹杂了某种食材的味道，是薄荷么，让整个味道一下子清爽不少。
金色的表皮放到眼前看，实际上是金、白、金三色，中间的白色是一种特殊的制成膏状食物在高温下的凝结。
没有言语，不过一切都已经说明了。
“爹.....你到底吃没吃出来奥秘在哪里？！”莉娅干着急，囫囵吞枣的结果自然是体会不到美食的奥妙。
“姐，其实院长师父已经猜到了。你看这表皮，完全是用嵌入手法将食材的互补给完美地融合在这张皮里，而这酱汁在被酥脆的表皮吸收后又将那浓郁和滑润、爽口提升到了极致....”
“喔呜，爹猜对了！格兰斯叔叔，你快进来，那件瑟银甲快点拿给我！”
莉娅根本不关心什么美食理论，在她认为，只要有美味吃就行了，其余关她什么事？当然赌斗的胜利品这会才是最重要的，既是胜利见证，也是自己心仪已久的东西。
搞定了院长，就可以说搞定了宫廷主厨斯洛兰大人参加料理对决，成为评审的最后一步。因为他们可是世交，这点小忙不会不帮的。
三天后，安托卫普，
通往野玫瑰酒馆前的道路已经是人流如织，不仅牌楼和擂台已经搭建起来，连圣劳伦城也派去了足足三百人的城卫队负责临时的治安和警戒。
对于原本就靠近商道的安托卫普附近商人来说，这一天不仅是足以记入地方历史的巅峰料理对决，还是难得的商机。
街道两旁早已遍布临时摊位，甚至有远来的行商也纷纷绕道来共襄盛举，连带着让些实力不是很雄厚的商队也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般汇聚而来，这下子恐怕比过年过节还要热闹了。
‘哐！~~~’
随着铜锣的一声低沉闷响，四周的城卫军立时齐声高呼：“肃静！”下，整个安托卫普立时终止了前一刻的喧哗，变得寂静无声。
“今天，大家前来安托卫普的目的就是现场观摩上等厨师间的巅峰料理对决。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评委。”
按照范尼乌斯的台词和程序进行的主持人因其简短而富有成效的发言立时得到下面众人的一片掌声，气氛一下子也被烘托起来。不过李奥兰多的心却微微不爽了下，因为莎莉根本不是上等厨师，当然他也不会出言指责，因为这样不仅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还间接贬低了自己的身份和人格。
“那么，我就隆重的介绍一下今天有幸邀请到的评委。正中央的是奥斯曼斯特帝国宫廷主厨、特级厨师斯洛兰子爵大人！”
“啪啪啪！”底下的掌声彻底地响成一片。要知道别说安托卫普这种小地方，就算是圣劳伦城也难得找到一位上等厨师，至于特级厨师那恐怕帝都也没几个，现在能亲眼得见，众人的心情激动就可想而知了。
斯洛兰微笑着朝底下的众人颔首致意的举动再次引发如浪般的欢呼，整个会场气氛一下子沸腾起来。
好吧，接下去的评委就没有那么高的人气了，就好像一道菜肴总是要些辅助食材来烘托主菜那样，所以咱们就将其一笔带过。
“现在，我宣布第一轮的料理对决的题目是——鱼！”接过李奥兰多方递上来的卷轴，主持人看了下后宣布道，还顺势将卷轴交给侍者当众展示。
鱼，作为离海不太远的圣劳伦城来说并不陌生，但这鱼的种类繁多，就算海族也不一定能统计得出自己麾下的鱼类种群。这范围未免太宽广了吧？！
当料理的题目揭示之后，李奥兰多一方已经开始行动了，而莎莉这边却还是毫无动静，只不过是范尼乌斯这小家伙好几次跑到对面观摩起来。真搞不懂这家伙为什么当初非要来参与比赛，现在却童心未泯，这不是胡闹吗？
李奥兰多做的鱼料理是选自鱼拼盘的创意，传统的查理曼帝国鱼拼盘是选择上好的、肉质鲜嫩的鱼肉，片成极其细嫩的薄片（刀工好的话，鱼肉片几乎可以透光），然后根据季节和鱼类特性，有选择性将数种恰到好处的鱼类组合成拼盘，最后在鱼片上面，根据需要淋上不同的自制酱汁，那么一道风味可口的鱼料理就大功告成了。
这道鱼料理的评判关键就在于刀工和酱汁。
范尼乌斯仔细观察了李奥兰多的动作后，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名很有才华的厨师。的确，在基本功方面是相当扎实，明显是经过长期的苦练。在创意和古典的结合上也是做得很好，选择的鱼肉是来自本地的特产，都是河鱼和海鱼的精华种类，在味道口感等各个方面兼具，并且互补。这样做的好处是既不会让食客感到海鱼的腥味，也不会突出河鱼的土气。
就在范尼乌斯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奥兰多片制鱼片的同时，莎莉这边终于也开始行动了。
好像是有意的针锋相对，莎莉这回决定做的竟然也是组合式鱼料理，不过这是一种在奥斯曼斯特帝国几乎家家会做的家常菜——鱼卷。
当然作为野玫瑰酒馆的老板娘和掌厨人，莎莉做出的菜品自然不同寻常，因为她要做的是——综合口味鱼卷。
首先是家常的鱼卷，将活鱼拍晕、去鳞、鳃、鳍及内脏后洗净切成片，再用肉拍子拍成长方形薄片。葱头、芹菜切丝，用黄油炒至呈金黄色，放盐、胡椒粉调好味，用白兰地酒烹之，拌上摊好的蛋饼切成的丝。凉后用鱼片卷成筒形，叠在器皿内蒸熟。
作为耳熟能详的家常菜，其实是最能考验厨师真功夫的。因为一道具有创意、属于你自己专利的新菜式，人们往往会在第一时间被新奇的做法抓住好奇心，接着就是颠覆性的口感俘虏了味蕾，从而更加容易获得认可，而往往是这样不起眼的家常小菜，人人会做，反而更能体现出厨师对菜肴理解的深度和韵味来。
同时，想要获得好评的难度也是相当大的。可以这么说，莎莉的选择是相当大胆的！
斯洛兰观察了双方的动作后，不禁微微颔首，不过他的视线停留在莎莉身上的时间突然多了起来。这也难怪，毕竟这道菜考验的东西实在很多，刀工、火候的掌握、烹调等等。一个熟练的厨师知道怎么样将这一道菜做好，但是不一定能够做到最好。因为每个会做这道菜的人都有自己对菜肴的理解，众口难调才是真正的关键。
不适当的炒热气氛的主持人不是好的主持人。
“很好，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李奥兰多领先了，在速度和手法上明显占了很大的优势，而且似乎还有后招，听说他的绝技就是烹饪汤汁儿，就是不知道这一次选择的是什么样的味道？不过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要轻下定论，毕竟莎莉小姐也获得了斯洛兰大人的特别关注不是吗？”
好像被刺激到了，李奥兰多的动作更快了，没过多久，他的作品就快完成了，可斯洛兰在看到他制作酱汁的时候却皱了皱眉，觉得似曾相识，却想不出是谁曾经做过类似的手法。
而范尼乌斯在看到李奥兰多制作汤汁的时候也愣住了。
冷汤，这种手法做出来的汤品往往是别具风味的。因为鱼片的选择是生吃，所以不能用热汤汁，否则薄薄的鱼片就烂了，而一般的餐馆会选择用热汤冷却后备用，但是热汤冷却往往在口感上就不是那么好了，但是面前这个人不是，他制作的酱汁就是冷汤，里面还添加了冰块，那么这口感......
直到李奥兰多将冰块拍碎垒成山，鱼片一片片摆成漂亮的花形紧贴在冰山上，然后马上把制作好的冷酱汁淋了上去，这样一道相当美观的鱼拼盘总算完成了。
旁边的助手敲了一下铃，示意李奥兰多完成了的时候，计时的沙漏还有一大半没有流淌下来，也就是说李奥兰多轻松地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自己的料理作品。
李奥兰多擦了擦手，把自信的眼光投向了还在忙碌的莎莉那边，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嘲笑。至于他的料理早有侍应生端着直接送到评委所在的餐桌上。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时的莎莉相当有大将之风，不急不躁，虽然对方比自己更早的完成了作品，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但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厨，尤其是最近沉心于料理，她的成就绝对不会、也不止这么一点点。
果不其然，莎莉又开始制作第二种鱼卷，但是表情自然了许多。
这次，莎莉选择的鱼类是——鲟鳇鱼！
斯洛兰的瞳孔紧缩了一下，这种极难见到的美味，虽然属于上等佳品，而且实难见到，本身的鱼肉条件也是得天独厚的，换句话说，并不是那么好驾驭的。想来野玫瑰这种乡下小酒馆应该不可能会用到这种食材，然而眼前这女人看起来居然是胸有成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很熟练的将鲟鳇鱼剖净起肉，菠菜、虾胶铺面，然后卷成卷状，将鱼骨、杂菜放于水中煮滚收火，鱼卷于浓汤中浸约数分钟。
接着莎莉捞起切片，紫番薯烩熟去皮，混入杏仁片形成圆状。再于炉中烘数分钟，上碟造型，最后淋上柠檬牛油汁。
鲟鱼肉厚骨软，营养丰富，肉质肥而不腻、清爽可口，是高级营养滋补品。另外鲟鱼的吻及鱼胃、鱼筋(脊索)均为国宴佳肴。英国国王爱德华二世将鲟鱼命名为皇帝鱼，古罗马、中国皇室均将其视为珍品，鲟鱼骨和骨髓(俗称龙筋)有抗癌因子，素有‘鲨鱼翅、鲟鱼骨、食之延年益寿、滋阴壮阳’之说。
就在范尼乌斯望着眼前的美味鱼卷，开始思考会是什么味道的时候，评委席上几个人的目光已经充满了崇敬，因为地位的问题让他们深深的明白这样一道菜，如果是出自名师之手的话，会是多么惊人的美味啊！
评判美食的一般标准为色、香、味、形、意，除了这最巅峰的意境不可言传之外，味道比其余的标准来说更容易取胜。
莎莉的鱼卷拼盘总算是在沙漏里的沙流完之前完成了。
这个时候，范尼乌斯当即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敲响了铃。
“我来帮你端出去吧。”范尼乌斯仰起头来，努力露出个自认为可爱的笑容。
对于这个不留余力帮助自己的可爱小童，莎莉是充满了感激的，所以毫无例外的微笑着点点头。
“嗯，相当不错的料理。”
“太美味了！味道清淡，爽口不腻，吃起来滑爽而又没有腥味，很美味！”
品尝过李奥兰多的冰山鱼片后，评委席上已经是一片赞叹之声，不过就数弗兰德伯爵那胖子的赞扬最夸张，真是相当卖力。
“嗨，在大家吃第二道菜时，可否请大伙用温水漱一下口呢？”
范尼乌斯天真的笑容加上一副‘不按照我说的做，就不给你们吃’的撒娇样，顿时征服了评委席的绝大多数人，当然这提议也如同晴空霹雳般的将李奥兰多的如意算盘瞬间击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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