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通天塔、问心路
“呃……”秦帆顾盼间望着仿佛走廊也似的通道，回首问道：“老狐狸，这是哪里啊？”
徐福唉声叹气，一副倒霉样子，对着秦帆翻了个白眼，抽抽鼻子道：
“老头子怎么早没有发现你就是个煞星呢？哎……”
不过，老神棍虽然自怨自艾，还是尽职尽责的解释道：
“这个地方，叫做通天塔！你，应该听说过吧？”
秦帆挠挠头，仔细回想一番，许久之后，方才从那散乱而消弭的记忆中找到了“通天塔”这个名字，好奇道：
“呃，这个应该是一个传说吧？”
徐福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怒声道：
“老子也是一个传说呢？”
随后，老神棍疾走几步，顺着回旋式的金色走廊步步向上，如同生气的老顽童，自顾自的嘟囔道：
“亏大了，这一次真是亏大了，老子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残魂啊？哎……哎……”
一时间，回旋长廊中只有老神棍仿佛永无止尽的哀怨叹息，这种怨气冲天的样子，让秦帆不由一阵头皮发麻，不过，他还是几步跟上，讨好道：
“嗨！军师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鬼狐天君，这区区小伤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你带小子到这里来，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吧？”
最后，秦帆更是一脸狐疑，这个老神棍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太过靠谱，可是，神神叨叨的着实有着太多秘密。自己一不小心可不要着了什么道道。
“哼哼！”老神棍得意的翘翘胡子，而后。指着盘旋往复、一路向上的金色阶梯，阴森森的笑道：
“小子。你不要想的太多，还是先想一想怎么走过这十万八千里的‘问心路’吧？”
随后，老神棍自顾自的仰天大笑，得意的手舞足蹈，看着秦帆更是一脸怜悯和幸灾乐祸，而且，未及秦帆再次发问，老神棍“咻”的一闪而逝，只留下装模作样的叹息：
“哎。老头子先走一步，你什么时候走到顶峰，自然会明白一切，嘎嘎……”
秦帆额头拉下三条黑线，这个脱线的老神棍，办事情总是这么不靠谱，别的不说，“通天塔”这个名号，隐隐约约中似乎是上古神话中一个部族为了直达天界所建造的宝塔。
而且。十万八千里，不会真有这么长吧？
秦帆目瞪口呆的望了望一丈左右的阶梯，步步向上、旋绕往复，充满着神秘的色泽和花纹。任凭秦帆如何观察，也发现不了丝毫的端倪。
当然，除非暴力破坏。不过，想一想老神棍最后幸灾乐祸的大笑。秦帆还真没有这个胆子，特别是被哪个狡诈老佛陀刚刚吓了一跳的情形下。秦帆可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哎！这还真是走一步看一步啊！”
秦帆一阵哀嚎，随后，悲喜之情乍然一收，无悲无喜的朝着阶梯走上去，一步一个脚印，神魂、法力、大千世界，完全提升到了巅峰状态，谁知道这个鬼地方会不会突然蹦跶出来一个敌人呢？
“问心路！哼哼，还真是一个好名字啊！不过，孤零零一个人走在这么漫长的阶梯上，貌似除了回想一下自己的过往，也确实无事可干啊！”
“建造这个通天塔的人，可真是一个阴人啊！”
秦帆一面腹诽不已，一面步步向上，全身所有精、气、神收拢在一起，完全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一步……
一步……
一步……
秦帆沉静如水，此前的腹诽和调笑全部消失不见，眼前唯有光芒万丈的一条大道。
这条路无边无际、永无止境，似乎一生一世都需要走下去，至少，当走过万千里之后，秦帆的肉身便开始枯竭、神魂开始枯寂、世界开始衰微，似乎时光的力量，让这里化为了禁区。
一声声呐喊在他的耳边响起：
“回去吧！”
“回去吧！”
一声声哭泣在他的心中悲咽：
“悔之晚矣！”
“悔之晚矣！”
一声声怒吼在他的神魂炸响：
“此路不通！”
“此路不通！”
一时间，秦帆似乎行走在时间的长河里，漫长无边的历史，足以让人放下心中的自傲，唯有残余的敬畏。
时光如斯，永无止境！
秦帆的肉身发出“嘎吱”、“嘎吱”的破败声，好似一件精美的瓷器，终究抵不过沧桑的岁月，即将化为一抔废土。
神魂如同那枯黄的灯盏，发出摇摇欲坠的昏黄光芒，蚕豆大笑，在凌冽的时光锋芒下，彻底的湮灭、彻底的消逝。
大千世界眨眼间便是一枯一荣，万千生灵、万千岁月，似乎融合在了一刹那，一晃之间，那些秦帆收拢的妖将、自我觉醒的生灵，一个个通天彻地、翻天覆地、称霸一方，继而，时光荏苒，岁月枯老，皇图霸业，尽成一场空，整个世界化为了一方破败的废墟。
这样的景象，足以让修行之人心中惊悚、心魔横生，即使不停下脚步，也肯定压制不了心中的恐惧。
不过，秦帆依然无喜无悲，任凭岁月冲刷着他的肉身、时光浸蚀着他的神魂、沧桑破败了他的世界，心中，古井无波。
这一走，似乎经过了亿万年，又似乎只是一个刹那的光阴；
这一走，如同经历了生和死，又似乎只是一个转眼的荏苒；
这一走，早已注定了前进的方向，却再无退后的道路。
冥冥之中，老神棍一脸慈祥，望着秦帆的眼神如同望着毕生的希望，喃喃的自语道：
“终究，不复啊！”
最后，秦帆觉得自己再没有了丝毫的意识，只是任凭意志托着破败、残破的躯体，一步一摇、一步一步的缓缓走上去，即使多么困难，即使多么畏惧，终究，从来没有停下脚步。
“嗡嗡——”
蓦然间，不知何时，周遭的金色阶梯，眼前的金光大道，散发出紫金色的光芒，让秦帆心神一阵迷失，继而，天昏地暗间，金光消弭、大道消失，唯有自己，凭着坚韧无比的意志，强自支撑着残破的身躯，站立在一方巨大的阴影之下，如同被苍穹覆盖的蝼蚁。
直到此时，秦帆方才回过神来，清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却让站在身后的老神棍愕然之后，猛然点头。
“尼玛，这哪里是问心路，简直就是时光走廊吗？”
秦帆气哼哼的撇下这句话，方才抬头望向阴影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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