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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七章 作词黄鹤楼


  这个问题余长宁也无法回答,但看见房小姐哭得这么伤心,便好意笑道:“民间传说而已,何必如此当真,也就听听罢了。”

  听到这个故事乃是虚假,房玉珠心里好受了一些,强颜笑道:“也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故事,竟骗了我这么多眼泪。”

  余长宁淡淡笑道:“爱的深,方才感受得越深,想必房小姐心中也有一段可歌可泣,念念不忘的爱情,所以才会如此感同身受。”

  望着他嘴角勾勒出的笑意纹路,房玉珠心头突然掠过了一丝酸楚悲哀,轻轻念诵道:“既为陌路何必相识,既然相识为何无缘?”

  余长宁以为她在说梁祝,不由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房玉珠愣了愣,俏脸突然浮现出一丝红晕,豁达地笑道:“我若是祝英台,倒宁愿梁山伯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永远都将我当成英台弟,虽然我很痛苦,但至少他会活得很好。”

  马车到得黄鹤楼前戛然停下,余长宁跳下车来回身一望房玉珠,正准备搭手相助,不料她却微笑摇手,已是自己下了马车。

  陈若瑶正巧此时走了过来,一见房玉珠美目有些红肿,不由奇声问道:“房社长,你的眼睛怎么……”

  “哦,没事……沙子吹进了眼里而已。”房玉珠慌忙用香帕拭了拭眼角,遮挡住了自己的尴尬之色。

  听到如此憋足的藉口,陈若瑶大是疑惑,好奇的美目向着余长宁望了过来,谁料后者笑嘻嘻地哼着小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几人刚刚走上台阶,便有红衣吏员恭敬地询问:“敢问各位乃是何地选手?”

  还未等房玉珠开口,何长志已是以一副胜利者的口吻回答道:“我们来自关内道,是取得今天诗词大赛第一名的队伍。”

  闻言,红衣吏员神色愈发恭敬,拱手道:“请房玉珠社长与余长宁驸马上五楼,其余选手请上四楼。”

  何长志听完大奇,问道:“这四楼、五楼还有差别不成?”

  “五楼乃是由刺史大人亲自宴请头五名,所以会有所差别。”

  何长志正在低声不满嘟囔时,房玉珠已微笑开口道:“那好,多谢大人,我们自己上去便可。”

  绕着楼梯攀登而上,陈若瑶三人进了四楼大厅,而余长宁与房玉珠更上一层,来到了五楼之内。

  作为昨日最后一轮的决赛之地,五楼大厅早已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美丽动人的舞女正跳动着曼妙的舞曲,丝竹管弦之乐不绝于耳。

  眼见余长宁到来,一名身着红色官服的须发老者立即倾步上前拱手道:“下官鄂州刺史许宗,见过余驸马。”

  驸马都尉虽是从六品,不过因身为皇亲国戚,妻子又是金枝玉叶的大唐公主,所以地方官吏虽然品秩高了不少,但依旧是大礼参拜。

  余长宁身为平民驸马,自然没有贵胄子弟那般颐指气使的傲慢脾气,反倒上前一步托起鄂州刺史的双手笑道:“大人实在太客气了,当真是折杀本驸马,免礼免礼。”

  仅因此点,许宗便对他好感大生,侧身一让伸手作请道:“请驸马爷与房社长入座。”

  余长宁与房玉珠点点头,却见孟悠、骆宾王、吴子衡三人早已到来,其中客座为首一案与最后一案乃是空着的,便知座次必定乃是以比赛名次排序,两人也不再踌躇,已是分别入座。

  许宗肃然端坐在主人席位,对着旁边坐着的上官仪微微点头示意后,轻轻击掌下令场中歌舞停止,沉声开口道:“各位才子佳人,欢迎各位来到鄂州黄鹤楼参加诗词比赛,本官作为东道,在此敬各位一杯。”说罢端起酒杯环拱一周,已是仰头饮尽。

  余长宁等人齐声谢过,也是端起酒杯饮干。

  许宗捻须微笑道:“鄂州处于大江中游,历来名士才子极多,各位能来此参加比赛,我等当真是蓬荜生辉。”

  “许大人实在太客气了。”上官仪抱拳拱手笑道,“弘文馆本立于治学,这诗词大赛虽由民间组织,但历来天子群臣们都是十分重视,临行之前,天子还殷殷吩咐本官要公平公正地举行好此次比赛。”

  许宗点头一笑,突然望着余长宁惊声叹息道:“余驸马当真高才,不仅取得了全国诗词大赛头名,而且还斗酒诗百篇留下一段佳话,下官的确佩服。”

  余长宁笑嘻嘻地拱手道:“大人过奖了,在下也是临场发挥而已,实在不足为道。”

  许宗叩着座案笑叹道:“虽是如此,但依旧着实让我等敬佩,下官已吩咐吏员将余驸马你所作诗歌的那一百面屏风全部搬进楼内,以供游人瞻仰观看。”

  余长宁略一沉吟,微笑开口道:“大人这样做似乎与本驸马低调谦虚的个xìng不太相符,你也知道我这人平常很是谦虚,如此是否有些太过张扬了?”

  许宗慨然摇手道:“余驸马放心,你的百篇诗歌已是成为了黄鹤楼的一景,游客们欣赏还来不及,怎会有异议。对了,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驸马爷无比恩准。”

  见着老头一副有所要求的样子,余长宁顿知必定没有好事,但处于礼貌,还是微笑道:“大人请说吧。”

  “下官听闻余驸马昨日以一首《念奴娇·几度英雄》夺得比赛头筹,所以想请驸马爷以《念奴娇》词牌,为黄鹤楼作词一曲,不知可行否?”

  听到只是如此小事,余长宁洒然笑道:“此等小事何足挂齿,笔墨伺候。”

  许宗闻言大喜过望,立即吩咐吏员取来笔墨纸砚。

  待到一方砚台盛满黑亮浓稠的墨汁时,余长宁微笑离座走至案前提起了铜管大笔,手腕舞动间,漂亮的大字已是龙飞凤舞般出现在了洁白的宣纸上:

  “鹤飞楼在,绕缠了多少,叹愁哀乐。

  危处临风无仙客,杯举邀谁同酌?

  历历晴川,萋萋芳草,恨无生风翼。

  波涛橫卷,逝淘雄杰无数。

  遥想仲谋当年,登高瞭望,曾觊觎天下。

  人生须臾如梦过,往事化为云烟。

  江水东流,兴亡几度,何处留英魂?

  唯存琼楼,任凭风吹雨打。”

  “好词!”

  笔锋刚刚落点,一旁观看的上官仪已是忍不住拍手一叹。

  余长宁搁笔一笑,拿起宣纸递给许宗道:“谨以此曲,谢谢大人的盛情款待。”

  许宗无比正容地双手接过,瞄得一眼沉声道:“多谢余驸马,下官必定命人将此词携刻于黄鹤楼,以供游人瞻仰。”

  余长宁微笑点头,落座又与骆宾王等人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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