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7章 血液
蜀中的夏天，太阳总是那样毒辣，从府衙出来，却见小刀仍旧站在府衙门前的那棵大树下，不停地抹着汗。
见宋行出来，忙跑步上前，撑开手中的油纸伞，为宋行遮挡住那毒辣辣的烈日，在他的心中，为宋行服务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宋行推开小刀的手，没有接受小刀的好意，他现在虽然是官，却没有其他官员那样身娇肉贵，晒晒太阳更健康。
来到府学，陆遇正埋头审着今天的新闻稿，见宋行来到，当即放下纸笔，请他们一旁就坐，随后冲上半壶茶，这才问道：“大人此番前去府衙，不知结果如何？”
这话刚出口，便见小刀不停地朝他使着眼色，心里顿时明白几分，正自责时，却听宋行说道：“此番去府衙，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得到张方平的一个态度。”
说到此处，端起茶杯轻轻地喝口热茶，感觉心里畅快许多，随后接着说道，“要让成府的蒙童都读上书，就必须建设大量的学校，府衙既然不愿意拔款，那咱们就完完全全自己干。”
在宋行的想法中，原本是想找张方平，让府衙拔出部份钱来，作为建校的起动资金，至于后续的资金，则是想办法进行各方融资。
谁知道那个张方平竟然比铁公鸡还要铁公鸡，如此利国利民的事，竟然能做到一毛不拔，对他的这份涵养功夫，的确让宋行大跌眼镜。
陆遇远没有宋行那样乐观，听说完完全全自己干，心里就开始有点打鼓，不无顾虑地道：“整个成都府的人口有近百万，适龄的蒙童不低于十万，成都府最大的校舍是府学，里面的学员亦不过二百人，咱们若按这个规模来办校，就需要办这样的学校五百间。”
陆遇是读书人，更是商人，就在宋行刚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就开始在那儿算起数来，“就算那些蒙童的学校比不得府学，但每所学校的纸笔费、校舍的租赁费以及老师的薪酬，绝不会低于两千贯，五百所学校是多少，大人，请恕陆遇愚味，这个数还真的不会算！”
在陆遇说番话的时候，宋行一直喝着茶，一直没有打断他的说话，不是他陆遇不会算，而是他陆遇算得太精，精到他说出这个数字，打扰他的积极性。
轻轻地放下茶杯，目光坚定地望着陆遇，语气异常坚毅地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五百所学校对我宋行来说，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万里长征是啥，陆遇真的不懂，但他也没有问，跟宋行也有段时间，从宋行的嘴里总会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新词，自己不问还好，问了也是白搭。
小刀的话向来很少，他的责任是保护好宋行，建学校的事原本也跟他没啥关系，但此刻见陆遇似乎不相信宋行，忍不住一旁接道：“陆兄，不管你相不相信，总之在我小刀的心中，就没有咱们少爷做不到的事，别的不说，你看那天玉琼花……”
陆遇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头打断小刀的话道：“小刀兄弟，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现实问题，别看天玉琼花的利润丰厚，但那种酒全是用粮食堆起来的，在咱们的大宋朝，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酿这种酒……”
说到这儿，又将目光转移到宋行的身上，续道，“如果这种酒真的能大量酿造，以宋大人的聪明才智，估计早就提高产量了，也轮不到咱们在这儿乱嚼舌头了！”
陆遇说的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宋行在合州城所做的几件事，从挣钱的角度来看，也只有这个天玉琼花利润丰厚点，但单靠这天玉琼花，是撑不起十万读书郎的。
这个状况陆遇清楚，宋行则是更加明白，过去的酒盐茶都是由官府管制的，并不是你想生产多少就能生产多少，也不是你想卖就能卖的。
这也是宋行当初在酿制高度酒时，为何要将大部份的利润都让给柳青青的原因，因为如果没有柳青青的那层关系，他的天玉琼花别说卖到全国，就算是卖到合州城都是不可能的。
虽然在内心处，小刀是极愿意相信宋行的，但如今看到宋行沉默不语，心里也颇不是个滋味，当即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滩头必有沟，我相信少爷，一定能想出好的办法的！”
如果仅仅是让成都府的蒙童都读上书，这个对宋行来说还真不是难点，作为千年后的人，当然知道教育产业化就是最有效也是最快捷的办法。
只不过，在宋行的潜意识里，对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办法是深恶痛绝的，因为他自身就是这个办法的受害者。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几千年前的老祖宗就已经明白的道理，宋行自然没有不明白之理，所以教育既然不能产业化，而府衙也不愿意拔更多的资金来支撑这一场变革，那要完成自己的意愿，惟有自己来挣钱。
想到这儿，深深地吸口气，缓缓地道：“小刀刚才说得没错，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几个大活人，总不能让泡尿给憋死，他张方平不是说睁只眼闭眼吗？那我宋行就趁此机会大力发展商业。”
“大力发展商业？”听到宋行的决定，陆遇的眼神开始放光，紧接着就追问一句，作为商人，对“商”字总是特别的敏感，更何况从奈香儿的成功销售中，也让陆遇深深地感受到宋行在这方面的卓越才能。
宋行点点头，很肯定地道：“没错，如果说农业是一个人的骨架，是这个社会的基础，那么商业就是一个人的血液，只有血液的正常流动，才能让这个社会充满着活力。”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后代有出息，只要普通的老百姓生活好了，那么送子读书的事就水到渠成了！”对宋行的说话，陆遇还是深表赞同的。
说到这儿，试探着问道，“发展商业是必须的，但有一点，我想知道的是，咱们以后是走像天玉琼花这种高端路线呢，还是走麻辣牛肉干这种平民路线？”
（PS：这几天剑道一直在高温下没日没夜地调试生产设备，每天都要工作到凌晨，如果用一个字形容是累，用两个字形容是很累，三个字形容是非常累，真到真TMD累，所以，这几天的更新没法保证，剑道惟一能保证的就是这书不会太监，因为写书对我来说，是一种缓解压力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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