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4章 吴起的故事

　　秦大风点点头，看着猴三不无感慨地道：“看这猴三瘦不拉叽的却能有如此力道将秦某踢出老远，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他的心里有恨！”

　　“你能说出这番话，说明秦兄也是个磊落之人，也说明我宋行没认错人！”宋行显得很开心，作为千年后的人，宋行当然明白这种军阀作风对部队的影响。

　　宋行这次没叫他大风，而是直接称呼秦兄，感观明显好转，在这个重文轻武的年代，虽然是个小小的称呼却让秦大风有受庞若惊的感觉。

　　刚想站起来说几感激涕零的话，却被宋行伸手拦住道：“秦兄，客气的话咱们也不用多说，今天请诸位兄弟来到这野外，一就是为了吃肉，二就是为喝酒！”

　　“肉刚才咱们都吃过了，酒咱们还没开始喝呢！”说到这儿，从小刀的手中接过酒葫芦，笑着说道，“诸位兄弟既然都在京师，当知道这天玉琼花的珍贵，这天玉琼花虽是钓鱼山酿制的，但钓鱼山的人是喝不起天玉琼花的，其中自然包括我宋行。”

　　说到这儿，稍作停顿，将酒葫芦拿在手上慢慢地转动着，过得好半晌这才接着说道，“今天我宋行请诸位兄弟共饮，却只带两葫芦过来，非是我宋行吝啬，而是这酒实在太过珍稀！”

　　“宋大人你就别说客气话了，在京城谁不知道这天玉琼花只能七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买到，普通人别说是喝到，就算是闻到都觉得此生不虚了！”

　　秦大风说的每个字都是肺腹之言，别说那些普通的士兵，就算是他自己，都无缘喝到这传得神乎其神的琼浆玉液。

　　分酒这样的事自然不用宋行去动手，有小刀这个冷面判官在这儿，也不必担心他分得不公，总共一百个人，无论职位高低，能力大小，每人分到的都是相同的份量。

　　正如宋行刚才所说，大家都是兄弟，是兄弟就不必分彼此，第一个将碗端起来的自然是宋行，对着大家巡视一番然后说道：“兄弟们，端起你们的酒碗，在干掉这碗天玉琼花以后，大家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你们跟着我宋行打仗，那就是看得起我宋行，作为回报，我宋行只有两个愿望，第一个愿望就是让大家都能活着回来，第二个愿望就是带着大家建功立业，以后这天玉琼花可以天天喝，时时喝！”

　　宋行说的话很朴实，不同于那种激情高昴的演讲，因为在他看来，完全没那个必要，第一次见面，就在那儿大言炎炎的不好，至少自己认为不好。

　　种花家有句古话，叫你敬我一尺，我就还你一丈，宋行说的话没有激情，不等于下面的人没有激情，秦大风将酒碗举得高高的，大声说道：“大人既以真心待我等，我等定将以死求回报！”

　　猴三本是好酒之人，刚才宋行让他出口积压在胸中多年的恶气，此刻再以天玉琼花相赐，心中的感动更是无以复加，当即端起酒碗走过来道，“大人，我猴三从小到大没少受人欺负，只有您将我猴三当人看，从今以后，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猴三就算是下刀山落油锅都绝不皱眉！”

　　连猴三都在那儿表忠心，身为小队长的吴川、路虎、路亮自然不甘落后，也纷纷上前表忠心，说的话虽然非常简短，但话中的意思却非常明白。

　　至于他们能不能做到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也不再是重点，他们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同样不是宋行关注的重点。

　　当大家都将碗中的酒干到滴酒不剩的时候，宋行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一扫四周，朗声问道：“诸位兄弟，你们都说说真心话，刚才咱们吃的肉好不好吃，喝的酒好不好喝？”

　　宋行问的话显然是废话，却又是他此刻不得不问的话，在得到肯定答案后，又接着说道：“在这里我想跟大家讲过故事，一个有关战国吴起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简单，讲的是吴起在魏军当统帅的时候，有一次他的一个士兵身上长了脓疮，而吴起身为堂堂主帅竟然亲自为嘴为这个士兵吸吮脓血，全军上下莫不为之跪倒，感动得稀里哗啦，当这个士兵的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后，却流下悲伤的泪水，大家知道是为啥吗？”

　　“为啥？”秦大风感到特别的不解，“如果一个当兵的能遇到这样的主帅，那就是三生修来的福份，实在想不通他的母亲为啥要悲伤！”

　　宋行神色一收，很正式地回道：“因为在这之前，吴起同样为这个士兵的父亲吸过脓疮，他的父亲感吴起之恩，每次打仗都在冲前面，结果就是以身询国，而这次吴起又为他的儿子吸脓疮，他的母亲担心步他父亲的后辙！”

　　“我这样说，不知大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没有？”见大家的神色都有点茫然，宋行又接着说道，“其实那个士兵的情形，就跟我们现在的情形类似，不同的是吴起是为那个士兵吸脓血，而我宋行则是让大家吃好肉喝好酒，施的都是小恩小惠，要的却是别人的以命相托！”

　　宋行说的话还真是没说错，刚才宋行给他们施的什么？不过是口头上叫一声兄弟，嘴里吃点平常吃不到的东西，就让大家感动得稀里哗啦，人人都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只是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宋行既然要收买人心，为何要把这个故事搬出来，这不明显是告诉大家他的动机不纯吗？

　　宋行没让他们猜测多久，议论多久，很快就接过话题，接着说道，“如果大家认为我刚才请大喝酒吃肉仅仅是为收买人心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说到这儿，目光从众人的脸上缓缓地扫过，神色也因此变得凝重起来，沉声说道，“在这里，我宋行不想骗大家，据朝堂传来的消息，这次参与暴乱的流民有两三万之多，目前正在全力攻打渝州。”

　　“两三万？人数倒也不少，那咱们有多少人？”这是秦大风最关心的问题，今天一大早，他照常带着自己的兵马操练，随即便接到朝庭的命令，让他们协助宋行去渝州平叛。

　　宋行深深地吸口气，缓缓地道：“渝州的兵马目前正在全力防守，咱们是指望不上的了，而涪州早被攻破，亦无可用之兵，咱们现在能用的兵，也就是合州、果州以及附近几个州的乡兵，当然这些州的乡还要维护社会治安，不可能全部调拔过来，因此咱们手上能用的兵不足两千！“

　　“不足两千？宋大人，你没开玩笑吧？”当宋行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惊诧的就不仅仅是秦大风了，“宋大人，这次玩笑开大了，就算那群流民是群乌合之众，但那毕竟是数万饿得不认亲娘的人，不是数万头猪，咱们这点人手，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口水塞牙缝！”

　　当秦大风说到这儿的时候，心里完全可以用绝望两个字来形容，身在京城，有关宋行的传闻，他听过许多，原以为在他的手上办差，绝对是件美事，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结果。

　　宋行点点头，非常肯定地道：“没错，乐观的估计的确是两千对两万，事情也许更糟，所以，兄弟们，如果大家不愿意跟随我宋行，咱们就此别过，我这就带小刀星夜皆程地赶往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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