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2.废太子
事过第六日的早朝，以张御史带头的文官全部上了弹劾太子的奏折，严明其德行有亏。
并，请求废太子。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龙椅之上，陌倾隐一张冷硬的脸庞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旁边随侍的蔡全隐秘的擦了擦脸上刚出现的冷汗，心中哇凉哇凉的。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事情什么时候变成了脱缰的野马，就这么不受控制了呢。
就在蔡总管忐忐忑忑，生怕天子一怒来个大开杀戒之时，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陌倾隐开口了。
“看来众爱卿对太子府发生之事深信不疑？”
语气不悲不喜，让人听不出半点不乐意或者是要算账的意思，却实打实的震慑住了下首所有人。
满朝文武：“......”
这话不能接，接了就是自家婆娘闺女大舌头，怕是要回家集体抄写女则女戒。可若是不接，就是他们信了市井流言，或许会被安上个听信小人的名头。
这年头，做官好难。
众官员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却硬着头皮坚持废太子。
无他，这太子不能再留下去了，事关大陌的未来，以及皇家声誉，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张大人不愧是御史之首，在高威之下将上身挺得笔直，义正言辞道，“皇上，太子德行有亏，枉顾人伦，实在担不起储君之责，还请皇上看在大陌江山上的份上三思！”
这话，便是默认他对太子府发生的事情深信不疑。
大殿之上，几个言官彼此对视一眼，纷纷向前几步跪在了张御史之后。
“皇上，臣复议，储君是我大陌的未来，万万不能大意，还望皇上慎重考虑。”
“皇上，臣复议。”
“臣也复议！”
......
满朝文武，除去言官一个个的站了出来，武将复议的也完全不少，最为代表的便是卫大将军。
自从卫瑶将太子府的所见所闻当稀奇事细细道来之后，卫家夫妇便将事情和消失了几刻钟的夏婉柔联系了起来，并最终从夏厢的嘴中得知了真相。
卫将军很生气，当场打碎了院子里的练功桩，接连几天奔走于京中各有名望的武将府上，就是为了这一天。
太子竟然敢对郡主不敬，坚决不能忍！
大殿之上，望着下首跪了一地的朝中重臣，陌倾隐叹了口气，脸色不是很好看。
“众爱卿之言，朕听清楚了，太子确实有负天下百姓所托。待朕将事情查明之后绝不姑息，定然给朝臣和百姓一个交代！”
说是调查清楚之后再处置，然而蔡总管知道，有关于太子府发生的一切，早有人将消息摆在了御书房的案几上，桩桩件件写的清清楚楚。
清楚的连他这个旁观者也对太子的举动有些接受不了，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还真由不得半点旁人。
皇上如此说，便是想让朝臣知晓，就算是他决定要废太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废除的。
陌倾隐凌厉的双眸将众人反应收入眼底，语气沉了沉，“至于太子......即日起，幽闭于太子府，无旨不得出府。”
幽闭，和上次的闭门思过虽说是结果相同，但内含的意义却大不相同，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有了这句话，张御史松了一口气，磕头谢恩。
“吾皇英明——”
待退朝之后，蓝书遗起身看了一眼原本归于太子的诸位大臣，便见他们一个个颓废的不行，林秋白更是像是失了魂般定在了原地。
嘴里念念有词，“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失了东宫之位，太子便不是太子，大陌还从未有太子复立的先例，更何况陌言决的污点如此清晰，清晰的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
收回视线，蓝书遗嘴角闪过一抹讽刺之意，转身出了大殿。
***
事过尽十日，太子府一片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传出什么流言之类。
相比来说，林府简直就是霉运缠身，就连林阁老出手也没按住关于林蔚晨不能人道的传言，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林家公子真不行了？他不是好男风的吗？”
“嘿，这位兄台话说的倒是有意思极了，那不管是好男风还是好女风，身体都不得用吗？”
“说的也是，林家到了这一代只有一个林小霸王，如今就连他都这样了，林家还有救吗？”
“可别说，今日一早我经过林府，听说林氏族长上门拜访林阁老去了。”
“也不知道这林家小公子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就不行了呢？”
“定然是坏事做多，得报应了呗！”
这话也就是百姓们私底下说说，碍于林阁老多年来的威严，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去嘲笑林家，只是众人看向林府的眼神就有些耐人询问了。
幸灾乐祸之中带着几分同情和怜悯，又透着些许大快人心，真真是复杂极了。
就在京中百姓吃瓜吃的不亦乐乎之际，一旨废黜太子的旨意由蔡公公带着众人去了太子府。
“圣旨到——”
“太子陌言决，资质平庸，德不配位，朕深感痛心......”
“自即日起废黜太子之位，贬为郡王，赐字“慎”，太子府改为慎郡王府。”
......
蔡全宣读完圣旨，将其卷起递到了陌言决面前。
“慎郡王，接旨吧。”
“儿臣，领旨。”
跪在地上的陌言决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不过是十天已经大变了样，眼窝深陷似是受了天大的打击，一双眼睛透着灰败之意，整个人颓废的不行。
蔡全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小太监们离开了府邸，出门时看了一眼头上的匾额，挥来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小太监听罢便脱离大部队朝着钦天监的方向而去。
废太子圣旨宣读不到半日，太子府上面的匾额已经被换了下来。
路过的百姓看到“慎郡王府”四个大字，纷纷摇头表示叹息。
“慎，是要告诫郡王谨言慎行吗？”
“谨言或许用不着，重点应该是在慎行二字才是，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储君沦落到小小郡王，真真是天差地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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