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亲,儿子 四
洛霖这两个字，在这本笔记里足足出现了七十二次。
阿爸，看来在你心中，我还是很重要的。
－【骗术】倒数第三页李洛霖所增添笔记。
如同落荒而逃般跑出了厨房。
恍恍惚惚的走进了洗手间。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李洛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荒唐。
仅仅相识几天，就这样从原本陌不相识的路人。
变成了父与子这样的关系。
一时有些无言，心中有一种莫名迷惘的感觉。
其实在老人说出那些话语的时候。
李洛霖整个人已经完全懵了，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理智下意识的让他开口准备说出拒绝的话语。
感性却让他将那话语咽下说出了另一番说辞。
打开水龙头，将那喷涌而出的水泼到了脸上。
在那丝丝凉意的刺激下，李洛霖渐渐恢复了一些清醒。
回想起老人那话语中贴心的关切之意。
和笑容中所蕴含的的和煦慈祥的感觉。
那是种已经许久未曾拥有过的温暖感。
李洛霖伸手摸向自己的心口。
那心脏跳动的节奏平和且有力。
而且氤氲其中那种温暖的感觉。
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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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拿着勺子的手在颤抖着。
那眼眶中的泪水不断地滑下。
但是那脸上却满是笑容。
笑的特别特别的开心。
将勺子放到了案板之上。
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条手帕。
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然后不断地念叨着。
“这么开心的事情，哭什么，哭什么，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说着擦着，但是那泪水却未曾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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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失去了一样极为珍惜的东西。
你便会越发的想要重新的去拥有。
这句话，对于这对刚刚成为父子的两人来说都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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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两侧，老人与李洛霖相对而坐。
丰盛的菜肴足足摆满了一桌。
那诱人的香味随着冒出的热气随之发散。
但是两人都没有动筷。
“那个，洛霖啊，也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你先都尝一尝吧，如果有哪些不合胃口的话你就告诉我，我下次就不做了那样菜了…”
“如果有喜欢吃的也告诉我，下次来了我就多做一些…”
老人看着李洛霖，那略有些红肿的眼睛中满是慈祥的意味。
就那样看着，视线也没有办法从那张脸上移开。
就那样看着，心中也充斥着挥散不去的满足感。
“好的，哪样是您的拿手菜，我先尝尝那道菜…”
既然已经想清楚一切了，李洛霖也做好摆正心态与位置的准备。
虽然还是有些许拘谨与放不开，但是他却不曾表现在脸上。
而是拿起了筷子，对着老人笑着说道。
“哈哈，这个鲐鱼汤，足足做了几十年了，感觉也算是拿手菜，你快尝尝…”
原本老人还以为李洛霖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两人这种突如其来的父子关系。
或许会有些许不适应和紧张，可是却没想到他却表现的如此落落大方。
老人脸上的笑容又浓郁了几分。
“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嘴上虽是如此说道，可是李洛霖却先拿过了老人的碗。
盛了慢慢一碗的鱼汤和一些精细无刺的鱼肉部分放到了老人前面。
然后才又往自己的碗中盛着。
说着，笑着。
这小小的餐桌周边却萦绕其乐融融的氛围。
时而老人给李洛霖夹上些许菜肴。
时而李洛霖给老人斟上一杯烧酒。
酒劲渐渐上头后，老人开始止不住话匣子了。
那些沉郁在心头许多年的事情也缓缓诉出。
在老人三十岁那年。
在和儿子饭后散步的时候。
奔奔跳跳的踩踏在人行道上红砖的儿子。
却被一辆因酒驾而冲过路栅的车俩给撞到。
发生了车祸，因此而离世。
因为眼睁睁的看到了儿子被撞到的那一幕。
老人的心中也留下了阴影，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照顾不周而导致的儿子离世。
而她的妻子原本身体就不是太好，因此而郁郁寡欢之下几年后便跟随儿子离开了这个世界。
自此，老人便开始了独居的生活。
偶尔去学校教教书，闲暇时便待在这个小书店中。
时间也就慢慢流逝，过去了一年又一年。
老人也慢慢老去，可是却仍然无法挣脱那心结。
在李洛霖遇到老人的那天晚上，他刚刚去拜祭过妻子和儿子。
回来的路上，踩踏着儿子生前喜欢踩踏的红砖。
却在恍惚之下看到了李洛霖之后。
心潮起伏下，情绪波动过大，加上伤寒藉此而晕厥。
随着老人的讲述。
李洛霖的情绪也随之开始起伏。
听到了现在自己的那兄长的离世原因。
和那之后老人所孤独度过的漫长岁月。
心间也不由的好像塞进了什么东西似得，堵堵的。
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而且老人的职业身份也让李洛霖极为诧异。
老人叫做刘昌烈。
是一位教授，大学里面教书授业的教授。
而且还是韩国的最高学府，首尔大学的教授.
从三十三岁至今，已经教了三十多年的书了。
近几年因为年龄渐渐变大，慢慢的有些有心无力了。
所以才渐渐缩减了待在学校里教书的时间。
只是一个礼拜偶尔去开一次两次的讲座而已。
虽讶异，吃惊，但是李洛霖却并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
不管老人是什么身份，他现在也仅仅只是自己的父亲而已。
因为考虑于自己的情况，为了让两位父亲区别开来。
他问监狱里的那位叫阿爸。
然后称呼这位老人为父亲。
此举老人也是颇为满意的，所以称呼此事也就此定下了。
所以李洛霖跟老人聊得也只是一些家长里短。
近几年所生活的经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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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后的两年里，逢年过节李洛霖总是在老人家里度过的。
而且每个礼拜的星期六也会准时的来陪陪老人，风雨无阻。
老人也得知了一些关于李洛霖阿爸的一些事情。
很是心疼李洛霖，总是让他不要去做那些兼职，专注于学业。
他可以承担起李洛霖上学生活的一些费用，而且让李洛霖跟他一起生活。
但是李洛霖却每次都只是拒绝，并没有遮掩什么，只是表示他想要这样生活的磨砺下自己。
能够拥有这样一位父亲的陪伴已经足够了，他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每次老人都也只是叹了口气，不再继续劝下去了。
只是偶尔给李洛霖买一些学习用品和一些衣物之类的东西。
李洛霖也没有拒绝这些，每次都是笑着接受。
在多了这样一位父亲之后，李洛霖还类似有买一送多的情况出现。
比如说多了很多其他亲人，尤其是接下来这位在一年多前亲陪老人祭祖时见到的亲人。
一个比他年长快二十岁的…
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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