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寄人篱下的鬼

　　南兮打了寒颤，朝他走过去，像做错事情的孩子，小心地问：“你害怕吗？”好不容易遇见能说得上话的人，千万别怕自己啊。南兮第一次反应过来，她死了，那这魂魄的模样是像死的时候一样痛苦扭曲吗？她还没有见过自己魂魄的样子，很丑吗？

　　“我长得……恐怖吗？”她问。

　　司徒隐安静地瞧着她良久，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偏过头却是朝外边喊：“来人。”

　　南兮慌了，“你……你要喊人抓我吗？不对啊，她们看不见抓不到我的，我都说了我不会害你的。”

　　有两个侍女匆匆进来，只见主子一人坐在藤椅上，立刻跪下：“二少爷，有何吩咐？”

　　司徒隐锐利的目光扫过底下，见她们二人无异样，是真的看不见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他淡然挥手：“无事，都下去，今夜不用伺候了。”

　　侍女全部离开。

　　南兮好像明白他的用意了，等人一走就凑到对方面前：“真的，她们都看不到我，我在外边飘荡了几个月了。”

　　司徒隐偏过头，恰好见女子黯然垂眉的模样，小脑袋都垂在了胸前，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他只觉得心脏有微微的蹙缩，暂时不想去探究其话中的真实性，想了想温和地问：“你，生前叫什么名字？”

　　“南兮，我叫南兮，东南西北的南，山有木兮的兮。”南兮眨巴眨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反问：“你呢？”

　　司徒隐站起来，薄唇吐出三个字：“司徒隐。”

　　司徒隐，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她来不及收刮脑海里的记忆了，见他走，立刻跟了上去，恭维道：“你的名字真好听啊。”

　　行至床前，女子还是跟在身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司徒隐嘴角微抽，提醒道：“姑娘，天色不早了。”

　　南兮点点头，没心没肺：“对，确实不早了，以前这个时候我都睡了。”

　　“在下的意思是，我要就寝了。”司徒隐保持着良好教养的心态，“姑娘自便。”

　　南兮脸哗地红了，讷讷道：“呃……好，那我在房梁上将就一晚好不好？”她指了指上方，“保证睡觉不会打扰到你。”

　　司徒隐：“……”为什么有种欺负了人家的错觉，还有，鬼是需要睡觉的吗？

　　南兮一下子飘到房梁上，笑眯眯地冲着下方：“你看，做鬼的好处是，想飘到哪就可以飘到哪。”她双腿悬在空中晃荡，自由自在。

　　司徒隐的容颜隐没在烛光里，深邃如墨的眼情绪渐浓，他刚刚看得很清楚，对方确确实实是飘上去的，动作轻盈，可她体内没有任何内力。

　　真是……是一只鬼？

　　“是不是不可以？”南兮有些失望，不过也能够体谅，谁愿意跟一个鬼同住一间屋子，谁都会怕的吧。她又飘了下来，“那我去其他地方睡，你别害怕。”

　　司徒隐无奈，“隔壁有一间客房，收拾得很干净，你去那睡吧。”

　　南兮本暗淡的眼睛陡然一亮，扑过去抓住对方的手：“真的？谢谢你，司徒隐。”

　　司徒隐向来不喜与人过度亲密，她扑过来时第一反应是将人甩出去，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你的手，是热的。”鬼不都是冷的吗？

　　“是吗？”南兮收回手，手背贴紧自己脸颊，差不多的温度，也没觉察出不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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