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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除魔师的前辈


  许艾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能力应该被称为什么——也许是“言灵”, 或者“言出令随”?

  祖奶奶似乎是知道什么的,但许艾使坏把她绊了一跤之后, 她就不肯告诉她了。

  ……管它的,许艾想。

  只要好使不就行了。

  ——破口而出的那一声怒骂之后, 仿佛有看不见的炮/弹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猛地轰出, 刚刚凝聚起来的蜂群被正面命中了, 蜜蜂们被轰碎成零零落落, 纷纷扬扬的小块,小块又分解成无形的黑雾,淡化消散而去。

  ……为什么刚刚没有用, 这一次却反而奏效了?

  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身后又传来许荀的声音:“快点!快出来!”

  许艾赶紧转身, 看到许荀正伸着手来拉她。她一把抓住哥哥的手, 从幻境的破洞里钻了出来。

  她的脚刚刚落地,幻境和孔洞同时消失了。许艾转过头,发现自己就站在垃圾桶旁边,就是刚刚听到蜂鸣的地方。

  垃圾桶里丢着一个蛋糕盒子。

  许艾看看自己的左腕,空荡荡的,那串手链不见了。

  许荀还是抓着她的手, 脸上又惊又疑。他好像有许多话要问许艾——许艾也是一样。

  兄妹俩就站在垃圾桶边上,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说出话来。刚才的情形不知道有没有被周围的人看见, 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朝他们投来奇怪的目光。

  “这地上哪来这么多盐啊……”旁边的清洁工阿姨也扫着地过来了。

  许荀回过神来, 拉着许艾走去另一边。

  “……对啊, 你哪来的盐啊?”停下来之后,许艾先发制人地问道。

  许荀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手,手掌上还黏着几粒盐屑。他两手拍了拍,把碎盐都掸下了。

  “这件事太奇怪了,”许荀说,“从头到尾都很奇怪。”

  说完,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许艾脸上:“你先说。”

  这种时候,他就拿出兄长的威严来了,许艾想。

  回家的火车早就误了 ,许艾就一边和许荀去改签车票,一边把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叶负雪的工作,刚才的幻境,以及可能存在的“那个人”。

  “……我就知道叶负雪不是个简单的,”许荀说,“没想到是这种‘不简单’。”

  “到你说了,”许艾问他,“你为什么会带着盐?”

  许荀又看了她一眼。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一部分,”他说,“你还记得,昨天病房里那个老太太吗?”

  许艾一下子想起那个干瘦矮小,满嘴方言的老太太。

  许荀说,昨晚他在床边守着清蓉,那老太太撩开帘子和他搭话了。

  “说的话奇奇怪怪的,听也听不懂几个字,本来我都不想理她了,想想她是长辈,又是病人,就随口应上几句。”

  老太太就这么絮絮叨叨地和他说了半来个小时。说着说着,许荀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听懂她那口古怪的方言了。

  “她说,清蓉是个可怜的,这下子要醒过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许荀说,“我听着奇怪,就想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刚要问她,她又说到你了。”

  许艾一愣:“说我什么了?”

  那老太太说,刚才那个姑娘是你什么人;许荀说是亲妹妹,明天就要回去了。老太太说,既然是亲妹妹,你也不好好看着人家,有了媳妇就不要妹妹了;许荀就笑笑不说话。

  老太太说,你去超市买包盐去,我觉得你妹妹可能用得着——搞不好明天就能用上。

  “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就让我买盐。本来这话我听过就算了,但是今天早上去买蛋糕的时候,我看到便利店货架上的盐,又想起这个来了。”许荀说。

  然后他就鬼使神差地买了一包盐,揣在兜里。

  “本来我都要把这事忘了,结果你说不见就不见,吓了我一跳,”许荀说,“然后我就想起那老太太说的事来……”

  老太太说,如果妹妹身上出了什么怪事,就撒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朝那里撒盐,但许荀就还是这么干了。

  从他的视角看来,盐粒抛出的时候,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格挡了一下,蹦跳着弹回来,才落到地上。

  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

  现在,轮到许艾一头雾水了。

  “那老太太是什么人?”她问。

  许荀摇摇头:“昨天就觉得她脾气有点怪,没注意别的——但我看她好像也没什么亲戚儿女来照顾,没事就躺在床上听收音机,晚上睡觉还会打呼噜。”

  ……该不会是,遇到另一位除魔师前辈了吧,许艾想。然后她掏出手机给叶负雪打了个电话,想告诉他误了火车。

  然而那一头迟迟没人接起。

  许艾又连着打了两个,还是没人接,她就皱着眉头把电话挂了。

  两人走到服务台了。许艾对着窗口递上车票,说了改签之后,柜台姐姐问改签到什么时候,许艾想了想说,下午吧。

  “你不早点回去?”许荀很奇怪地问。

  “现在还早,而且叶先生那儿电话也打不通,”许艾说,“我想先去看看那位老太太。”

  兄妹俩出了火车站,再次回去医院。路上许艾又给叶负雪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她稍微有些担心起来了。

  为什么会没人接?明叔不应该24小时带着手机?

  而且今天还是她要回去的日子,昨天才在电话里说了,计划着上午到,到了之后就会打电话过去。

  ……不会是有什么事吧,许艾想。

  但她又想了想,叶负雪又不是她,就算有什么事,也能干脆利落地处理了……何况他身边还有明叔,还有白先生,还有……还有祖奶奶……

  所以许艾又稍微放心了一些。

  两人回到清蓉病房的时候,守在床边的是清蓉的爸爸。许艾稍微松了口气——她感觉这位叔叔还好相与一些。

  许荀上去和清蓉爸爸打了招呼,许艾也跟着在旁边笑笑。

  “不是送妹妹去了吗?”清蓉爸爸说。

  “……没赶上火车,改签了,”许艾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再来看看清蓉姐……”

  她说着朝隔壁床位望去一眼:帘子还是拉得严严实实的,里面依稀传来电台节目的声音。

  清蓉爸爸客气地点点头,又转向许荀:“你昨晚通宵累了,去休息吧——你对清蓉怎么样,我们都知道,昨天她妈妈也是气上头了……话说得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许艾听到“咔哒”一声轻响,隔壁床好像把收音机关了。

  “……没有,这事我确实也有错,而且我本来也应该在这照顾她……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许荀说,“这会儿我和我妹在,您腰不好,别老是坐着。”

  清蓉爸爸笑了笑,脸上的法令纹又深了一些。

  “你们都是好孩子,”他说,“要是清蓉能自己睁眼见见你们就好了。”

  说完,他扶着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拍拍许荀的肩膀,走出房间去了。

  病房的门重新关上。许艾朝隔壁床望了望,帘子拉得严严实实;她又听见“咔哒”一声,女主持开始朗读观众来信。

  昨天,这位老太太一看到她,马上就把帘子拉上了……许艾想了想,如果强行拉开帘子问她,估计什么都不会说。

  但她看起来对别人家的家长里短很感兴趣,许艾想。

  刚才她大概也是以为会有八卦听,所以才把收音机关了——没想到清蓉爸爸说完就走了。

  于是许艾响亮地叹了口气。

  “刚才真是好险啊,”许艾说,“幸亏哥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咔哒 ”,女主持闭嘴了。

  许荀一时没明白许艾的意思,他刚要说话,转头看到许艾拼命给他打眼色,于是会意地一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人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啊,”许艾大声说,“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唯一不普通的地方是特别漂亮,把我弄死在那个里面,有什么好处吗?”

  “……什么,差点把你弄死?”许荀瞪大了眼睛,“我以为只是拖着你让你误点,原来这么惊险的吗?那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他紧张得太自然,许艾一时不知道他是演的还是真的。她刚要接话,隔壁床的帘子里传来一声粗嘎的笑,好像风吹到老树洞里的回音。

  老太太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话,许艾听不懂。

  “她说,针对你有什么用,自作多情。”许荀小声给她翻译了一下。

  “……难道那些虫子不是来取我狗命的吗?”许艾不服气地说。

  老太太又说了一句,语气听起来比刚才严肃一些。

  “她说,未必就是针对你,可能只是……”许荀说着一愣,“可能只是为了拖住你……”

  许艾也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如果只是为了拖住她,不让她上车,那么对方真正的目标……

  是她的目的地。

  是她要回去的那个地方。

  帘子里又传来一阵笑声,好像刚刚看了什么有趣的电视节目。老太太边笑边拍大腿地又说了一句话。

  “她说……人家拖住你和捏死你都一样简单,反正你现在人都在这了,说明对方的目的也达到了……”

  许荀没有说完,许艾立刻冲出病房,冲出医院,拦了一辆出租,直奔火车站。上车之后,她拼命打叶家的电话——没有人接。

  她坐在候车厅里,捏着改签的车票,等到中午,又等到下午,等到发车,电话打了几十个——没有人接。

  肯定不会有事的……许艾想。叶负雪身边有那么多人……他自己也……

  她想起叶负雪握着她的手说,他有些害怕。

  他看不见了。

  许艾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咬紧嘴唇,不去想这些事

  这可能是她所经历的最漫长的两小时。火车终于到站,许艾又拦了一辆出租,司机师傅问她要去哪儿,她一愣:她不知道叶家的地址应该怎么说。

  “……去高速道口。”许艾说。

  司机奇怪地“啊?”了一声,许艾又说了一遍:“去高速道口,城东方向的。”

  司机嘀嘀咕咕地开动了。出租车很快上高速,下高速,停在许艾熟悉的山路前。许艾付了钱,望了望面前蜿蜒的山间小马路——

  她开始狂奔。

  从这里到叶家大宅,开车只需要20分钟;20分钟而已,她跑上一个小时,总该到了吧?

  许艾竭尽全力地奔跑,耳边只有心跳和风声。她不敢停下,也不敢放慢速度,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又忍不住会想——

  不行,不能想。许艾使劲咬了下嘴唇,脚下正好踏上一块石头,一个颠簸,她把嘴唇咬破了。

  许艾抬手擦了把血,继续朝前奔跑。

  1小时又26分钟后,她看到了熟悉的房顶,熟悉的大门;许艾一头扑上那扇门去,使劲用手拍了又拍:“开门!”

  “开门!”

  “开门呀!”

  她捶打的动静惊起了一片鸟雀,然而它们只是“呼啦啦”飞上天空,并没有在她面前停下。

  许艾没有力气再拍门了。她穿着粗气靠墙坐下来,掏出手机,重新拨打那个号码——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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