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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七 云景雾满城


  好了,解决完一件事,该思考另外一件了——究竟是谁、怎样将鱼篓和其他书信藏入卉紫闺房?卉紫暗暗思虑着,向江蓠殿走去。

  窦文玲意欲毁卉紫清白、不明人又在其卧室藏伪造信件。

  卉紫冥思苦想,隐隐觉得这两件相继发生的事,之中有着微妙的联系。可她却毫无头绪。她当然想过去常宁殿试探窦文玲,可自从前些日第二次被香囊迷昏后,想必窦文玲也知卉紫有所发现,又怎会再如从前那般虚假地好言相对。

  从前殿回到江离殿后,房内已传了午膳。卉紫扁了扁嘴不再去想烦人问题,洗洗手坐下用膳。

  “姑娘,”琪儿边给卉紫夹菜边说,“今日我去掖庭报领煤炭时,听说——”她顿了一顿,看了卉紫一眼。

  卉紫筷子滞在半空,瞪大眼睛:“不会是又出什么事儿了吧?”这几天事情太多,她有点草木皆兵。

  “倒也没什么大事……”琪儿低下头,“就是掖庭那边说,因为姑娘私自打了良美人,陛下亲自做主罚了您三个月俸禄……”

  “切!我当什么大事儿……”卉紫吁了口气,“没事没事,最多是这几个月手头没钱赏你们。只要他不给我断粮就行!”罚吧罚吧,罚来罚去也是刘彻家的钱。再说,三个月俸禄,这惩罚实在是太轻了。卉紫心里一笑,感激着刘彻的网开一面,又对良平义心存愧疚。

  一旁的浮香闻言一笑:“夫人倒是豁达。倒非奴婢们缺赏钱,可这年关恰在三个月之中——”

  卉紫的脸一下子绿了:“对啊!还要应酬,这可怎么办?”

  琪儿好言安慰:“姑娘莫担心啦。平日里你随手就是一赏,琪儿可是一分没动,都在房里放着,够你送礼了。”

  浮香点点头:“对呀,奴婢们手头,都是闲钱。”

  五儿也乖巧地点点头。她还没见过哪个主子像卉紫一样不怎么攒钱,有点闲钱就打赏下人的。“是吧!苏沁。”五儿推了推一旁的苏沁。

  苏沁讪讪地一笑,点点头。

  “良美人的身子好些了?”卉紫问。

  “都按姑娘吩咐,汤药补品都送到了。良美人精神多了。”琪儿一笑。

  “那就好。”卉紫说着叹了口气,“可是我接下来三个月要省着花钱了,怎么给她买东西嘛。”

  不算宽敞的房内灯火跳动,一个细小背影正坐在地上,趁屋内无人,细数手中珍宝钱财,双眼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贪婪光芒。忽然窗外一声异动,她一哆嗦,将所有钱财一股脑推倒床下掩好,起身到窗前细细打量。见窗外无人,连忙又将钱财掏出,仔细整理装入衣箱,其上压了一层又一层布料与衣物,而后拍拍手走开。

  这是她仔细攒下的,也是辛苦换来的。给了她就是她的,怎有又要回去的说法!她心里不悦地想着,关好了房门。

  十月年关。

  这一年本为元朔七年。但十月初三祭祀狩猎之日,刘彻突于城郊狩得一鹿身马腿的独角神兽,时人传为麒麟,被视作天降福瑞之兆,恰逢匈奴征战连连得胜,汉朝迎来巅峰时期。为表国基稳固、江山浩瀚之愿,因此刘彻与太常商议,改定年号为元狩,元朔七年变更为元狩元年。

  十月将末,淮南国谋反一事败露,淮南王宫牵连者皆入狱获罪。

  伍被因父母遭囚困不得脱身,未有辩解机会便被张汤定了罪论;刘不害、刘建因举报有功,虽削除封号但仍赏赐数金免于罪责;淮南王刘安、衡山王刘赐被逼自杀,淮南国除,废为九江郡;衡山国除,废为庐江郡。刘彻随即下令订立左官律——汉代以右为尊,为官者但凡辅佐诸侯国皆为左官,不止地位低于长安朝中官员,甚至永远不得入朝为官,借此来削弱并限制诸侯国势力。

  只是,刘陵在逃,下落不明。

  十一月初,太学举荐的第一批人才入朝。司马迁因成绩优异,被提为郎中,侍奉刘彻左右,时年二十三岁。

  这些日冬雾很重,厚重到太阳升起很久都驱不散这迷蒙白障。

  一大早吃完饭,卉紫继续趴在地上算账。她不是财迷,可这年关过后,她不止手头拮据,还欠下琪儿一大笔债,不得不谨慎度日。

  韩焉的突然造访似乎给她带来生的希望。卉紫擦擦手,一脸媚笑地迎上去。

  韩焉一阵恶寒,戒备地甩开卉紫纠缠的手:“我只是奉陛下之意探望你,你可不要多想。”

  “我知道啦!”卉紫仍旧一脸媚笑,声音谄媚的足以让自己吐出隔夜饭,“韩焉,人家现在苦着呢!穷得叮当响,连个打赏下人的钱都掏不出。你说说,我好歹也是个夫人,这么寒酸多给陛下丢人呀!”

  “你就不曾有积蓄?”韩焉侧目。

  “哼。”卉紫甩开韩焉,一屁股坐到地上,“我连未央宫都出不去,攒钱做什么。每个月够花就行了!”她嘟着嘴。自从上次逃出宫被韩焉请回来后,她一赌气便散尽了积蓄的钱财首饰。皇宫吃喝穿戴都是配备好的,最多交际应酬、或需要在标准配备之外另加要求,否则倒无太多花销。

  “行了,不要拉长脸了。”韩焉说着,看了门外一眼,“不如给你看样好东西,也算是哄你开心了。”

  “雾蒙蒙的有什么好看的!”卉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掏出账本继续写写画画。

  韩焉见卉紫毫不在意,一笑,神秘道:“你可知云景的秘密?”

  卉紫突然记起,她初到此地时就跟刘彻质疑过:这普通的小院,看上去和“云景”二字并无太大关系,为何以此命名?那是刘彻一脸神秘地对她说——日后你自然知晓。之后她在此住了一年,却始终不曾发现其中奥秘。如今听韩焉一提,不免来了兴致。

  韩焉满意地看着卉紫放光的双眼,微微一笑:“还不跟我走?”

  卉紫立马拍拍屁股站起身,紧随韩焉向门外走去。

  韩焉带卉紫走向假山,踏上阶梯,似是向着步云登月亭方向前进。

  雾气打在脸上,冰凉点点。

  “你可记得,云景巨石来自何处?”韩焉问。

  “云海黟山。”卉紫答。

  “好端端的,为何大老远运那么一块石头来此?”韩焉笑问。

  卉紫驻足,恍然大悟地看着四周迷蒙白雾:“你是说——在这里能看到云海?”

  “快些。”韩焉催促,“就算能看到,也就持续一盏茶的功夫。”

  卉紫闻言,连忙加快脚步。

  步云登月亭中,坐板、案几一片濡湿。卉紫气喘吁吁地赶上去的时候,韩焉已站立在亭中向外眺望。卉紫也跟着看去,不由得失望道:“还是朦朦一片,再者说这么矮怎么会有云海的嘛~”

  “嘘——”韩焉示意卉紫稍安勿躁,继续等待。

  “不想借钱就不借呗,找什么借口……”卉紫不满地嘟哝,揉了揉酸痛的膝盖,不情愿地与韩焉一同等起来。

  太阳升到半腰,光热似乎渐渐变强。卉紫好像能感受到小水滴在脸旁噼啪地沸腾、彻底蒸发。远处高耸的阁楼,先是露出灰色的顶尖,而后露出楼层、腰身。

  雾气一旦开始蒸腾,便会自上而下快速散去。步云登月亭地势高耸,阳光撒进,视野最先清明起来。

  “雾开始散了,没有云海你就得借我钱!”卉紫蛮横地说道,向远处眺望。高处空气清新,视野广阔,就算没有云海,也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奇怪的现象,就在此时发生了。

  卉紫本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雾气一层层稀释变薄直至散去,谁知突然这一切进行到一半突然就停了下来。

  准确地说,这不叫云海。雾气没有云气那般结实,故而难以形成稳定厚重的波浪。可这丝丝绵绵的雾气,突然就放慢了弥散的速度,在房屋树影之间四下游动、缠绵、翻滚不息,整个皇宫像是突然沐浴在厚厚的水蒸气中,又像是丝絮薄纱掩盖一般,泛着华美又朦胧的光芒。

  这美景只持续片刻,便化作一缕烟散去了,皇宫大地又重现眼前。

  卉紫惊得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相信——就算这里是尊贵的皇宫,也不可能在普通地表形成这般奇异的景色。此情此景,她去年竟不曾发现。

  “这这这是为什么??”卉紫仍沉浸在刚才的美景之中,惊讶的语无伦次。

  “我可不知道。”韩焉摇摇头,“不过许是风水。闻高祖时期建造未央宫,工匠可对草木种类、溪流河塘、宫殿位置做了一番细密考量。”

  卉紫似懂非懂地点头,难道是因为气流?继而又意犹未尽地追问:“那这云景之中可还有其他奥秘?”

  “云景四季有景,春季花海蝶狂,夏夜皎月相伴,秋有红叶云海,都离不开此地高势。”韩焉笑道。

  “我怎么一个都没有注意……”卉紫咬着手指,懊恼不已,突然又想起什么,“那冬呢?”

  韩焉反手点了点亭外倚山而生的枝干。卉紫记得,那是株红梅花,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是楚梅。”韩焉解释,“高祖自楚国境内移植而来。”

  “楚国?”卉紫重复道。

  “这江离别院,最特别莫过两处。云景的秘密你已知晓,只剩这步云登月亭,留待你将来自己找寻吧!”韩焉说罢,笑着看向卉紫,“怎么,还借钱么?”

  “你这秘密又不能当钱花!”卉紫没好气地嘟哝着,心下暗自后悔答应不借钱。

  韩焉一笑,继续向远眺望。

  “姑娘!”一声清脆呼唤由亭后山路传来,不久,琪儿出现在亭外,瞥见了韩焉,连忙行礼问安。韩焉斜睨着琪儿,嘴角悄然有了弧度。

  “是碧儿来了么?”卉紫问道,琪儿点了点头。

  香芷宫良美人的药,本是琪儿定期前往相送,顺便转达病情以便继续用药医治。后来念及碧儿未被软禁,且平日无事可做,便请了令允其在侍卫监管下来此取药,也省得琪儿来回跑。

  “你稍等。”卉紫跟韩焉招呼了一声后便随琪儿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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