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怜香卷 第五十四回
第五十四回
他乡遇故知倾肺腑 书房话戎行诉悲欢
却说众人被这巨响唬了一条，回头看时候，只见山姥切国广将他旁边的铁刀木茶桌生生地震碎了，皆吃了一惊，你道他们吃惊怎地？原是他们晓得山姥切国广等闲也不发脾气，未曾想今日却发了偌大脾气，正思考如何劝解时候，只听山姥切国广笑道：“真真儿地欺人太甚，我就是身子不好暂停了实装，他们就认不得我这张脸了？就算难看，他看吐了又是怎地？分明是不把人放在眼里。”清光嘻嘻地暗笑，此时又听山姥切国广道：“这次出征我是一定要去了，我却不管死活，一并解了气才好。”清光道：“你说的不错，像你这个样子，本来就是我们之中最出众的，倒是那群溯行军，有眼不识泰山还是轻的，压根儿就是颠倒黑白，却怎地行呢？休说他们做了溯行军，就是不做溯行军，照他们的嘴看也该着一刀。”山姥切国广道：“就这么定下了，我跟你去。”说罢拿出一支玉手环来，敲作数段：“要是违誓，就是这个环子！”
清光听了，道：“如此我却要查一下史料去了，还得按照规矩来，将阴阳黑书也带上，虽说只对付挖荀尚书宝藏的溯行军就好，可保不齐会出什么事，万一他们救了不该救的人呢。”和泉守笑道：“怎样也得先保住自个儿，别谈黑书了，反正总是有人会替咱们收拾，就算天塌下来，也短不了咱的。”当下众人说定，清光去找史料，别人也各自散去。
堀川国广最后一个出门时候，却听见山姥切国广在他背后悠悠地道：“老弟，你道我真看不破那厮的激将么？”堀川国广听闻他言，吓得全身一抖，却又听山姥切国广道：“不管怎样说，我必然得想办法活着，就算是和先前不一样又如何？我是不怕别人笑我的，若我不说自己漂亮，活着还有什么盼头？总得有点什么撑着，倒不下去有口气在。纵然活得浑浑噩噩不懂是非，也是好的，虽说生下来就是为了受苦，可我也不放心留下你们独自走了。”堀川国广听了，方道：“谁不是呢？不放心的人事，也是多得很呢。”
却说清光出了门，将山姥切国广的事情与小三日月说了，小三日月笑道：“难得你有心，叫了他来助战，我这边有我家这只大的，有鲶尾兄弟，有三哥和五弟，义辉公也在，当然不妨碍你们，他们在另外一个图活动。二当家的本来说让长谷部当你们那一队的队长，可大当家的说总得让你有点便利，不然长谷部那脾气你也晓得，你若不是队长，也不好带他。”清光心里一阵发紧，问：“长谷部怎地说？”小三日月抿嘴笑道：“他是个知事的，也不说什么鸡零狗碎的东西，只盼着你能待他和气些，也不枉负他求好的心思。”清光道：“既然他这们说，我也就跟他和好了，只希望他不提审神者就是，我这阵子都不敢提，生怕晚上做噩梦呢。”小三日月道：“谁说不是，我虽然记不得，也是不敢提的。”
却说清光听了，有心打听小三日月原本呆在那个本丸，却未曾想小三日月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看着眼前一本印第安历史，清光暗自揣度他是去扬州十日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里护宝，看印第安史话作甚？莫非他看上那棵三五不时来本丸走动的龙舌兰了？正当他狐疑不定时候，小三日月掩卷道：“我也是想要好心告诉你：这次敌方部队里有狼宪，还有一种新阵法叫鸳鸯阵。”清光一听心生怯意，道：“我不想去了。”小三日月叹道：“傻子，狼宪再厉害，他也是怕统兵的，倒是做统兵麻烦，我和二当家说好了，咱不近他们身，远远地把打荀尚书藏宝主意的下流种子们整治一顿，就是极好了。二当家说派给咱些子柯尔特和马克沁家的孩子使唤，可想到那些机炮付丧神多半是女孩子，一个屋里挤着怕有不方便，这几天时热时凉，穿穿脱脱的也尴尬，就想着魔域厂子里仿的那些没有附神的机炮也是好的，不用巴巴儿地跑到那两个名家求去，就说与了二当家：任务自当是尽心尽力的，还望借给些好家伙。”此时却见长谷部摇摇地飘进来，笑道：“送来了。”小三日月则眉开眼笑道：“快请进来。”
不多时只见一伙刀装兵扛着贴着浅紫绸签的大箱子走了进来，放在地上开封，箱子里面蓝瓦瓦黄橙橙，满目有轻有重的武备，有标三叶纹的，也有标月明纹的，小三日月随手挑了个三叶纹配铭文牡丹沙鹰，扔给清光道：“你拿着玩儿去，留神莫崩了人。”清光笑道：“好金贵东西，这么个小玩意儿，能多厉害？”小三日月道：“这是上讲的好东西，你没看见浅紫封签，三叶纹和铭文？标着铭文的统是附魔过的，一般认识人，有他心通，丢不了。虽说鸳鸯阵用鹤翼骑兵也有用，但既然是冲着咱们来，咱们得好生招待着。法术用上，有三叶纹的武备也用上，咱好好儿地练几天，让统和投石兵们打准些儿，照着人家头面眼睛打，既然他们欺负到咱们头上，咱们也不顾忌什么打人不打脸了。”清光道：“鸳鸯阵是在丘陵滩涂地带用的，咱解不了。”小三日月道：“你也别怕，咱把路西华手里那阵杖借过来，再拿上神衣，说到底要是手里没东西，任务也做不成，恁地说总得准备，你既然是队长，那这一堆人就归你调度了，我呢就是个摇旗鼓劲儿的，当然劲鼓不起来也是我的不是，你今儿后晌看看瑞士和荷兰的阵法，再看看鸳鸯阵，一晃就过去了也不用别的消遣。”
清光听了，心里有点不痛快，问道：“是审神者的意思呢？还是你的意思？”小三日月道：“义辉公不管这个，你说这是谁的意思？我也就是让你看看保命的法儿，免得安定挂心你，没别的念头，再说为这钱你不得好好地准备一下？要是用的上，得了彩头，你脸上也是有光彩的。”清光松了口气，道：“是你的意思就好，其实谁的意思都好，就怕是审神者的意思，我不可能听她的了。”小三日月道：“你也别想那们多不可能的，义辉公又不是像之前的审神者那么不好相与，他是我看着长大的，脾气秉性如何我也晓得，你只管放心做自己的事儿。”
清光一听，答应着去了。这边长谷部见清光走开，道：“却是不合对他这么好，你看他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小三日月道：“不对他好点儿，他只怕又在背后褒贬咱们了，他也没什么大毛病。”说着就往里屋去了，大三日月正坐在那儿拐线，小辉坐在桌前写稿子，见他来了，大三日月便笑道：“清光说了什么？”小三日月就滚在他怀里，将清光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末了道：“他就是不听义辉公的。”小辉道：“罢哟，本来也没打算让他听，就怕到时候他把长谷部哥哥扔下，自己跑回来，长谷部哥哥身子单弱，穿不得重甲，神衣也轻软，若遇上鸳鸯阵，几十个人打他一个，就不好了。”长谷部笑道：“双拳难敌四手，恶虎也怕群狼，就算我穿了神衣，对面那门多人一起过来，我也挡不住。赫舍里氏的家传法术大都是治疗系的，我一个人不行，还得有别人帮。”大三日月道：“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他们抛了宛城扫荡战和秣陵扫荡战不要，都来寻荀葳公留下的财宝，这也是不可能的，我方的人已经拨出了人专心服侍他们去了，他们只要离开战点，杨司空就立马将时空复原，让他们不得进出。这批溯行军的指挥多半年轻，都是任侠使气的，八成会盯着秣陵猛打。”长谷部道：“为什么会盯着秣陵？”大三日月道：“秣陵是个大城市，有荀尚书的藏宝，又没有检非违使，还有，你觉得他们认为我们会抢先去哪儿？”
长谷部叹道：“可我是赫舍里氏的人。”大三日月道：“纵然知道又如何？他们其实也不知道你是天上的赫舍里，咱在人类眼里不过就是个日本人罢了，甚至连人都算不上，就是个物品，还有什么好说的？”小三日月就叹了口气，蠕蠕着身子往外爬，几人见他这样也不去追。小三日月爬到门外，刚好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人哎呦了一声，怒骂道：“土狼日的！朝哪里跑？”低头一看却见是小三日月，顿时换上一副笑脸道：“怎么是你来？我碰着你哪儿了？疼不疼？”
小三日月抬头一见是鹤丸，就道：“没有碰着，你不换身衣裳去？”原是鹤丸还穿着出战的衣服，听见他问，就将全身上下都脱了个干净，抱起他来，笑道：“我就不换衣服了，直接睡到明日罢，今儿身上乏累生疼，也不回后院了，总得让膝丸和髭切这两个懒得后门掉蛆的家伙忙起来，不然他们乐得清闲，咱说话他们不动，咱不动他们才动。”小三日月道：“我身上也有点难受，经不住你揉搓，明儿我还得找一趟宗三，问他赶不赶这趟利市，恁地荀司徒出钱挺多，咱得尽心伺候着。”
鹤丸道：“他不赶也算了，咱们再麻烦一下周千户就好，倒是你该歇歇，一天到晚价忙活，哪儿有那么多人要你去砍呢？离出战还早，你今儿睡一天也行。”要知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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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叶纹是辐射警告标志。
月明纹是生物危险标志。
小三日月：这次护宝，对面队伍里有狼宪。
清光：我不去了！
小三日月：这次护宝，还要去扬州城附近救两个和尚。
清光：什么？不是护宝么？
小三日月：佛法僧三宝，和尚也是一宝。
清光：我不去了！
小三日月：三十万你还想不想要？
清光：好吧，三十万，三十万，三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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