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怜香卷 卷三

　　第三回

　　却说司马穆之开歌仙的玩笑，歌仙却正经答应，不由得一愣，片刻笑道：“也别这么说，如今的初始刀只有你们三个，清光和切国都不想去白伺候人了，有相当一部分也不想保护历史了。若你们几个也不干了，真不知道还有谁撑得住这局面。”歌仙道：“我接着干也行，就是不想与胡蛮们见面。”司马穆之道：“这有何难，我只说一声，如果招来的是胡蛮，那初始刀只让他找蜂须贺或吉行去。”歌仙道：“我也不在乎，只希望你嘱咐他们，若人家待他们不好，赶紧走人要紧。”

　　蜂须贺听了歌仙的话，道：“先休提这个，远征要带什么去？”司马穆之道：“却也不需要带什么，贤弟兄只需在外围转转，出出红差，一有异动，我就派人过来。他们在近处等着，弟兄们只需报个信儿就行了。和一般远征无两样，只是烦劳些，体力不强是干不来的。我事先跟出钱的那厮说好，派些办事勤快，口风又紧的勤快小校服侍擦手，那厮在南极发了财，出手阔绰，先到的先得钱，他只求事情办好。”小乱笑道：“你没跟出钱的那鸟人说他一九四五年就死了么？”司马穆之道：“阿弥陀佛，坏人美梦也不好，再说到了一九四五年咱们就又要帮他对头了。”

　　小乱和虎彻兄弟听了，吃吃地笑起来，那边安定和兼定两人将清光带回来的饭菜吃个罄净，安定似乎尚未吃饱，眼巴巴地盯着清光。大家却也只拿回了有数的剩菜，却未曾想安定食量大得和龙也似了，清光一时犯难地问：“国广，咱账上还有钱没有？”堀川道：“有的，你是要拿钱去万屋给安定买吃的么？可就算万屋没有宵禁，你回来时候大门也自动落了闩了。”清光道：“我瞬间移动了去。”堀川道：“我不是在揭你的短，你吃酒吃成这样，瞬移了没准会找不到落点，掉臭水沟里呢。”原是清光干过这个，听了就咕嘟起嘴不说话。

　　司马穆之道：“你连了网，在万屋的网站上订一份饭，那个快，十分钟就送来了。”清光怒道：“打死我，我也不联网。”小乱道：“老父母却不知道，清光兄弟是碰着心事了，井上霜和此后的那些个审神者却都会用网。”一句话说得清光低下头来，长长叹息一声。司马穆之道：“没事，清光兄弟可以练练灵力通信，灵力通信才是咱们的本分。网络再好，也不过和写信没两样，是诗人们的玩意儿。”

　　小乱道：“这也罢了，可这饭怎么解决？”司马穆之笑道：“刚好我还没来得及去看看三日月兄弟，想义辉将军现在正跟他学做饭的手艺，他们那里八成会多做些，我替你们过去打个秋风。”说着站起来，小乱道：“我也去。”

　　两人同去，果然不多时司马穆之提了个食盒过来，清光接了揭开，里面是一碗热热的酸辣鲜虾白菜汤，一碟豆酱，一碟卷心菜胆，一碟火腿，另有一大碗气腾腾的难得糊涂盖饭。清光已经吃饱，因此无甚兴趣，只舀了些汤喝了少半碗，尝了尝几碟小菜。那边安定却不分好歹地抓起饭来往嘴里塞。

　　小乱又道：“三日月哥哥给你们做的秋衣和棉鞋我都拿过来了，真难为他，烧到六十度还扎挣着给你们做过冬的衣服。”清光道：“这老东西偷咱们养的鸡，抢咱们砍的柴也没少过遭数。我上次烧到六十七度了都没说什么。”和泉守兼定道：“我上次烧到了九十五度。”清光道：“我上次发烧才叫惊险呢，手里握着米，一松手变爆米花了。”和泉守兼定道：“你没我能烧，我上次发烧，躺下十分钟就把棉被烧了六个大洞。”堀川苦笑道：“兼先生，这不是好事，不能比。三日月说什么来？”小乱道：“他到没说什么，他今儿身上不太舒服，只做了汤。”

　　清光道：“也就那汤好喝。”小乱道：“难得糊涂酱是小狐丸的手艺，一股子腥气。”清光道：“怎么做的？”小乱道：“他是把茄子西红柿生肉乱刀切碎，合着甜豆酱一起小火熬了，出锅时候扔下松子，榛子，核桃瓜子碎芝麻粒，盖在饭上。”清光道：“难怪，卖相真难看，和笼子里的鸡屎差不多。”小乱道：“罢了，你平日倒也没少吃他的。”清光却又想起一件事来，因对司马穆之道：“还有件事须得你帮衬下，我们什么样你也看见了，安定身子老不好，饭量却越来越大，怕是要出大问题。我们做的是刀头捞饭的没本钱营生，说不定什么时候业罐子一满，战场上翻船蹬了腿，再出点事活不过来。我没了不要紧，安定这样怕是没人养活，我就算能复活，心里也是虚的。”司马穆之道：“你是要御守么？我那里有极品的御守，明儿给你一箱。”清光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再说我发动不了御守了，是你忘了。”

　　司马穆之方才想起堕神用不了御守，叹口气，无奈笑道：“我也是忘了，不过你放心，安定是让我们照顾的，怎么说他也是无辜受连累，我们自当是衣食医药全包了他的。”清光道：“说得好听，你手下那些胡蛮种哪个不想要落两文？无非是一碗冷饭两件破衣裳，养着他就是了。”司马穆之道：“既然如此，我把安定划到我的近侍名单里，按照近侍的月钱养活他就是。他们却不敢落这个，万不得我再补一个本丸，将安定算在那个本丸里的人。横竖这样的本丸也不算少，安定病着，在这里多吃一份也无大碍。”清光道：“你把想要落两文的都封印了，不强似想方设法给安定弄钱？”

　　司马穆之笑道：“是这个理儿，不过眼下还得玩玩郑伯克段养肥鸭的戏码子，待他们露头，才一把薅了去，换上可信的孩子呢。你却别乱说。”清光道：“不消说，我晓得厉害。”又谈了几句，司马穆之才告辞离开。

　　清光见他走得远了，方才对小乱说：“这人也是不长眼的，我们却又不知道德国的事情。”小乱道：“所托非人甚么，不是同一个国住的，下起手来才辣。”清光道：“我们只能出两个人，堀川跟我们去了，大哥去不得，蜂须贺若是跟他弟弟去了，大哥也去不得。”原是自打长曾弥虎彻发疯之后，蜂须贺便将同样半疯不傻的浦岛虎彻挪到了他房间里，偏偏蜂须贺也有个痰迷老病，发起疯来自己也不认自己是谁。幸好弟兄几个人不是同时发疯，不然前院早就不能要，人们也不知过到哪个山洞去了。可蜂须贺见不得他家大哥，见了一准发疯。所以兄弟三人竟不得同时碰面。

　　小乱道：“这有何难？我叫平野来，他和我都是满级，万不得庖丁也补得上，你若对他说德国有的是漂亮媳妇，这事准成。”清光因笑道：“却也是个不学好的，此事须得背着你大哥说。”小乱道：“我晓得。”

　　却说此时宗三左文字过来送了一锅红薯粥给他们，原是物吉和堀川抢饭时候小夜在场，当时小夜却没有调停，自知自己嘴拙，调停了也不好，他也怕年成不好被审神者卖了。因此就走了回去，告诉两个哥哥，江雪就熬了菜粥，吩咐宗三给新选组的人送去，道：“无论如何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又跟他们跑远征的，照应一下他们也好。”当下清光得知宗三为何来送他们菜粥之后，喜道：“你家大和尚真是个妙人儿！下次远征，我给他带些奶油泡芙回来。”

　　宗三笑道：“他不吃那个，你远征时候给他带点鞋面子，头巾料子就行，他想给山伏做个新头巾。”小乱笑道：“罢了么，宗三兄弟，你只需要抱着你哥哥睡一晚，第二天起来，山伏兄弟立马有新头巾了，还是色若松柏的，颇好看。”宗三笑骂道：“你这小羯胡眼儿，也不怕下了拔舌头地狱。”

　　小乱道：“我知道你对你哥哥有心思，可他又是个清心寡欲的，只怕山伏也不曾得手呢。”宗三道：“那傻大个，懂什么，一天就知道打熬筋骨，论理我比他早上手多了。”小乱道：“你哥哥怎么说？”宗三道：“我却也不知道怎地说好，瞅他那神气，竟然是憋着火，前儿破天荒地约我到手合场比试，招招都往我下三路招呼，用竹剑把我的腿敲了不多不少地整整一百零八块青肿，这会子还没消下去呢。”小乱道：“如此是最近得手的么？”宗三默然不语算是认了。

　　小乱跌脚道：“了不得，不得了！你且避过这阵风头去，不然你哥怕是要打死你，你我都知道他手辣。我对你说新开的远征队缺人，算你一份罢。横竖你也满级，做得来。”宗三道：“我也正有这心，回去对哥哥说了，跟你们出去耍子。也免得他最近见了我眼里动火，妨碍他修行。”当下商议已定，小乱又去找了远征回来的吉行正国等人，他们也觉得无可无不可，就答应了。要知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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