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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兰梦记 二十一


  兰梦记

  二十一

  中元将近

  (一)

  却说鲶尾听了小辉的话,踌躇了一下,小辉继续讲道:“哥哥你之前和物吉结了怨,只要让人起疑,纵然不是你干的,你也免不了背这夜壶子,只此一次,以后哥哥可改了罢。”鲶尾道:“我既然说出来,就是忍不住了,既然忍不住,也就改了,我给他下毒也就这一次,以后却不再下了。”

  小辉听了,道:“如此却好,三日月哥哥怀着胎,咱尽量别惹事,就算惹了事我们不怕,可也不能不顾忌三日月的面子,再说他也没心思摆平这些事,反倒是一有事就冲着他来。我们须得担待些个,既然摆不平事,就不能出去惹事。引火烧身了不好。”鲶尾道:“你说的是,我看清光也不是个靠得住的,得亏我让他发誓绝对不外说是我干的,又烧了那个药包儿,免得他和咱们为几个钱吵起来了,拿这些证见勒索咱们。”小辉道:“清光倒是改不了这毛病。”鲶尾道:“除非铁树开花耗子长角了,他才改呢。”一时又讲了几句闲话,鲶尾因要出战,拿了刀装出去了,小辉帮他挂了指挥牌,又烧了水,将水倒进保温瓶里,回来守着三日月,见他裹这一领荷绿色的莴苣图样棉被安稳睡着,且是难得,小辉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他,坐在他身边,拿出物理课本开始温书。

  却未曾想过了一会儿三日月就睁开眼,问:“义辉公,我可曾怠慢了?”一面说,一面扎挣着要坐起来,小辉按了他道:“你有身子的人,就别乱动了,万一像是上次那样惊了胎气,可怎地好?”三日月道:“惊了也就罢了,若抗不住,怕是没资格做义辉公的孩子罢。”小辉见他说的古怪,想到他的病状,就又到:“你坐着也行,切莫说这种话,要是身子弱的都不配活,我也不知道死了几次了。孩子么?当然要盼他身子健旺些儿好养,可万一是个孱弱孩子,你也不能把他杀了,那样徒造杀孽。依我看,你要是自己身体好了,孩子自然也好。”三日月一连应了几声‘是’又谢了她的教诲。小辉见他又是短刀的举止,知道他又要发病,就叫了小狐丸过来照料,自己去壁柜里将成药翻找出来,又去烧热汤备用。亏得施为及时,过一会儿,三日月也就不烧了。原是他这病古怪,随时都会发烧发作起来,一发作却要几个时辰方得退烧,虽说发作时候行动如常,可身体灼烫,行为举止又像短刀一样,爱缠着小辉,而且不认得人,只认得审神者的身份凭据。

  小辉见三日月退了烧,就坐在他身边,给他盖好被子,两个人闲话。三日月因问:“鲶尾说了什么不曾?”小辉听了却心里一动,暗道:“我不知道他是偏向德川家还是偏向别家,可他毕竟对丰臣家也不甚喜欢,若我实话告诉了他,他和鲶尾怕是要生嫌隙,若我不告诉,怕是他又要怨起我来,倒是闹得好不自在。”正七上八下之间,忽然听到三日月叹道:“义辉公,您不说,我也知道这事儿,鲶尾必定是把我之前在丰臣家的行迹告诉您了,那时候我还年轻,犯起混账来就犯个昏天黑地,这会子年纪见长,想要做混账,却也做不成了,无心无力。况且义辉公何曾害过我们这些下人?我哪里能够以怨报德呢?”

  小辉听了先是一愣,暗道他莫不是怕我疑惑他,又一想这不是不可能,三日月这段时间有些杯弓蛇影,本来自己是无意防备他的,在他眼里却变成了有心防备,不然他不会这般澄清。就道:“哥哥你说了什么话?咱俩久别重逢,说这个岂不是见外?何况哥哥若是对我不好,还能忍我到这会儿么?我却没有疑惑哥哥有什么,反倒是哥哥多心了。又不是过去那阵子你争我斗的,现在什么话不能敞亮了说?”三日月闻听他言只是僵着脸笑,也没多说话。

  停了一会儿,小辉又道:“哥哥其实没错,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干,只是哥哥心太重,这样对自己对孩子都不好,我知道哥哥心性高,可是心性高了反而伤身。”三日月却轻声道:“我并没有考虑什么,只是觉得您听了这些事,就把我扔了,我确实活该,就为这事儿害怕,可孩子终归是无辜的,若让我死了,请先等孩子生下来,再杀我也不迟。”小辉道:“哪里就能让你死了?你要死了我跟你一起,不管怎样都要,我养你。”

  三日月惊道:“为什么?您应该知道韩信故事,若奴才功高震主,不杀怎的?休说古人,就算现在,照样有主奴之分,若主子不像是主子,奴才不像是奴才,还成世界么?!”

  小辉叹道:“哥哥,莫再装糊涂了,前世只有你关心我这个人,别人关心的只有我手里的权势。”三日月摇头道:“若你疑了,我关心又有何用?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若怀疑了手下奴才,奴才们睡得安稳么?”小辉失笑道:“我又不是雍正康熙那起子达子酋长,哥哥也别害怕,你这样畏首畏尾,一点也不像你了,我倒是疑惑是不是有个十世的老公儿夺了哥哥的舍似的。”三日月闻听他言却被逗乐了。

  一夜无话,清早鲶尾出战之后,邯郸男带着几个盒子走进来,小辉见了,问道:“这是什么?”邯郸男听了,笑嘻嘻地答道:“是郎君要的礼服,要给人的。”小辉道:“给什么人?”邯郸男道:“这可不能告诉你了,不过你能看看里面的东西。”说罢他将盒子放下打开,原是一套礼服配一个盒子,邯郸男恰好掀开了日式的礼服,小辉见了,道:“这和平野他们穿的礼服是一个样式的。”邯郸男道:“不错,这正是昭和年间二战时期日本驻外武官的礼服。”小辉道:“是都这个样子的礼服呢?还是有不同样式的?”邯郸男笑道:“是不同样式的,有中国五五式,德国三六式,都是武官礼服。美国呢?就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后期的礼服好看,法式的古典礼服最好看,镶金嵌珠的蓝袄儿红裤子,还有丝结。俄罗斯国的太厚实,也找不出多好看的东西。”小辉道:“送人么?”邯郸男道:“是送人。”

  小辉道:“如此真是厚礼了,是要送给哪个本丸,还是送给研究人类史的朋友?”邯郸男笑道:“送给现在在天使界住着的几个朋友,却也不能说是谁送的,要烧了,他们才能收到。郎君,容我多句嘴,虽然说胡蛮灭了,可您给那些神明送东西,恐怕会让YHWH想到在那些神明和咱之间挑拨离间呢。”三日月笑道:“礼物撕了名帖,用打字机另写一封信发给他们,不会么?说是胡蛮已经被灭了,可复兴市怎么来的?我这也不是纯粹送礼示好,若示好,送珠玉玩器点心,哪一个不比礼服强?”

  邯郸男笑道:“郎君,您是要逼得他们自我封印么?”三日月叹道:“自我封印也好,让YHWH知道他们的异心,盯紧他们也好,总之莫让他们在胡蛮们的脑子里记着就行了。”邯郸男道:“只怕YHWH不管。”三日月道:“YHWH会检查的,信发到他那里就是。这件事,承明公要个结果。”邯郸男扑哧笑了,道:“话说,YHWH比我们还偏向胡蛮。”三日月因而笑道:“他那小心眼子,无非是培植胡蛮来磨折我们,哪儿亲近了?若是亲近,我们出兵的时候,他就赶紧过来说和或拦阻了,可他既不说话也不拦着,反倒趁火打劫,派兵毁了好几个城市。依我看,若他晓得那些神明和胡蛮有私,搞不好会对他们说什么难听话呢,毕竟和魔族不一样,他和承明公还算兄弟,跟那些神可绝不是同一个肠子里爬出来的。”

  邯郸男乐道:“说的在理,我却得把这件事办好。”小辉在一旁道:“承明公要对人类下手么?”三日月道:“也不是,只不过是让胡蛮的脑子里不记得自己原来是哪国人罢了,这样才是‘东南西北不分明,红黄白黑皆和睦’。”小辉道:“那们着,你记下了没有?”三日月知道她是问保存了来往凭证没有,便笑道:“若有事,怎样记也没用,无事,记性这样好却也不行。邯郸,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邯郸笑道:“郎君太患得患失了,承明公不是誓约保您周全了么?”三日月笑道:“我记性已经不好了,帮承明公做的事情不记得,别的事情更不记得。”

  邯郸男道:“无妨无妨,郎君,有句话叫难得糊涂,承明公绝无害各位的意思就是了,不然大家冤枉了她,她心里该泛苦了。”三日月笑道:“罢,罢,我何曾不信她来?横竖横,是同种的东西,也没甚么深仇大恨,不必像是胡蛮那样你防着我,我防着你。”言罢闭上眼,道:“那些衣服,七月十五晚上从刀装房里招个轻步兵,让他拿着放去路旁烧了,这样又能收得到,又匿名,别用你做的青炎兵了,青炎兵烧火有味儿,容易漏馅。”邯郸男笑道:“是。”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出战赚钱的人们就回来喝早茶了。鲶尾进屋的时候见三日月正坐着和邯郸男说什么,就上前打听。要知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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