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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辉的手稿第八十一部分

  我信。

  没有其他的理由。不过一般人看到他什么也不穿地趴在他身上之后,必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了,因为他们会先入为主地认为鹤丸这人很恶心,或者认为鹤丸趁机偷情,因为有了这个坏印象,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鹤丸的话。

  而我已经有过两次千钧一发地脱险的经历了,被我吓坏了的三日月,就像一只炸了毛的豹子,攻击性确实很强,我做什么动作,他都以为我要伤害他从而把我推开——我应该感谢他的手下留情,他还是能够判断出我和他是同类。那时候我是不怕他的,他反倒怕我多一点,当我离开他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仿佛我做什么,都会至他于死地。事情过后我问他为什么要害怕我,他就会垂着头回忆片刻,认真地回答我说:

  “我有一句真心话要告诉您:我害怕疼痛,以及被侮辱,我害怕您以主人的名义,堂堂正正,理直气壮地折辱我。至于死,那并不是可怕。”

  我回想着这些事情,将水灌进暖水壶。鹤丸又想起了一件事,问:

  “对了,这些年,到底有几个除你之外的倒霉蛋来过这本丸了?”

  “我哪里知道?”我没好气地回答他,“我又没仔细看过账簿。”

  “不是对账的事。”鹤丸说,“乱七八糟也没得对。

  确实,本丸里藏私房钱的,造假账的,偷菜偷粮食的,背地变卖资材的一大堆,随便扔块石头就能砸到个损公肥私的,因此账目总是乱七八糟。可是,既然不是对账的事情,鹤丸到底要说什么呢?

  “我是想说,除了那个姓陶的中国人栽在了邯郸男手上……”鹤丸看看三日月,努了一下嘴,“还有一个更倒霉的栽在了他手上。”

  说完,他的嘴里嘀咕出某种怪异的声音,仿佛是在回忆那个‘更倒霉的家伙’是怎么死的,之后才以一种沉重的声调说:“我记得那女人,好像是和霜大人同期毕业的学生,比霜大人更强。姓陶的是第二个,她是第三个。“

  “她怎么得罪他啦?“我饶有兴趣地问。

  “她第一天就以整肃军纪之名给了他一个下马威。“鹤丸看看我,说,“他是被小狐丸扶着向她下跪磕头的,那时候他高烧不退,走都走不动,只能让人扶着,明明他已经告了病假,但那女的硬是认为他装病,是不尊重她,要他带病拜见她,给她下跪,还罚了他四个小时的跪,你以为他心里高兴吗?”

  “换了我,我也不高兴。”我说。

  鹤丸点点头,继续幽幽地说:

  “事实上我当初也不知道那女的是被他害死的,他过了一阵就取得了那女人的信任,对她百依百顺,毕恭毕敬,拼命地为她出战,真的将她当婴儿一样照顾,天神一样膜拜,在她面前,他不敢说半个不字。直到那女人死了,他去找长谷部做忏悔告解,我才知道,他趁着她出战受伤,自己同样带着伤给她做当归党参鸡肉蒸饺的时候,在肉馅里放了人参汤和织纹螺肉,当归和党参本身有苦味,可以混淆这两样东西的味道,人参是他从药研那里拿的。”

  “织纹螺虽然无毒,但难以保证其中偶尔会有一两颗含有致命的毒素,而人参补气活血,会让任何一种药包括□□的药性短时间提升到极致,这样,一旦入口,毒素就会很快发作,何况织纹螺毒素属于神经毒,发作本来就快,加上人参的提升,一旦服下就是回天乏术。”我说,“是这样的吗?”

  “对。”他点头道,“他还加了自己的一滴血进去。”

  “我知道,神抱着仇恨所献出的血有着强烈的毒性。”我说。

  “不,他用自己的血是为了掩盖织纹螺的毒性,”鹤丸回答说,“那女人会用生物电脑验毒,付丧神在心境平和的情况下献出的血,拥有掩盖的力量,这样,有毒也无法化验了。其实我不知道他如何做到心境平和,至少那时候我就不行。”

  说到这里他长长地伸个懒腰,若无其事地说:

  “好啦好啦,其实我讲这个故事也不是为了吓你。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得罪厨师。“

  “仅仅是不要得罪厨师?”

  “就是那样。”他说,“只要你还有口腹之欲,就不要得罪厨师,医生同样不能得罪,厨师和医生未必能救人命,但是他们知道的要人命的方法总比救人命的方法多。”

  “话说回来你倒不担心我将这件事向上面报告。”我说。

  鹤丸翻了个白眼,这表情倒让他显得有点面目可憎了:“你才不会去报告,即便报告了,他们也不会理睬你。这里,大家,都是被打死了还能活过来的,现在他们懒得理睬了,最好的举措,也不过就是把你调离这里,让你重新回去上学,再另外派一个审神者来——我想你回去上学必定不如在这里自在,是不是?”

  “当然。”我说。

  “那不提这件事了,拜托帮我拿些陈皮梅过来~”他说,“我最心爱的夜壶丢了,用梅子核打一卦,看看他跑到哪里了。这里离着三日月和你近,灵力强,打卦准。”

  “多半是被人拿走了。”我说。

  我注意到他在提起夜壶的时候用的是人称代词。

  “不,”他说,“这夜壶和别人不一样,里面封印了一个武士的灵魂,他长腿,会跑的。”

  提到这里他心情愉快地咧嘴一笑,我也没问他用夜壶封印了谁。把人封印在夜壶里的确是不太好的一件事情,但出于付丧神的体质缘故,封印在夜壶里反倒最安全呢。我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三日月告诉我,蓍草起卦至少需要五十根,那么他要的梅子核至少也是五十个了。也就是说他要吃五十个陈皮梅,倒是不怕酸死呀。

  “我不怕酸死的,适当地吃些酸对食欲好。”鹤丸在我背后说,“我给人酿过的醋,没有一吨也有一千斤,还怕陈皮梅嘛。”

  好啦,他知道我心里所有的想法。这时候他又叫住了我:

  “啊哟,义辉公就这么去?您不怕回来的时候看见我把三日月糟蹋了?”

  “您又要陈皮梅,又给我出了这样一个难题。”我说,“故意为难我吗?”

  他笑着跳起来,说,

  “不会,不会为难人的,我自己去拿好了,顺便看看小狐丸的烤菜做得怎么样,你要吃什么?”

  “我什么都吃不下。”我说。

  “离开饭还早,给你拿个黑莓奶油小蛋糕怎样?我再给三日月弄点东西……额,算了,他现在咽不下去。”

  他说着就往厨房里去了,过一会儿,传来小狐丸的声音,他严厉地警告他不许碰烤菜和那些花花绿绿的巧克力蛋,我又听见鹤丸抱怨有些蛋里的蛋黄是生的,他还说又不是吃米饭,要生蛋黄有什么用,小狐丸就严肃地表示那是他自己要吃的。吵嚷了一会儿鹤丸带着陈皮梅和蛋糕回来。

  他用梅子算了一卦,说不着急,夜壶已经回去了。之后他又和我谈论他们小时候那些有意思的事情,这些事情,和我记忆中的东西也差不多,无非就是马术,斗草,赌博啦之类。他还讲起他们之间的派系,比如膝丸,髭切,今剑他们和小乌丸是势不两立的,小乌丸绝对不会在他们那里占到便宜,也别想让他们叫小乌丸父亲,其中的原因,除了他们之前的雇主是死对头之外,还有不少日积月累的私愤。

  他说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审神者谈过这些事情。

  他又说,无论如何,付丧神虽然被人看不起,但他们不仅仅能够造出一块自己搬不起来的石头,还能看出别人是不是看不起他们,是不是端着架子对待他们。他还说审神者心里有哪一面,付丧神就用相应的一面来对待审神者,如果审神者自认智谋出众,付丧神就是沉默而愚笨的。如果审神者自认武力强大,那么付丧神就是软弱胆怯的。如果审神者自认智勇双全,那么付丧神就什么也不能做。如果审神者认为付丧神好骗,那他们就是过了头的容易受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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