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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木轮车上的人


  我想起徐飞,这里不算太暗,四周点满了蜡烛,可是我看不见他。我想喊喊他,刚一扯起嗓子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身下是一块石板床,被打磨的很光滑,两侧雕刻着奇怪的花纹,有些地方龙飞凤舞,有些地方又像一个凹进去的鬼脸。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我的头顶没有钟乳石,身下也没有石笋,这里已经不是溶洞了。当务之急我要赶紧回到之前的地方并且找到徐飞,我们应该是被人暗算了,我还记得昏迷的前一刻洞口外面有人抓住了我的手。现在徐飞不见踪影,情况未必比我好多少。

  我试着爬起来两次都以失败告终,过于用力全身的筋骨便抽搐着疼。顽强折腾的结果就是一个不慎大头朝下栽到地上,一张脸差点压成大饼子,鼻血都被撞了出来。

  我低呼着想要重新爬上去,想必不太可能。我努力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被人下迷药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原本安静的走廊发出诡异的动静,嘎啦嘎啦,嘎啦嘎啦,木轮车缓缓前进,正在逼近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偏偏这个时候来!我几乎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大豆虫在地上蠕动,好不容易爬到石板床的另一面把自己藏起来。

  我趴在地上不敢出一点动静,我不知道他是谁,如果正如我和徐飞所分析,他一定不是青木!

  嘎啦嘎啦!

  木轮车已经进来了,在离我大约三四米的距离停下来,烛光打过去,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我看的清清楚楚。

  木轮车上坐着的是一个头发蓬乱的人,佝偻着低着头,只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这货绝对不可能是青木!

  “出来吧。”他的声音很沙哑,我躲在石板床后边一点也不敢动。

  “我知道你在后面,没有我引路你永远都不可能走出去,你会死在半路。”他好像笑了,很轻的一下,我依旧不动声色,或许他在唬我,我不能因为几句话就乱了阵脚,必须忍耐!

  他推着木轮车往旁边移动,就要绕过来的时候却停了,“我知道你还能动,自己爬出来吧。”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木轮车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心道不妙,已经无法继续装了,赶紧铆劲大喊,“别过来!我手里有枪!”

  他干哑的嗓子挤出一丝怪声,我听的头皮发麻,立马想找东西在地上摩擦好让他真的相信我手里有家伙,可惜我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代替枪的东西,光秃秃的地面什么都没有。

  那人精得很,“找不到了?”我大惊失色,甚至怀疑我头上是不是有监控镜头。

  “谁、谁说的!你再过来我开枪了!”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声音极长像是睡觉在打呼。他看上去体质十分虚弱,我使劲儿支撑身体想站起来,如果不是我现在浑身瘫软,一定扑上去先发制人。

  “你中毒了。”他突然道。

  我愣了一下,心里的不安又被看穿了,他带着嘲笑的口吻说,“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复,放心吧,这点毒性要不了你的命,我养的蛊我知道,我最清楚它们,它们不想杀你。”

  “蛊......?”

  他拉着怪腔哈哈大笑,笑够了就一个人坐在木轮车上好一顿喘,他应该很老了。

  “不用惊讶,你身上本来就有蛊,它一直跟着你。”

  我身上的蛊?什么时候的事?!我出了一脑门的汗。

  我用胳膊肘撑着地面艰难地往外爬,我想看看他的样子,当我从石板床后面露出脑袋,他依旧低着头,看都不看我一眼。他灰白的头发又脏又乱,好像几十年没洗过了,这些头发把他的脸完全遮盖,他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你终于出来了。”他微微抬起头,头发从两侧划开,露出里面布满皱纹的皮肤,苍老的程度和怪老头一样,可是怪老头的头发没有这么长,眼前的这个人完全就是一个在荒山野岭里自暴自弃的野人。

  “不用这么拘谨,是我带你进来的,现在我要带你出去。”他推着木轮车向我靠近,俯下身子肮脏的手里拿着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头一仰便咽了下去。

  我疯狂地往外干呕想把它吐出去,“你给我吃什么!”

  “你活动活动手脚,马上就能动了,我杀死了你身体里的蛊,我要带你出去了。”

  他没有骗我,一刻钟之后我确实可以活动了,虽然浑身乏累头脑还是混浆浆的,但是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

  “你到底是什么人?”

  “带你去找盘井罗的人。”木轮车缓缓地调转方向,他对愣在身后的我说,“还不快跟上?”

  事情变得有点复杂,如果他现在跟我说他是送我去见阎王爷的人我可能会更加相信,可他清清楚楚说的确实是盘井罗!为何此刻又蹦出一个人要带我找盘井罗,难道我脑门儿上写着盘井罗三个字吗?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带我去找?

  “你是不是认识我?”我在他身后大喊,甚至怀疑他就是那个怪老头乔装打扮的。

  “我认不认识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蛊认识你,它们只要见了你一眼就永远不会忘。”

  听完他的话我浑身凉飕飕,我愈发地想看清他的脸,可是他推着木轮车比我走的还要快。

  “我们现在就去?”

  “你想一辈子呆在这里还是和我出去?”

  他这个问题像放屁一样,我当然要出去,只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而且我还得弄清楚跟我在一起的徐飞怎么人间蒸发了。

  就在我想问题的时候,身后方向传来轰隆巨响,我回过头发现一只幽绿的眼睛盯着我,我吓得东倒西歪赶紧撵上木轮车,“巨、巨蟒!”

  “你最好快点走,如果一个人落在后面我保证你会成为它的食物。”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你养的?”

  “它是天地孕育的,我养不起,它的寿命与苍山同在,你们打瞎了它的眼睛将来一定会遭到报应。”

  于是我们进入了一条看似熟悉的长廊,两边排成行点满了蜡烛,我尽量和他并排行走,时刻提放在某个拐弯处他自己遛了,再陷害我一次。

  “我可不信报应,它来攻击我,我这叫正当防卫。之前是你把我引进来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带我出去,你不是很想拿我喂蛇吗?”

  他突然停下来,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抓住木轮车,既然巨蟒不会攻击他,有他在我至少安全,不能让他把我甩掉。

  “我可不想拿你喂蛇,因为你还活着,我只让它吃死人,吃了活人它会从山里出去到寨子里去。”

  我从鼻子里冒出一声鄙夷,“你还为寨子里的人操心呢。”

  他不说话,推着木轮车使劲一晃把我撞开,他在木轮车上还真灵活。

  “我看你没那么好心,之前在头顶抓住我的人就是你吧,干嘛对我下毒?”

  结果他却答非所问道,“我没想拿你喂蛇,本想带你走一条捷径,外头有人捣乱,我一分神就你就自己溜了进去,所以说擅作主张的人死有余辜,记得那颗人头吗?”

  我回想当时我循着烛光走进一条长廊里,而对面他推着木轮车扔过来一颗腐烂的人头,当时我还以为青木杀人了,原来是他干的。

  他诡异笑道,“擅作主张的人都会遭到报应,他不请自来,我便不送他出去。”

  他说的轻松,可看上去就像个心理变态,我在心里盘算,等下逃开巨蟒的视线我一定把他甩开,这个人阴阳怪气的,之前对我下毒保不准下次什么时候害我。

  “外头的人你不能信他,他说他叫什么名字?”

  我警惕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他?”

  “带你进来的人,他身上有蛊,他的血黑着呢。”

  “他叫......”刚想说出来我立马把嘴闭严实,一是我没弄明白他问的是徐飞还是青木,二是他自身就比其他人更黑,没弄清楚他的身份之前,我不能把朋友给暴露了。本来还想问问他有没有看见徐飞的去向,现在更希望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他叫青木吧。”他晦暗地笑笑。

  我吓了一跳,难道他会读心术不成?“你怎么知道,你们认识?”

  “青木青木,不衰永垂之意,他还是对长生不老这么执着。”他连连大笑又开始喘,“他叫常安,是个汉人。常驻永安,可惜了这个名字,偏偏不是个安分的人,劫数将近了。”

  “青木叫常安?”我不耐烦地给他顺顺背让他别笑了,赶紧把话说明白点,青木变成了常安,那谁是青木?好端端的怎么又变成汉人了,他不是在山里的寨子住吗?

  他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我已经是快要入土的人了,没有必要骗你。”他终于把脏乱的头发全部拨开,那张脸苍老的不像样,嘴巴憋着,伤疤和皱纹交错着犹如一张渔网铺在脸上,我都不忍心看了,下意识地把头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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