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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混乱


  青木立刻蹲在白骨前,用手沾了上面的血迹,放在鼻子下使劲闻,用力吸气的样子像在抽大烟。不一会儿,他的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只见他猛然回头扑向歪脖树开始扒树皮。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仿佛黑暗中有一股力量无形中控制着他的行为,他一言不发地埋头苦干,手指被刺破了只微微皱眉仍不肯停下。

  “他怎么了?”“中邪了吧?你们谁认识?他是从哪来的?”人们纷纷议论,却没有一个上去打探虚实,都觉得那些东西不祥,怕沾到身上带了晦气,恐惧的气氛逐渐弥漫,人的心也开始慌了。

  我不知所措,心想要不要上去帮青木做点什么,然而脚却像被钉子牢牢地钉在地上,和我心中所想背道而驰。

  这个时候就看见赵九州从人群中走出来,我的心咯噔一下,想叫住他,却见他瞅准了我的方向瞪了一眼。就这一眼,我更加糊涂了,他到底要干什么?现在情况这么混乱,千万别节外生枝。

  只见他完全不在意别人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青木跟前,这一点两个人倒是挺像,特立独行,又让人猜不透。

  赵九州从黑暗中抽出一把匕首开始帮着青木刮树皮,我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两个人着了魔一般不停重复这个动作,直到树干快被他俩刮漏。

  终于,树干裂开一条缝,两个人先是愣了许久,随着青木一声压抑地惊呼,赵九州猛然扔了手中匕首,而青木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嘴里不停嘀咕着,人在里面,人在里面。

  连向来淡定的赵九州都无法克制,他的手紧紧地握拳颤抖,时间似乎静止了,巨大的阴霾下所有人屏气凝神。呼啦呼啦的火把在黑暗中摇曳,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竟拔开脚冲了上去。

  青木还在一步步后退,当我来到他身边时,他抓紧了我的肩膀,他的手在不停颤抖,亦如之前的冰凉彻骨,在此时的气氛下显得更加强烈,那种寒意直接穿透肌肤渗到血液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炎炎夏夜,鼻子里吸进的却是凉气。

  他又突然把我推开,冲到歪脖树前,抢了赵九州的匕首将树干上的裂痕阔开,砍掉多余的树皮干木,一系列动作完成的飞快。直到里面的东西完全露出来,我赶紧捂住嘴,强忍着咬着自己的手指。因为正对着歪脖树的我已经看清树洞里的东西,竟是一个人!

  青木情绪太过激动,匕首割破了皮肤,鲜血立刻染红了双手,他毫无知觉。

  “这个人是疯子?”人群中爆发出质疑的声音。

  赵九州忙将他推到我这边,他立刻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倚过来,而我也好不到哪去。

  就这样傻愣愣地站着,完全忘记我自己在哪,在做什么,大脑瞬间当机。

  赵九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树干里的人弄出来,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被塞进去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死了。

  当我走近弯下腰仔细看才认出那张脸,怪老头的孙子!

  这个时候徐飞也冲过来,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怪叫了一声,“我操,这孩子咋弄成这副熊德行了,该不是讹我遭报应了吧。”他口无遮拦乱讲,我赶紧捂住他的嘴,现在不是讲这种话的时候。我就算再慌也懂得谨言慎行。

  “我看看。”徐飞蹲在死者面前,试了下他的鼻息,赵九州无奈地看着,“已经出尸斑了,你能看出具体的死亡时间?”

  徐飞清了清嗓子,随口道,“没啥经验,再说你管他什么时候死的,死一天是死,死一万年也是死,验尸这事儿不归咱管。”

  我怕惹出事端,假装挠了挠脸,掩着嘴小声溜了一句,“那你就别捣鼓了,人都看着呢!”

  青木冷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刚好一天了。”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把嘴捂上。

  我们都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嘴唇颤抖像是很冷。

  村民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我的后衣领被人揪住,我有点烦躁,轮着胳膊甩开那人。后来又有几个人把我拉出去,一个村民站在身后问我们什么来路。他的语气很生硬,对我不友善,我也没好气地说,“没来路!就一路过的!”

  很多人蜂拥而至把我围起来,全部虎视眈眈的,眼神中充满敌意,有一个高个子大声怒道,“快说!”说罢手里的火把猛然降到我面前,这个举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所以压根儿没想到要躲。火苗扑朔而来,差点把眉毛都烧掉。

  我急了,“说什么?你们好端端地围攻我干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哪有能耐把他塞树里,你当我刘谦啊!”

  “什、什么六、六、六千七千的!你、你们到底什么人,早早、早就看着不、不可靠。我我、我们都看、看!”旁边的人听他磕巴的厉害,赶紧帮腔,“我们都看见了,大半夜地鬼鬼祟祟上山,非奸即盗!”

  我当即傻眼儿,啥叫非奸即盗?!我既没上房揭瓦,也没偷鸡摸狗,更没抱谁家孩子下枯井,怎么就给我安了这么个罪名?!

  徐飞看见我被围攻,大喝了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扭头看他。

  他匆匆跑过来一手一边推开围在我左右的俩人,巡视一圈飞扬跋扈道,“不服冲我上,别他妈跟我老弟瞎叽歪,我领他上山的,蛇是我开枪打死的,老太婆是他妈自个儿死的!别问地上这小子咋弄树里的,就仨字儿不知道,你们还想怎么着吧?!”

  眼瞅着他要激怒群众,我心道不妙,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用我们那的俗话说就是能请神不能安神的主儿。

  果不其然,那个高个子举着火把指指点点,跟他对骂起来。一口咬定我们心怀鬼胎,从中动了手脚。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真要发生冲突吃亏的是我们,我清了清嗓子强压着心里的不愉快缓和道,“大家别吵,能不能先把事情说明白。我们虽说是外地人,但是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对你们的事情按道理不应该插手,今晚只是碰巧瞅见有人上山才跟着来看个究竟的,纯粹好奇心使然。人是怎么死在树里的我们也不知道,寨子里的事情难道你们不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吗?”

  在我说这番话的同时,老驴和蓝若也被从人群中撵出来,像从人民群众里抓特务似的,所有人怀疑的目光此刻全聚集在我们身上,被打量的极度不舒服,突然觉得他们很野蛮。

  大雄见情况不妙赶紧过来解围,连连帮我们说好话,我心里堵得慌,明明什么没做,却被当成歹人,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冤枉气,当个围观群众也能中枪。

  我想说这山又不是你们家的,你们能上来我们就不能?但是大雄踩了我一脚,我硬是把这些多余的话咽了下去。

  我就说这种时候围观我们这些外地人也没用啊,还不如彻查案发现场,找找线索,诬陷好人也只能白白浪费时间,另外这里有猛兽出没,我们应该提高警惕对付外来品种,不能人类之间互相下绊子。我想到了一个关键处,急不可耐地交代事实,可刚提到山鬼婆在树上钉钉子的事儿,话才开个头就被人捂住嘴拉到身后。今晚已经够混乱的了,我心里有点激,脱口骂道,“又他妈怎么了?到底还让不让说话了。”

  青木坚定地站在我身后,脸色如铁,用力闭上眼睛,许久才缓缓睁开,尽显疲惫。

  见是他,一瞬间的怒气烟消云散,我对这人印象不错。

  有些担心地拍拍他,他声音极低地说了声没事,让我什么都不要说,他会给我个解释。我不懂他的意思,却也言不由衷地应了一声好。

  他立马调整好状态,义正言辞地面对所有村民,不得不说,他的声音清澈中透露着一股威严的正气,再躁动的情绪也扭不过这声音的气场。

  所有人都安静以后他才徐徐道来,“大家稍安勿躁,我有些话要说在前面,至于其他。”他看了我们几个外来户一眼,“待我说完如果诸位不信,悉听尊便。”

  高个子道,“那也要先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信不信。”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对啊,你倒是说说看,看你眼生,不是本寨的人吧。”

  青木眉眼低垂,“嗯,附近寨子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的话或许对你们有帮助,我只是路过这里,说完便走。”见大家都没有异议他才继续,“我住的寨子在山里,平常很少与外界联络,但是却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或许跟你们的寨子有关。”

  “正如你们所见。”他步伐缓慢来到两具白骨前,索性坐在旁边,低着头沉声道,“这个人曾经去过我们的寨子,那年春天我看见她的时候她的背还没有这么驼。采了草药,拿了杵臼坐在溪边慢慢捣,一捣就是两年。中间一定是离开过的,因为没有人可以花费两年时间坐在那里不停捣药,只是我每次进山她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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