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杯鸠酒了残春 9

　　历素雪悔恨难当，只拉着他的衣袍不肯放松，她一味的悲泣流泪，宸帝终于将她拉了起来，双手捧着她的指尖：“如今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若肯痛改前非，以前的万般事情，我都可以不提了。你若是执意要保住无双的性命，那为夫我，也只有顺承了你的心意。”

　　他击掌，命人再取一杯酒进来，仍旧放在左边。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选吧！”宸帝背转身子，不再看她。

　　凄然沉默半晌，皇后终于作了最后的抉择。这次，她的手朝右边探去。

　　宸帝在她捧了玉杯之后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端坐着，一瞬不瞬地看她将右边的酒饮尽。

　　“臣妾并非贪生，只是贪恋于陛下的夫妻之情，臣妾不肯在这时就死，只因此生尚有余念未了！玉郎，从此往后，我必然以挚诚待你！”说罢，饮尽，皇后又将酒杯搁在桌子上，她的手手依然在颤，使那杯底在地面连续击出一串轻微的脆响。

　　又有两滴泪珠夺眶而出，滑过她的脸，萦在颌下，清圆如朝露。

　　从头到尾，没有听她提起过自己挚爱的妹妹，宸帝终于了然，于是含笑站了起来。

　　皇后俯身下去，开始不断的流泪悲泣。她的模样如此楚楚可怜，那句话更是说的非常慰服，宸帝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心中却浮起了另外一张相似的脸孔来。

　　无双与她面容五官如此的神似，可是她却绝不是她！她以眼泪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自私与阴暗，而她却如此的不同，那晶莹柔弱的眼泪中都仿佛长有傲骨。

　　皇后无依地伏于冰冷地面上越哭越伤心，目中满是愧疚之色，喃喃地不住唤：“妹妹，妹妹……我对不起你……”

　　“你不必觉得对不起她。”宸帝对她说，一笑，很温和：“其实是你终于在我面前坦诚了自己的内心，也在她面前坦诚了自己的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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