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惩罚
张先生从咖啡馆里出来，走到街角，向停着车等在那里的林助理报告了刚才的情形，即使他已经尽量修饰了言辞，还是让林助理听了不住地皱眉。
拉开车门，林助理对着面前低着头，不断鞠躬，头上的冷汗更是不住地滴落的张先生，冷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安排你的事情的。”
闻言，张先生抬头，扶住车门，带着几不可闻的质问，“不知道，林助理打算什么时候按安排我的事？”
“三天内，行了吧。”林助理都要暴躁了，人是他找的，事情做成这样，还在要求立刻出国，是做梦吧！从他手里抢过车门，重重地关上了。
不管被车抛在后面的张先生心里是如何的雀跃，坐在车上的林子涵倒是心乱如麻，叶景挚也不能说是个不好的老板，他赏罚分明，做事果断，跟着他确实好处多多。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脾气不好，倒也不是说他随时容易爆发怒气，而是当他不满意的时候，他会用他幽深的眼神直直地凝视着人，面无表情，一话不说，几乎没有人能够禁得住他的威压。
车子很快就到了经纬大楼楼下，林子涵表示即使要抱着椅子坐到地老天荒也不要面对叶景挚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身边的司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开口，“林助理，下车吧，叶先生还在等着你呢。”
林助理哀怨地瞅了司机一眼，才磨磨蹭蹭地打开车门，以董存瑞炸碉堡的英勇表情壮烈地步入大楼。
看到林子涵这幅样子的人都有些憋不住想笑，每当林助理办糟了叶总吩咐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他们已经不忍直视了，打算待会躲到洗手间里去偷笑一会。
林子涵怨念地瞪了瞪附近偷笑的人，摸进了叶景挚的办公室。
一看林子涵的畏缩鹌鹑样，他就知道事情又办砸了，得亏他又一个团队的助手，不然按着林子涵办事的能力，他也不用想把经纬集团作大了。不禁有些扶额，要不是知道他对自己衷心耿耿，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饶了他。
索性知道李氏介入后，他也不指望靠着张的那件事来制衡汤宛，倒是可以坦然面对这件事情。
叶景挚双眼咪了咪，看到他的这个动作的林子涵身子抖了抖，叶煞星这是要干什么坏事了？
“既然别人送过来姓张的犯罪记录，我们也可以送他一把，就让他去牢里蹲着吧”
林子涵有些犹豫，“可是我们先前不是承诺送他出国的吗？”
“为了离婚，就要抹黑自己的妻子；我们许诺了好处，就敢于诬陷一个知名的律师事务所，把他送到国外享福，我可是没有那么善良。”叶景挚补充，“不论他有没有做成这件事，他都不会如愿的。”
“那之前给他的那些钱？”林子涵看着眼前阴险的男人，有些呆滞地问道。
“给他前妻吧——据说是被净身出户了？”叶景挚满不在乎地开口。
林子涵简直想跪了，叶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还送钱给别人，怎么不送钱给自己？
“对了，让他先去律所道个歉，再对付他，知道了吗？要是再搞砸，子涵，你可以试一下！”
“我哪敢啊，老大！”，他立马保证。
不过对老大对那位汤小姐是不是太好了点，正在心里暗暗嘀咕着，林子涵由听到他开口，“至于你？”
“叶总，叶先生！我的奖金已经被扣光了！”
“不是还有工资没扣吗？你的存款还有挺多的，应该不在乎这点小钱，对了，办完这件事别忘了去非洲考察半年。”
林子涵还想说话，刚张了个嘴。
“嗯？”
“······”
“我出去了。”
“嗯。”
门被出去的人轻轻地关上了，叶景挚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当初他是怎么想到雇用自己的小师弟的，除了衷心，不走心的毛病真是不长时间就犯一次。
林子涵走出了办公室，叶景挚的头号女秘书，人称李姐走上前来，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同情。
看着四十多岁的理解笑得一脸慈祥的菊花脸，林子涵有些淡淡的忧伤，伸手拂开肩上的手，耷拉着脑袋回了自己的座位。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了头，脸上红光大增，兴冲冲地拨出了一个电话，对面似乎没有让他等待很久，没一会就接了电话。
“请问是汤小姐吗？”汤小姐三个字一出，其余的三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三张脸六只眼睛都紧紧地盯住了他。
“我们叶总说了，会让张先生尽快去你们律师事务所道歉的，你放心！”林子涵颇有些得意，“他还说会让他罪有应得的！”
对面的回答却没有让他的心情继续高涨下去，似乎客套了几句，电话就被挂断了。
林子涵挂了电话之后，茫然地看着一直盯着他的三个人，“汤小姐说，这事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告诉她做什么。”
“傻，你是想让叶总在汤小姐面前加点印象分，可是叶总需要吗？”李姐毒舌地开口，“而且，想必那位汤小姐，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有关叶总的消息。”
“李姐，你怎么知道？”林子涵有些疑惑，“至少她不是应该很开心张先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吗？”
“因为我是女人，没有一个女人在喜欢上一个男人之前会乐于听到这个强迫自己的男人的消息，”李姐突然压低了声音，“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们叶总就是喜欢上了她，现在只是对她有点兴趣而已，等以后······那才是需要僚机的时候好么！”
林子涵有些似懂非懂，他其实是四个人，或者再加上叶景挚最得力的助手周印鸿，五个人中年纪最小的，跟着叶景挚不到两年，当年也是阴差阳错地才跟了叶景挚，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自己在情商方面有些不足。
李姐看着他茫然的眼神，微叹了口气，“算了，你还是先去办好叶总吩咐你，你向人家叶小姐承诺的那件事吧。”
林子涵立刻警醒，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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