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屈服
汤宛拨了一个电话给那位张先生，才刚刚报了名字，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当初她就不想接这个案子，张先生的厚颜与无耻在当时就为他不齿，但是律所接下来的案子，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也只有这一次，她拒绝了叶景挚的委托，没想到，打击竟然如此猛烈。
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外面洗手的一个同事——她的宿敌，林怡倩和另外一个女人抱怨，“看看汤宛，惹出了什么事，听说啊……”外面的人停顿了一下，“她是得罪了申市煞星，才会让我们律所陷入现在这样的境地。”
“啊，难不成，我们律所都要因为她……。”
“是这样。不然，谁好好的去挖当事人那些事情，还好不死地挖了她的当事人，天知道，她接的只是一些小案子而已。”林怡倩有些不齿道。
“那我们要怎么办？那可是申市煞星，呜呜……”那个听到的女人带着哭音，“我可不想失业，去年我好不容易才进的律所。”
“谁不是呢？我看啊，还是先在律所爆出事来之前赶快找好下家吧，不然到时就来不及了，我们整个律所的律师的职业道德都会遭受怀疑的。”
汤宛听着两个人踩踏着高跟鞋越走越远的声音，才收拾了一下从隔间里出来，看着洗手台上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崩溃，难道自己重生就是为了经历比前世还要不堪的事情吗？
往自己脸上泼了点水，抽出纸巾一点一点擦拭干净，掩盖掉不经意滑下的泪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迈出了洗手间。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路遇了几个同事，却没有一个人和她打招呼，每个人都匆匆地看了她一眼，就急急地别开脸，仿佛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汤宛现在处理的几个案子的当事人好像听说了什么风声，都纷纷打来电话要求换一个委托律师，一瞬间，汤宛成了律所最闲的人，没有人跟她说话，上班也只不过是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无所适从而已，汤宛又一次还碰到两个人直接在她面前说，“这样的人还来上什么班，还不赶快跟人去赔罪？”
“是啊，要不然，也别来律所，杵在那里都让人烦心，想起那件事。”
消沉了三天，王律师把汤宛叫进了办公室，“汤律师，你老实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瞪了汤宛一眼，他接着说道，“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任性的事情了，你要是还不去向叶先生赔礼道歉，恐怕我们律所活不过这个月，没有人在得罪他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你懂我的人意思吧？”
“王律师，我知道了。”
“汤律师，你要清楚，我们整个律所的性命都挂在你的身上了，你不杀伯仁，难不成就让伯仁因你而死吗？”王律师隐含告诫。
“好的，王律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连累律所的。解决这件事情之后，我会辞职的，恐怕律所的人也不会再愿意看到我的。”汤宛苦笑开口。
汤宛从王律师那里拿来了叶景挚的助理周印鸿的电话，退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一个声音听起来就很精英的男人在对面响了起来，“您好。”
“您好，周先生，我是汤宛。”
“汤小姐——”
“请问叶先生有时间见我吗？”汤宛忙不迭地开口。
“不好意思，汤小姐，我们叶总没有时间见您。”周印鸿有些同情，“实在是很抱歉。”
电话在那头被挂断了。
汤宛只能起身，去经纬集团碰碰运气，在前台，接待的还是之前的那位小姐，一开始，那位小姐还很客气，打了个电话去询问听到回答后，却换了一个表情，仿佛从前在她脸上出现过的羡慕神色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她一丝不苟地开口，“不好意思，汤小姐，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让您上去见叶总的。”
汤宛这才知道对方是要晾着自己，没有办法，只好在大厅的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下来。一直等到下班时间，等候区几乎都没人了，林婉也没等出什么人来，可是她怎么也不敢走。不然再次惹恼叶煞星，她已经不知道会再次连累什么人。
她忍着这一肚子委屈，到了此时此刻，那种无力感几乎就要击垮她了。她没有一个可以寻求帮助的人，似乎世上只剩下自己。
这个时候电梯叮响了一声，汤宛赶紧抬头往那看，然后就见周助理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婉也不管这个周助理能不能帮上自己了，她三步并做两步就冲了过去，急急拉着周助理袖子。
她这样一来，显然把刚出电梯门的周助理给吓了一跳。
“周助理……”她手指凉凉的：“周助理，能不能帮帮我，让我见见他？”
“周小姐。”周助理露出为难的样子：“对不起，我没这个权限。”
汤宛都要崩溃了一样：“拜托了，好歹能给我一个准信啊，我难不成等到天亮去？那样他也未必乐意见我呀。”
周助理看着她面孔，几不可闻暗示了一句：“汤小姐，叶先生的脾气不太好，你现在还能在等候区已经不错了。”
汤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还是她太敏感，她总觉着周助理似乎暗示她什么似的。
她也不知道那个变态到底想怎样，可是这种随随便便就能给申市有名的律所带来麻烦的人，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等周助理离开后，她只能老实坐下来，依旧在等候区里等着。
大厅到了半夜时候，气温降了好几度，只有两个值班保安那来回晃悠，得亏经纬集团有需要加班的人，因此还没有关闭，但偶尔也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到了后来，几乎都没有什么人了。
汤宛紧紧抱着自己，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抱紧自己，她体温还是慢慢流失着。
汤宛甚至有些绝望，难不成，叶景挚真的打算再也不理自己，此举只是为了教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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