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宫
银发的男子颇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凤飞白，随后对君琉璃道：“小子，眼光不错。”
“......”君琉璃有些心虚，他能来看凤飞白是偷溜出来的，爹说了，功法不熟之前不准私自下山。
两年前他溜下山时偶然来到皇宫遇见凤飞白，从此就把这个小人儿放在了心上。时隔两年他才又找到机会溜出来一次，可见到凤飞白后忍不住又溜了出来。
如果不是他接连两天溜下山，君夜辰也不会起疑跟在他身后。没想到一跟就跟了个“儿媳妇”出来，恩，不愧是他儿子。
君琉璃不说话，君夜辰也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到凤飞白面前，一手扣向她的脉门。
“爹！”君琉璃轻呼了声，抬手便要去拦，可他又怎么拦得住君夜辰。
“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姑娘都不跟你回家，你就已经护着媳妇忘了爹了。”君夜辰一边奚落儿子，一边细细探着凤飞白的脉路。
“精骨不错，只是这灵脉小了点，不过对于常人来说应该够用了......”君夜辰似在自言自语一般，“仙缘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君琉璃见自家爹不是要欺负凤飞白，眨巴眨巴眼凑上去问：“爹，你是要收飞白为徒吗？”
君夜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面向凤飞白时忽然就换上了一副诱拐小孩的表情，问：“你不愿意跟他回家，可愿意跟我回家？”
凤飞白歪头盯着君夜辰，君夜辰也不躲，一大一小瞪了一盏茶的功夫，凤飞白认输，没好气的问：“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我可以让你跟他一样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君夜辰指着自家儿子。
“真的吗？”凤飞白眼睛一亮，她最讨厌到哪都不能去了！君琉璃几次进宫都没人发现，如果她也能这样，就再也不怕姑姑管着她了。
“自然是真的，不然他怎么进来的。”君夜辰对自己非常自信，平时别人求他收徒他都不收呢。
“那...那我想想...”凤飞白纠结的垂下头，想了一会又问：“跟你回去了什么时候能回九凤殿啊？”
“唔，”君夜辰手托下巴估摸了一下凤飞白的天资，“大概十年吧。”他的规矩是不出师不准下山，他儿子如此，儿媳妇理应也是如此。
凤飞白刚还兴奋的小脸垮了下来，“十年啊，太久了，父皇母后还有皇兄，还有梦寒和玄月会担心的。”
“担心你的人还真多，你给他们留个书信，说你随高人拜师学艺去了，十年后师成自然归来。”
“可是......”
“除了皇宫，其他地方也都能去，而且没人抓得住你。”君夜辰继续利诱。
凤飞白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北风国皇宫也能去吗？”那就能去看看那位北风国主了。
虽然不知道北风国是什么情况，但他教出来的弟子，要是在这等地方都被制服，那就实在是太丢人了。君夜辰点头道：“能去。”
“我能不能带上梦寒和玄月。”凤飞白满脸期待。
“不能。”君夜辰斩钉截铁。以为他的弟子是大街上的白菜吗，随便一抓一大把？
趁着凤飞白纠结之际，君夜辰扯了君琉璃走到一旁：“你真要带她回家？”
君琉璃肯定道：“恩，我要带飞白回家。”
“就算她弱的跟小鸡仔似得，你也不怕他拖你后腿？”
君琉璃瞪向自家老爹：“你不是要收她为徒么。”
好吧，他教出来确实不该那么弱，但君夜辰依然不死心的问：“就算她将来寿元不如你的一半，不能陪你长久你也无所谓？”
君琉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飞白的寿元为什么这么短，不过那也代表，他能陪伴她的一生吧。
“我要带飞白回家。”君琉璃依然坚定。
君夜辰皱眉，这小子性子跟他娘真像，一点也不像他！奈何这确实是他亲生的，罢了，不过是多人。
“我尽量帮你拐回去，她要是不肯去，那就怪不得我了。”想了想又加到：“她就算不去，你功法熟练之前，也不能再下山。”
君琉璃有些失落的点点头，飞白好像很不想与他们回去，也许下次再见又得几年。
君夜辰和儿子嘀咕完，转身又回到凤飞白面前：“小丫头，你想好了没。”
“我，我跟你们去！”凤飞白终于下定决心。
宫中虽然有很多人让她牵挂，但她又不是不回来了。一想到每日在宫中姑姑们耳提面命的教导规矩，一出门便要一干守卫随行，她就实在待不住。
况且，跟他们回去，她就能见到外面的世界了！太傅常说，世间精彩。可她只能日日待在宫中幻想，皇兄与父皇都不让她出去，那她就自己出去。
打定了注意，凤飞白找出纸笔，开始写下留书。
似乎是不相信凤飞白会答应随他们回家，君琉璃愣了半晌，傻傻扯了扯父亲衣袖：“她说跟我们回去？”
君夜辰一巴掌拍向自家儿子：“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人家只是答应做我徒弟，又没答应做你媳妇。”
“哦。”君琉璃傻乎乎的笑了笑：“回去就好。”
君夜辰看着痴笑的儿子，仿佛看到多年前自己妻子对着自己傻笑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就说性子还是像他的好。
第二日清晨，林姑姑像往常一样打了水来到凤飞白的寝宫准备给她梳洗。放好水盆后猛然发现公主又不见了，因为九公主经常藏起来不见人，林姑姑以为公主和平时一样溜去别处玩了，也就没有立即上报，只拍了几个女婢去她常玩的地方寻人。
眼见过了戌时还没找到就公主，林姑姑这才慌了，意识到公主可能不是自己出去玩了而是丢了！这皇宫中谁不见了都有迹可寻，偏偏九公主失踪实在是没有道理，何况她还是个孩子，没道理有人对她下黑手。
天色渐暗，皇宫却四处灯火通明。皇上与几个皇子接到凤飞白失踪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到九凤宫中。
“今日是谁值班！”凤傲云大怒。
他对凤飞白有多重视天下人都知道，如今好端端的一个人，在自家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这说明皇宫的守卫一点用都没有！
殿前跪了一地士兵侍女，却没一人敢应声，谁受得起皇上的震怒，那是掉脑袋的。
见没人回答，凤傲云几乎是吼道：“都哑巴了？朕问今日九凤宫是哪些奴才值班！”
终于有几个侍女和卫兵悉悉索索的站了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林姑姑也在其中，今日本是她近身伺候公主，如今公主丢了，她的责任最大。
“皇，皇上，今日是，是奴婢伺候......伺候公主。”好不容易磕磕巴巴的把话说完了，林姑姑闭上眼不敢抬头，她深知皇上有多疼爱九公主，今天这条命恐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朕问你，公主是几时不见的？”
“回皇上......奴婢......辰时就没见到公主了......”
“辰时就不见了为何戌时才报！”凤傲云又是一通怒吼。
“皇上饶命啊！是奴婢思虑不周，耽误了时辰......”这事确实是她延误了时辰，林姑姑又哪敢说因为平日里公主时常溜出去自己才晚报了时辰。
大皇子凤安然皱着眉安抚：“父皇息怒，如今应该想办法快些找到飞白才是。”
二皇子凤安凌道：“是啊父皇，此人能在重重守卫下带走飞白，必是武功极高，不如张贴皇榜把近日京城中的武林高人一一请进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三皇子凤安雅也道：“还有灵心国师，也可请他替飞白算上一算。”
凤傲云听到国师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对，国师，快去请国师！”
“不必请了。”灵心自外走来，先是对着凤傲云行了一礼才继续道：“我方才已经为公主看过天运了，此去并无大险，还请皇上不要太过担忧。”
“那国师可知道飞白现在何处？”
灵心摇摇头：“不知。”
他一接到凤飞白失踪的消息就为她谱了一卦，卦象平稳，不但无险反而有益，只是他也算不出凤飞白身在何处。
听见灵心说凤飞白应该平安，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怕就怕是逆臣贼子或是奸细抓了飞白。
忽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慕玄月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信，公主寝宫的桌子上，有一封信！”慕玄月顾不上礼节，直接将信交到了凤傲云手里。
凤傲云亦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仔细确认了一遍：“这确实是飞白写的。”凤飞白的字是凤傲云亲自交的，他再熟悉不过。
“父皇，信中写了什么？”
“父皇、母后、诸位皇兄：
飞白偶遇高人，再三思索之下决定拜师随师父游历学艺，学成之期便是飞白归来之时，师傅人很好，请勿担心飞白。
另关于顾梦寒、慕玄月两人，如若他们愿意各自回府，就请父皇替我赏赐一二。如若他们不愿回府，还请几位皇兄替飞白多加照顾，让他二人留在九凤宫中等我回来。
出师之日不可期，还请父皇母后原谅飞白的任性，待飞白学成归来一定好好孝敬父皇母后！勿念！”
凤傲云念完，一时四下无言。
既然皇上确定信确实出自飞白之手，那就说明，飞白是自己跟人走了，不是被掳走的。
虽然知道了真相，却没人感到高兴。在他们看来，就算是拜师学艺，也应该是留在宫中授艺。再不济，至少也得面见皇上，说明情况，请求圣旨才能带飞白离开。这样一声不吭的带走一国公主算怎么回事？
再说飞白年纪尚幼，并不知区分好坏，这跟诱拐有何区别！
沉默了许久，凤傲云再度开口：“找，翻遍南绮也要给朕找出来！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狂妄，擅自带走九凤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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